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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跨国谈判,孔门生的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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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眼的碱水还在往下淌,陈三槐没擦。他蹲在门槛上,把鞋底那层灰粉抠下来,捏在指尖碾了碾,灰粒自动排成三列,像操练过的兵,间距一致,纹丝不乱。

  他把灰抹进香囊,混着槐木符的碎渣和冷却液金斑,摇匀了,倒出一点在掌心,吹了口气。

  灰没散。

  反而浮起来,悬在空中,缓缓转了个向,指向城南。

  “行。”他说,“债主往那儿走,我得比它早到。”

  他站起来,道袍补丁蹭着门框,北斗七星的布片刮下一点纸灰,飘进香囊。他没管,拎起供桌上的账本——现在它老实了,裹着三层桑皮纸,四角贴着朱砂符,像被五花大绑的犯人。

  “张黑子!”他喊。

  鬼差从墙角影子里钻出来,哭丧棒夹在腋下,正用狗尾巴草卷烟。

  “去,把城南七口井给我敲一遍。”陈三槐把算盘塞他手里,“用棒头,别用手。震出地下声纹,我要听摩斯密码。”

  张黑子皱眉:“那手杖人又要搞坟地蹦迪了。”

  “我有墨。”陈三槐从香囊里挤出一滴碱水,混着符灰调成黑浆,往眼皮上抹,“再跳,我就让他蹦进轮回井。”

  茶楼在阴阳交界处,招牌是纸扎的,风吹不烂,雨打不湿,上书“忘川茶事”四个字,烟熏火燎地飘着茶气。

  包厢里,桌是林守拙扎的,椅子是纸马改的,坐上去会轻轻啃你裤脚。茶具一套全纸,烧过一遍,又压了层牛眼泪清漆,烟一升,隐约显出几个字:“人质条款,不得撕毁。”

  陈三槐把账本放在桌上,解开桑皮纸,露出封面。

  “等他。”他说。

  等了半个时辰,没人来。

  茶烟升到第三圈,地面微微一震,象牙手杖戳进来,像钉子扎进木头。孔门生从阴影里走出来,西装笔挺,领带夹是块阴符,手腕上象牙手镯刻着转世编码。

  他坐下,没碰茶。

  “你找我?”他笑,“为了那百万怨气?”

  “为了平债。”陈三槐把算盘推到桌中央,“三界纸钱崩了,你那太阳能骨灰盒也卖不动。”

  孔门生轻笑,从内袋抽出一份卷宗,黄得发黑,边角磨损,像是翻了几十年。

  他拍在桌上。

  《阴兵代管协议》。

  陈三槐没动。

  他知道这名字。上一章在古墓里,他接过统帅令时,脑子里闪过一瞬——“代管”二字,像钉子扎进太阳穴。

  孔门生翻开第一页,太爷爷的签名赫然在上,血指印压着落款日期。

  “你太爷爷签的。”他说,“阴兵不是兵,是债。他们不是战死的,是被坑的——三十年前,地府改税制,陈家替三百七十二个讨债鬼顶了名,功德没给,魂魄被扣,炼成了怨兵。”

  陈三槐冷笑。

  他用指甲盖磕了磕算盘珠,弹出一枚纸钱残片,带着北斗纹,落在协议封面上。

  “巧了。”他说,“这签名日期,正好是太爷爷启动‘时空结界’那天。他那天在养老院跳广场舞,直播了三个小时,十二个纸人女团轮番唱《贵妃醉酒》。你让我信他抽空签了这玩意儿?”

  孔门生不答。

  陈三槐撕开协议封面。

  内层纸面浮出纹路——微型生死符,细如发丝,与王寡妇发丝所刻符文同源。

  他抬头:“你拿她当密钥?”

  “她不是密钥。”孔门生慢条斯理,“她是担保人。协议生效,得她发丝一缕,魂印一道。她早签了,就在你师父咽气那天。”

  陈三槐没动。

  他知道那天。师父咽气前,用槐木符转嫁功德,他左眼开,右眼流泪,鬓角沾着纸灰。王寡妇站在床头,桃符藏在发间,没说话。

  孔门生合上协议,手指滑向末页。

  他轻轻一划。

  地面泥印浮现——半只布鞋印,纹路清晰,布面补丁拼出北斗七星,但尺寸小一号,像是孩童穿的。

  陈三槐盯着那印。

  他记得那双鞋。七岁那年,太爷爷说要“祭桩”,把他带到后山,脱了鞋,按在泥里。他哭,说脚冷,太爷爷说:“冷就对了,阴兵认的就是这股寒气。”

  后来鞋丢了,再没找着。

  “你留这印,是想说啥?”他问。

  “想说你早就是桩。”孔门生微笑,“你不是统帅,你是祭品。协议里写得清楚——陈氏血脉为引,土地神为监,代代相承,债不灭,印不消。”

  陈三槐低头看自己脚上破布鞋,脚趾露在外面,沾着泥。

  他把右眼渗出的碱水滴进茶杯。

  水面倒影晃了晃。

  泥印背后,浮出双重影子——一个佝偻,提夜壶,是杨石头;另一个,穿城隍官服,腰佩铜牌,却低着头,看不清脸。

  “杨石头?”他问。

  “他守的从来不是地。”孔门生用象牙手杖轻点地面,“是账。”

  陈三槐没动。

  他想起每月初十,杨石头提着夜壶送来《华尔街阴报》,附赠冥钞折的千纸鹤。有次他问:“你这神位咋来的?”杨石头咧嘴:“抓阄抓的,上一任贪污,被贬去扫孟婆汤锅。”

  现在想来,扫汤锅的,能是普通土地?

  孔门生站起身,手杖在地板划了一下。

  阴符成形——“人质轮替”四字,一闪即没,渗入地底。

  “三日之期,你还有选择。”他说,“要么平怨,要么——让杨石头替你上账。”

  陈三槐坐在原地,没送。

  茶烟升到第七圈,纸椅突然停下啃裤脚的动作,纸马耳朵动了动,转向门口。

  他低头看茶杯。

  水面倒影里,泥印的双重影子还在。

  城隍官服的那人,缓缓抬起了头。

  陈三槐伸手,把茶杯打翻。

  水泼在泥印上,嗤地一声,冒起青烟。

  印没消失。

  反而更深了,像是被水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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