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井水不犯河水，否则别怪我无情

　　巨大的停机坪上，一架通体漆黑、造型科幻的超音速运输机已经整装待发。而在飞机旁，除了忙碌的地勤人员，还站着一行人。

　　为首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穿一套复古的灰色长袍，手里拄着一根龙头拐杖，身后跟着四男四女，个个气息内敛，眼神锐利，一看就不是俗手。

　　“那是龙组长老会的二长老，段天德。”

　　龙啸天将车停稳，压低声音介绍道。

　　“半步武尊的修为，为人刻板守旧，最讲究规矩。这次行动，他是名义上的监察使。”

　　“监察使？”

　　楚浩楠推门下车，整理了一下衣领，嘴角那一抹嘲讽的意味更浓了。

　　“这是怕我造反，特意派个人来盯着我？”

　　两人刚一下车，段天德那双浑浊却精光四射的老眼就扫了过来。那目光就像是x光机一样，恨不得把楚浩楠里里外外都透视一遍。

　　“你就是楚浩楠？”

　　段天德的声音沙哑，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审视味道。

　　“年轻人，架子不小啊。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

　　楚浩楠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朝着登机口走去，嘴里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借过。”

　　段天德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像是吞了一只死苍蝇一样难看。他身后的几名龙组精锐更是勃然大怒，一步跨出，挡在了楚浩楠的面前。

　　“放肆！二长老在问你话，你聋了吗？”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厉声喝道，浑身气势暴涨，俨然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楚浩楠停下脚步，缓缓抬起头。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看蝼蚁般的漠然。

　　“怎么？这就是龙组的待客之道？”

　　龙啸天见状，连忙快步走上前，挡在中间打圆场。

　　“误会，都是误会！二长老，浩楠他性格直爽，不太懂这些虚礼，您老别见怪。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先登机吧。”

　　“哼！直爽？我看是狂妄无知！”

　　段天德重重地顿了一下手中的拐杖，水泥地面顿时出现了一圈蛛网般的裂纹。

　　他推开龙啸天，走到楚浩楠面前，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紧绷着，语气森然。

　　“楚浩楠，别以为龙帝给了你一块令牌，你就能无法无天了。龙王令是给你保命用的，不是让你拿来耀武扬威的！在龙组，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这是规矩！”

　　“规矩？”

　　楚浩楠笑了，笑得有些冷。

　　他伸手从兜里掏出那枚黑沉沉的龙王令，在手里随意地抛了抛，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老头，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他往前逼近了一步，身上那股收敛的气势陡然释放出一丝，虽然只是一丝，却如同洪荒猛兽苏醒，瞬间让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

　　段天德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随即又恼羞成怒地涨红了脸。

　　“我来这里，不是来听你讲规矩的，更不是来给你们当打手的。”

　　楚浩楠的声音不大，却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众人的心口上。

　　“我去昆仑，是为了办我自己的事。你们龙组想干什么，那是你们的事。大家各走各的道，各办各的事。”

　　他将龙王令重新揣回兜里，目光如刀，冷冷地扫过段天德和他身后的众人。

　　“井水不犯河水。”

　　“若是你们非要拿那些所谓的规矩来压我，或者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

　　楚浩楠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声音瞬间变得冰寒刺骨。

　　“那就别怪我无情。”

　　“你！”

　　段天德气得胡子都在颤抖，指着楚浩楠的手指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好！好一个井水不犯河水！”

　　他怒极反笑，眼中闪烁着阴毒的光芒。

　　“既然你这么有本事，那到了昆仑，你就自求多福吧！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别指望龙组会为了你擦屁股！”

　　“求之不得。”

　　楚浩楠淡淡地回了一句，随后直接撞开挡路的壮汉，大步流星地登上了飞机。

　　龙啸天看着这一幕，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对着段天德拱了拱手，也连忙跟了上去。

　　“二长老，这……”

　　那名被撞开的壮汉捂着隐隐作痛的肩膀，一脸不忿地看着楚浩楠的背影。

　　“让他狂！”

