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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生活点滴,怨恨再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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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灯还亮着,光落在手帕上,那朵花的轮廓在夜里显得更淡。我把它翻过来,又翻回去,最后塞进抽屉最底下,压在一堆旧信件下面。手指碰到抽屉边缘时顿了一下,慢慢合上。

  天刚亮,厨房就响起了锅铲碰铁锅的声音。我站在房间门口,看见养母系着那条洗得发白的围裙,正在炒青菜。油星溅到她手背上,她只是甩了甩,没停下。桌上摆着两碟小菜,一盘葱花饼,还是温的。

  我走过去坐下,她回头看了我一眼,“醒了?快吃,待会凉了。”

  我没说话,夹了一块饼放进嘴里。外皮有点焦,里面软的,和小时候一样。

  “爸呢?”我问。

  “在修风扇。”她指了指客厅,“昨天说转不动,他非自己弄,也不肯花钱换新的。”

  我抬头看去,父亲正蹲在地上拆风扇外壳,螺丝钉排成一行放在报纸上。他听见声音抬起头,冲我笑了笑,“饿了吧?你妈做了你最爱吃的。”

  我点点头,低头继续吃。嘴里的饼突然变得很难咽。

  他们从来没让我觉得我不是亲生的。从小到大,我想学跳舞,他们借钱给我报班;我发烧到四十度,养母背着我跑去医院,路上摔了一跤,膝盖破了也没松手;我考上艺校那天,他们把家里唯一值钱的电视卖了凑学费。

  可汪璇呢?

  她在舞台上站得笔直,拿着话筒说“她是我的女儿”。她哭了,观众也哭了,记者拍下她的泪水,第二天头条就是“天后含泪认女”。

  可她有没有想过,我早就有了家?

  我放下筷子,“妈,你们当初……真的不怕吗?怕我以后知道身世,会离开你们?”

  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转过身看着我,“傻孩子,我们把你抱回来那天起,就没想过你会走。你是我们的女儿,这就是全部。”

  父亲也抬起头,“别人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你值得被爱。”

  我喉咙发紧。

  他们说得这么轻松,好像这一切都理所当然。可正是因为他们给得太多,我才更恨那个二十年没出现的人。凭什么她一句话就能变成我的母亲?凭什么她可以站在聚光灯下说“对不起”,而他们只能坐在老房子的餐桌前,默默吃着早饭?

  我站起来进了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纸箱。打开盖子,里面是小时候的照片。一张张翻过去,每一张都有他们。我第一次上学,穿着新裙子,父亲背着我走过泥路,鞋底沾满黄土。我住院打点滴,养母坐在床边织毛衣,眼睛都熬红了。我参加歌唱比赛拿奖,他们站在台下拼命鼓掌,笑得比我还大声。

  照片最底下有一张泛黄的单据,是艺校的缴费凭证,金额后面画了个红圈。我记得那天,他们把存折递给我,说“别担心钱的事”。

  我盯着那张单据看了很久,眼眶发热。

  可汪璇给了我什么?

  一块手帕?一句“妈妈永远爱你”?她在病床上写这些字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真正把我养大的人是谁?

  我猛地合上相册,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我冲出房间,声音发抖,“妈,爸,对不起……我还是恨她。我知道你们让我别被怨恨困住,可我真的做不到。你们给了我一切,她却什么都没做,现在就想轻轻松松当我的妈妈?”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

  养母放下锅铲走过来,轻轻抱住我。她的手有点粗糙,身上有油烟味,但很暖。

  “恨没关系,”她说,“但我们希望你别把自己烧坏了。无论你选择原谅还是不原谅,我们都站你这边。”

  我没有哭,但眼泪掉了下来。

  父亲也走过来,把手放在我的肩上,“你要是难受,就说出来。别憋着。”

  我靠着养母站着,听她说着那些老话。她说人活着总会遇到难处,有些事不是不想做,是没法做。她说汪璇也许也有苦衷,可这不代表你就得马上接受她。

  “你不用急着做决定。”她说,“你想多久就多久。”

  我点头,“我知道了。”

  可我心里清楚,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她。

  回到房间,我打开台灯,又把抽屉拉开。手帕还在那里。我拿出来摊在桌上,灯光照着那朵花。它很小,针脚不太整齐,像是匆忙绣上去的。

  我记得关毅昨晚说的话。他说汪璇病得很重,怕活不到我长大,所以才把我送走。她说她一直在找我,只是线索断了好几次。

  可谁又在等我长大?

