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出乎意料的结果

　　收拾完了赵家之后，整个北洋官场和商界都笼罩在一片山雨欲来的紧张氛围中。

　　说是人人自危也不为过，大家都在猜测这位手段通天的杨长生接下来会如何。

　　毕竟，赵家的倒台太过迅速和彻底，足以证明他不光是拥有颠覆任何传统势力的能力，更能狠得下心。

　　就连白雄起也不例外。

　　他在总统府的书房里，对着心腹幕僚们反复推演，甚至已经暗中拟定了一份需要清理的名单。

　　准备到时候配合杨长生来一场彻彻底底的大扫除，把北洋的沉疴痼疾一并清除。

　　也为自己的执政铺平道路。在他看来，这是巩固权力、建立新秩序的绝佳时机。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雷霆手段之后，等来的不是狂风暴雨，而是云开雾散的平静。

　　杨长生不但没有继续扩大打击面，还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决定。

　　他主动开放了部分原本由他掌控的核心资源与商业渠道，允许更多的民间资本和商家参与其中，共同经营。

　　这其中涉及金融、能源、交通运输等多个关键领域，都是能下金蛋的母鸡，是实打实的巨大利益。

　　一时间，舆论哗然。

　　惊讶过后，复杂的情绪开始涌动。

　　那些原本对杨长生畏惧疏远、甚至暗中诋毁的各方势力，态度发生了惊人的逆转。

　　从前的煞星、独裁者的形象，迅速被深明大义、顾全大局和真正为国为民的光环所取代。

　　折服与尊敬，开始取代恐惧成为主流声音。

　　要知道在这之前，市面上不乏为四大家族鸣冤的论调。

　　尤其在一些旧派文人或与四大家族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群中流传。

　　他们口口声声的说杨长生打击四大家族，不是因为其罪大恶极。

　　而是因为这四家死死把持着货币发行和商业渠道等金融命脉。

　　挡住了杨长生一家独大、彻底掌控北洋经济的路。

　　他们把杨长生描绘成觊觎最高权力的野心家。

　　而四大家族则被塑造成抵抗独裁的勇士。

　　这种论调混淆视听，让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还真对四大家族生出了一丝可笑的同情。

　　杨长生这一手利益共享的策略，如同一声响亮的耳光，彻底抽懵了发出这种荒谬言论的人。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杨长生根本不屑于去打击。

　　他也不需要去垄断所有的生意。

　　他追求的，从来不是个人或小集团财富的无限膨胀。

　　他是要为一个积贫积弱、内部蛀虫横行的北洋刮骨疗毒。

　　重塑一个健康、有活力、能够持续发展的经济生态。

　　而不是让少数寄生虫家族趴在国家和民众身上肆意吸血。

　　紧接着，想要对杨长生示好的人开始发力。

　　将四大家族多年来欺行霸市、巧取豪夺、草菅人命的累累罪行，桩桩件件，详实地公之于众。

　　血淋淋的事实摆在面前，民众的愤怒被点燃了。

　　仇富心理与对真相的震撼交织在一起。

　　四大家族中除盛家稍好外，宋、孔、赵三家皆是恶行累累，天怒人怨。

　　自然，舆论呈现一边倒的趋势，杨长生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尽管，他本人对这些虚名并不在意。

　　······

　　京城，总统府会客室。

　　白雄起挥退了侍从，亲自给杨长生斟了杯热茶，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感慨和一丝不解。

　　“哎呀，妹夫啊，你这一手……我是真没想到！”他摇着头，语气复杂。

　　“快刀斩乱麻收拾了赵家，后面跟着就是让利于民。

　　只是……这么多真金白银的利益让出去，你就不心疼？这可都是能下崽的金母鸡啊。”

　　白雄起作为总统，于公，他自然乐见经济活力增强，避免出现尾大不掉的垄断巨头。

　　于私，他内心深处未尝没有过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尤其杨长生是他的妹夫。

　　是他最信任和倚重的力量。

　　他的妹妹是他唯一的至亲，爱屋及乌，他对杨长生的看重远超常人。

　　更何况杨长生的实力是他稳坐总统宝座的关键支柱没有之一。

　　杨长生端起茶杯神色平静：“大哥，钱是赚不完的。独食难肥，这个道理你读书比我多，应该比我懂。”

　　他放下茶杯继续道：“我最近观察到我旗下的一些企业，出现了一种不太好的苗头。

　　工人们拿到了比以前优厚得多的薪酬，生活有了基本保障，这本来是好事。

　　但渐渐地，一些人开始变得懈怠了。”

　　白雄起若有所思：“哦？是因为觉得安稳了，所以不思进取了？”

　　“人性如此。”杨长生淡淡道。

　　“外部有压力时，人会拼命向前。

　　可一旦觉得生活已经安稳，上升的通道似乎又被堵死，一眼就能望到尽头，很多人就会失去奋斗的动力。

　　他们会想，既然努不努力，结果都差不多，那为什么不选择更轻松的方式过日子呢？

　　守成，享受当下，就成了自然的选择。

　　我现在提供的条件，对他们而言，似乎已经是天花板了。”

　　白雄起点了点头，他执政以来，对民情也有所洞察，这种小富即安的心态确实普遍。

　　“这不是他们的错，是天性如此，能挣脱的人少之又少。”

　　“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种倦怠蔓延。一个国家，一个社会，如果失去了向上的活力，那就离衰败不远了。

　　我让出这部分利益，就是要打破这个看不见的天花板。”

　　“要让人们看到，只要有能力、肯努力，前面还有更广阔的空间，生活还可以更好。

　　这就像是往一潭平静的湖水里投下几颗石子，激起涟漪，让水活起来。

　　有竞争，才有进步。有盼头，才有干劲。

　　一个只有静态公平、缺乏动态激励的社会，最终会扼杀所有人的创造性。”

　　白雄起听完，良久不语，最终长长舒了一口气，眼中充满了钦佩。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妹夫，你所谋者，非一时一域之利，而是千秋万代之基业啊！

　　我明白了，你这是要放水养鱼，更要让鱼有跃龙门的念想。高，实在是高！”

　　杨长生微微一笑，要不是他自己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估计他也被大舅哥捧的找不着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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