　　段天德阴恻恻地说道，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等到了地方，见识到天外天那些人的手段，我看他还能不能狂得起来！到时候，有他哭着求我们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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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冲入云霄，平稳地飞行在万米高空。

　　机舱内，气氛依旧有些尴尬。

　　龙组的那帮人坐在后舱，个个脸色阴沉，时不时用不善的目光瞥向坐在前舱的楚浩楠。

　　楚浩楠却像是没事人一样，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透过舷窗看着外面的云海翻腾。

　　“浩楠，你刚才……太冲动了。”

　　龙啸天坐在他对面，压低声音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

　　“段天德这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你在这么多人面前落了他的面子，到了昆仑，他肯定会给你使绊子。”

　　“使绊子？”

　　楚浩楠抿了一口红酒，眼神淡漠。

　　“他最好祈祷自己别做傻事。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

　　龙啸天叹了口气，知道多说无益。他太了解楚浩楠了，这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你敬他一尺，他敬你一丈；你若想压他一头，他能把天都给你捅个窟窿。

　　“对了，到了昆仑之后，可能会有些麻烦。”

　　龙啸天岔开了话题，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根据最新的情报，这次天外天开启的动静太大，不仅仅是我们，西方的一些势力也闻到了腥味。虽然你在东海一战震慑了群雄，但财帛动人心，为了那个‘升仙’的传说，依然有不少亡命之徒想要浑水摸鱼。”

　　“你是说，还有人敢来送死？”

　　楚浩楠挑了挑眉，似乎听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龙啸天摇了摇头。

　　“而且，这次天外天开启的地点，位于昆仑山脉的‘死亡谷’深处。那里磁场混乱，常年被雷暴覆盖，本身就是一处绝地。再加上各方势力混杂，形势非常复杂。”

　　“复杂点好。”

　　楚浩楠放下酒杯，目光变得幽深。

　　“水混了，才好摸鱼。水清了，反而没意思。”

　　他并不担心那些所谓的外部势力，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群插标卖首的土鸡瓦狗。他真正关心的，是那个所谓的“天外天”，以及那个神秘的“神主”本尊。

　　“龙帅。”

　　楚浩楠突然开口问道。

　　“你对那个‘神主’，了解多少？”

　　龙啸天愣了一下，随即眉头紧锁，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极度机密的信息。

　　“知之甚少。”

　　他沉声说道。

　　“龙组的绝密档案里，关于他的记载只有寥寥几笔。只知道他存活的岁月极其漫长，甚至可能……是从上一个修真文明遗留下来的老怪物。他的实力深不可测，即便是在三十年前与你父亲那一战中，据说他也只是动用了一具分身。”

　　“分身？”

　　楚浩楠眯了眯眼。

　　“没错。你父亲当年惊才绝艳，一人一剑杀得天昏地暗，虽然重创了那具分身，但自己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说到这里，龙啸天的声音有些低沉。

　　“所以，浩楠，你一定要小心。这次他如果真的本尊降临，那绝对是毁灭性的灾难。”

　　“上一个修真文明……”

　　楚浩楠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眼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燃起了一团炽热的火焰。

　　“有意思。我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神’，到底是个什么成色。”

　　就在这时，飞机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

　　紧接着，机舱内的警报灯疯狂闪烁，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云霄。

　　“警告！警告！遭遇强雷磁暴！遭遇强雷磁暴！”

　　机长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带着明显的惊慌。

　　“怎么回事？还没到死亡谷，怎么会有雷暴？”

　　龙啸天脸色一变，连忙解开安全带站了起来。

　　透过舷窗，只见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片漆黑。

　　厚重的乌云如同大山一般压了下来，云层之中，无数道紫色的雷电如同狂舞的银蛇，疯狂地撕扯着天空。

　　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透过飞机的外壳，直接作用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这不是自然雷暴！”

