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雷霆

　　瓜洲渡人赃并获，擒获私盐首领李奎及其党羽数十人，缴获漕船五艘，官盐五千余引。

　　消息被严密封锁，涉案人等被连夜押解至扬州卫所一处偏僻废弃的演武堂，由京营精锐与锦衣卫缇骑共同看守，任何人不得靠近。

　　演武堂正厅，火把通明，映照着一排排冰冷的刑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与血腥混合的压抑气息。

　　李奎被铁链锁在刑架之上，手腕伤口已被简单包扎，面色惨白，却兀自咬牙强撑，眼神凶狠地瞪着端坐于前的贾环、骆良等人。

　　贾环面无表情，淡淡道：“李奎，事已至此，顽抗无益。

　　将你所知，盐运使司内何人主使，漕帮如何接应，历年倒卖官盐数目、途径、赃款去向，一一招来。或许…可免皮肉之苦。”

　　李奎啐了一口血沫，狞笑道：“呸！官府走狗！要杀便杀！想从爷爷嘴里掏话？做梦！”

　　骆良眼神一冷，上前一步：“大人，此等悍匪，不动大刑，岂肯开口？”

　　贾环微微颔首。

　　骆良挥手，两名膀大腰圆的缇骑上前，将李奎从刑架解下，拖至一旁水缸前，将其头狠狠按入水中！

　　李奎猝不及防，剧烈挣扎，气泡咕噜噜冒出水面。

　　片刻后，缇骑将其拉起。李奎呛咳不止，面色紫胀。

　　“招是不招？”骆良冷声问。

　　“招…招你娘…”李奎喘息骂道。

　　缇骑再次将其按下，此次时间更长。拉起时，李奎已近乎窒息，眼神开始涣散。

　　“盐运使司…谁是你的靠山？”贾环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李奎大口喘气，咬紧牙关，仍不开口。

　　骆良冷哼一声：“看来…是嫌这‘涮鸭子’太温和了。换‘弹琵琶’！”

　　缇骑将李奎架起，剥去上衣，露出精壮胸膛。一人取过一柄特制的小巧弯钩状铁器，在其肋骨缝隙处比划。

　　李奎见状，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恐惧，却仍强自镇定。

　　骆良淡淡道：“此刑名曰‘弹琵琶’，乃我锦衣卫独有。以铁钩弹拨肋骨，其声如琵琶，其痛…钻心蚀骨，无人能捱过三轮。李奎，你…可想试试？”

　　李奎额头冷汗涔涔，嘴唇哆嗦，却仍不言语。

　　骆良眼神一厉：“动手！”

　　缇骑手起钩落！

　　“啊——！！！”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嚎瞬间撕裂夜空！李奎浑身剧颤，眼球暴突，青筋毕露，那痛苦远超想象！

　　只一下，他便彻底崩溃！

　　“停…停手！我招！我全招！！！”他嘶声哭喊，涕泪横流。

　　铁钩停下。

　　贾环抬手，示意记录文书准备。

　　“说。”

　　李奎瘫软在地，如同烂泥，有气无力地道：“是…是盐运使司…副使…王…王显仁王大人…是…是他牵的线…

　　漕帮…漕帮江淮分舵的香主…负责…负责运盐出江…所得银钱…七成归王大人及其…其上峰…三成…由我们和漕帮分…”

　　“上峰？何人？”贾环追问。

　　“具体…具体不知…只知…王大人称其…为‘王爷’…似是…似是京中贵人…”

　　“历年倒卖数目？”

　　“近三年…至少…至少倒卖官盐二十万引以上…具体…王大人…王大人那里有…有暗账…”

　　“暗账在何处？”

　　“应…应在王大人城外…别院书房…密室之中…”

　　“此次永丰仓大火，户房失火，书吏‘自缢’，可是尔等所为？”

　　“是…是王大人下令…漕帮派人动手…意在…毁灭证据…”

　　“盐运使司内，还有何人参与？”

　　“还有…仓大使刘…刘能（已死），账房主事…周…周康…”

　　李奎如同竹筒倒豆子，将所知内情和盘托出，涉及官员、漕帮头目、交易细节、藏匿地点…巨细靡遗。

　　记录文书的笔飞速移动，纸张沙沙作响。

　　贾环与骆良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冰冷与了然。

　　一条由扬州盐运使司高层、漕帮、京城勋贵勾结而成的巨大贪腐链条，已清晰浮现！

　　翌日清晨，天色未明。

　　扬州城尚在沉睡之中，一场无声的风暴已然掀起。

　　根据李奎口供及暗桩先前搜集的线索，贾环与骆良、韩滔、周猛迅速拟定抓捕名单，兵分多路，同时动手！

　　盐运使司副使王显仁府邸。

　　大门被京营兵士猛然撞开！韩滔率甲士直入后宅！

　　“你…你们是何人？！胆敢…”王显仁惊怒交加。

　　韩滔亮出腰牌与驾帖：“奉旨办案！拿下！”兵士不容分说，将其锁拿，随即直扑其城外别院，果然于书房密室中，搜出记录历年倒卖官盐数目、分赃明细的暗账数本！

　　盐运使司衙门。

　　账房主事周康刚踏入值房，便被两名扮作书办的缇骑一左一右夹住！

　　“周主事，骆大人有请。”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周康面色骤变，腿一软，几乎瘫倒。

　　漕帮于扬州城内的三处秘密堂口。

　　周猛率京营锐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同时突入！大部分漕帮头目尚在梦中，便被拖出被窝，锁链加身！抵抗者，当场格杀！

　　扬州府衙。

　　数名与王显仁过从甚密、涉嫌包庇纵容的官员，亦被锦衣卫直接从府中或衙内带走！

　　整个行动快如闪电，配合默契，未给对手任何反应时间！直至日上三竿，扬州百姓方隐约察觉，城中气氛肃杀，兵马调动频繁，似有大事发生。

　　而此刻，所有涉案官员、漕帮头目、盐枭首领，已被悉数关入重兵把守的卫所大牢，分开严密看管，等候审讯。

　　贾环坐镇废弃演武堂，面前桌案上，摆放着从王显仁别院搜出的暗账、以及连夜审讯所得厚厚一叠口供。

　　铁证如山！

　　一条震惊朝野的扬州盐课贪腐巨案，已然水落石出！

　　“大人，接下来…”骆良躬身请示。

　　贾环目光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账目与供词，缓缓道：“即刻六百里加急，将初步案情报与北静王爷，并直呈御前！请旨彻查余党，究办首恶！”

　　“是！”

　　【叮！成功突破李奎心理防线，获取‘核心口供’！雷霆实施‘清晨大抓捕’，擒获盐运使司副使王显仁等关键案犯！搜获‘暗账’铁证！扬州盐案取得‘决定性突破’！贪腐网络彻底暴露！宿主‘审讯策略’‘行动指挥’能力达到顶峰！剧情进入‘清算审判’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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