  是她吗?

  还是养母每天省下买菜的钱,只为让我多上一节声乐课?

  我拿起手机,屏幕亮起。十几个未接来电,几个是公司的,一个是妹妹打的,还有一个是关毅今早发来的消息:“你怎么样?需要我过来吗?”

  我没回。

  把手机扔到一边,我翻开笔记本电脑。网页自动跳到本地新闻,标题还是那条《天后亲述弃女往事,现场泪洒舞台》。我点开视频,画面里汪璇站在台上,手里拿着话筒,声音平稳地说:“我当年把你送走,是因为我病了,我不想让你失去两个妈妈。”

  镜头扫过观众席,有人抹眼泪,有人鼓掌。

  我把视频关掉。

  房间里只剩下风扇转动的声音。

  我又拉开抽屉,第三次拿出手帕。这次没有立刻收起来,而是放在桌面上,用台灯照着看。光线落在花瓣上,颜色比白天更淡了些。右下角有一行几乎褪尽的字,凑近才能看清:**给小美,妈妈永远爱你**。

  我的心跳慢了一下。

  这不是新写的。

  是二十多年前留下的。

  我忽然想起昨天回家时,养母坐在厨房的小凳上,一边剥豆子一边说:“那年冬天特别冷,你来的时候裹着一条蓝白格子的毯子,手里抓着这个手帕。我们以为是你亲妈留的信,一直收着。”

  我当时没问更多。

  现在我想起来了,她说“亲妈”两个字时,语气很轻,像是怕伤到我。

  我抓起手帕,指腹摩挲着那行字。墨迹已经模糊,但能看出写字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气。

  关毅说她病了很久。

  她说她怕活不到我长大。

  所以把我送走。

  不是不要我。

  是为了让我活下来。

  可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等到今天?

  为什么要在所有人面前说出来?

  我把手帕紧紧握在手里,指甲掐进布料里。

  胸口一阵阵发紧,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外顶,压得我说不出话。

  我想骂她。

  我想哭。

  但我张了张嘴,什么都没发出。

  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站起身。接着是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以为他走了。

  可几分钟后,敲门声又响了。

  这次比刚才轻。

  “我明天还会来。”他说。

  然后是真的走了。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

  我坐着没动,手还握着手帕。窗外夜色很深,楼下的路灯闪了一下,熄灭了。

  房间暗了一角。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布,那朵花在昏暗光线下几乎看不见了。

  手指慢慢松开,又收紧。

  台灯的开关被按下一次。

  亮。

  灭。

  亮。

  灭。

  最后一次按下,灯光停在亮处。

  我抬起头,望向门口。

  门还是关着的。

  没有人进来。

  也没有人再说话。

  风扇吹着风,吹在我脸上,有点凉。

  我坐回椅子上,把抽屉彻底拉开。想找点别的东西,却碰到了一个硬壳本子。拿出来一看,是养母的记账本。封皮已经磨损,边角卷了起来。

  我翻开第一页,日期是二十年前的那个冬天。

  上面写着:

  “十二月三日,收养手续办完,支出八百元。”

  “十二月五日,买婴儿奶粉两罐,一百二十元。”

  “十二月七日,医院检查费三百元。”

  后面一页页都是类似的记录。买衣服、打疫苗、看病、上学缴费……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翻到最后几页,最近的一条写着:

  “五月十日,美丽艺校补习费,三千元。”

  日期是上周。

  我盯着那行字,手指停在纸上。

  原来他们一直在记。

  一笔都没落下。

  我慢慢合上本子,放回抽屉。

  手停在半空,没有立刻抽出来。

  抽屉角落,还藏着一张折叠的纸。我犹豫了一下,把它拿出来。

  展开后是一份医疗单据,医院名称打了马赛克,但日期清晰可见——是去年年底。

  患者姓名:陈静姝。

  诊断结果:早期胃癌。

  建议:尽快手术,避免恶化。

  我盯着那张纸,呼吸变慢。

  他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捏着那张纸,指节发白。

  外面传来电视的声音,是父亲在看晚间新闻。养母在厨房洗碗,水流哗哗地响。

  我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台灯的光照在那张医疗单上,字迹清楚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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