　　后舱的段天德也冲了过来，脸色煞白，手中拿着一个罗盘，指针正在疯狂旋转。

　　“这是阵法！有人在这里布下了‘九天引雷阵’！这是要……要把我们一锅端了啊！”

　　“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截杀龙组的专机？”龙啸天怒吼道。

　　“呵呵……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急啊。”

　　楚浩楠却依旧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

　　他看着窗外那漫天的雷霆，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

　　“既然不想让我落地，那就……”

　　他缓缓站起身，一股比那雷霆还要狂暴的气势，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那就从这里，杀下去！”

　　“疯子！你干什么？这里是八千米高空！”

　　段天德看到楚浩楠竟然走向舱门，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想要阻拦。

　　“闪开。”

　　楚浩楠随手一挥，一股柔和却不可抗拒的力量直接将段天德推回了座位。

　　他走到舱门前，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伸手拉开了紧急解锁杆。

　　“轰——！”

　　狂风呼啸，巨大的气压差瞬间将舱内的一切杂物卷了出去。

　　楚浩楠站在舱门口，衣衫猎猎作响，黑发狂舞。

　　他回头看了一眼惊恐万分的众人，留下了一个冷酷的背影。

　　“你们慢慢降落，我去下面……清场。”

　　话音未落，他纵身一跃，如同一颗黑色的流星，直直地冲入了那片狂暴的雷海之中！

　　“疯子！简直是个疯子！”

　　段天德瘫软在座椅上，看着那消失在雷光中的身影，嘴唇哆嗦着，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

　　龙啸天却死死抓着扶手，透过舷窗盯着那道下坠的身影，眼中满是狂热。

　　“这才是……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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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空中，雷霆如狱。

　　粗大的闪电如同上帝的长鞭，疯狂地抽打着这片天地。

　　楚浩楠身处雷海中心，却并没有被雷电撕碎。

　　相反，他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那些恐怖的雷霆在接触到金光的瞬间，竟然如同温顺的宠物一般，被他尽数吸收。

　　“九天引雷阵？雕虫小技。”

　　他冷哼一声，神念瞬间铺展开来，直接锁定了下方山谷中的几个黑点。

　　在万米之下的雪山之巅，十几名身穿奇装异服的术士正围坐在一座祭坛周围，手中挥舞着法器，口中念念有词。

　　而在他们中间，一个身穿红袍的老者正一脸狞笑地看着天空。

　　“哈哈哈！龙组又如何？在这九天神雷之下，就算是铁打的飞机也得变成废铁！那个所谓的楚浩楠，恐怕已经变成焦炭了吧！”

　　“是吗？”

　　一道冰冷的声音，仿佛从九天之上垂落，穿透了漫天的雷声，清晰地在每一个人的耳边炸响。

　　红袍老者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猛地抬头，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

　　只见在那漫天雷光之中，一道身影如同天神下凡，裹挟着毁天灭地之势，轰然坠落！

　　“不——！”

　　老者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轰隆——！”

　　一声巨响，整座雪山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巨大的冲击波夹杂着雷霆之力，瞬间将那座祭坛夷为平地。

　　烟尘散去。

　　楚浩楠单膝跪地，缓缓站起身来。

　　在他脚下，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底，那十几名术士已经变成了焦黑的尸体，连完整的形状都拼不出来。

　　唯有那个红袍老者，因为修为最高，还剩下一口气。

　　但他此刻已经完全吓傻了，半边身子被砸烂，剩下的一只眼睛死死盯着楚浩楠，满是恐惧。

　　“你……你是人是鬼……”

　　楚浩楠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是送你去见阎王的人。”

　　他抬起脚，毫不留情地踩了下去。

　　“噗！”

　　世界清静了。

　　楚浩楠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那架正在艰难迫降的飞机，又看了看更远处的昆仑深处。

　　那里，隐隐有一股庞大的气息正在复苏。

　　“热身结束。”

　　他扭了扭脖子，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眼中战意燃烧。

　　“接下来，该办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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