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最终试炼，战虚影

　　识海中新得的法则感悟尚未完全沉淀，周遭那片承载着无尽法则碎片的虚无空间，便如同退潮般迅速淡去、收缩。

　　斑斓的光点逐一湮灭，永恒的黑暗再次成为唯一的主宰，将秦枫的意识体孤立于这片绝对的“无”之中。

　　然而，这一次的虚无，不再平静。

　　前方的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般开始剧烈涌动、旋转，中心处一点刺目的光芒骤然亮起，仿佛宇宙诞生的奇点！

　　那光芒迅速膨胀、拉伸、塑形，不过眨眼之间，便凝聚成了一道清晰无比的人形轮廓。

　　当光芒稳定下来，看清那身影的样貌时，秦枫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

　　那是一个与他身高、体型、甚至眉眼细节都分毫不差的“秦枫”！

　　同样的玄色衣衫（能量幻化），同样的黑发披散，额角两侧同样有着淡金色的妖皇神纹虚影闪烁。

　　唯有一点不同——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冰冷的眼睛啊！

　　其中没有任何情感，没有喜怒哀乐，没有犹豫彷徨，只有绝对的理智，或者说，是模拟战斗本能的、纯粹到极致的杀戮与毁灭意志！

　　就像两面光滑无比的冰镜，倒映着秦枫此刻凝重惊愕的面容，却激不起对方眼中丝毫波澜。

　　更让秦枫心头沉重如山的是，从这道虚影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浩瀚、磅礴、带着一丝神而明之的韵味，赫然是凌驾于元婴之上的、真正的化神期气息！

　　而且，是化神初期接近巅峰的程度！

　　这虚影，不仅复制了他的形貌，更复制了他目前所掌握的一切能力与技巧（除了无法复制的系统），并且，将其修为硬生生拔高到了化神期！

　　“战胜……自我？”秦枫瞬间明白了这最终试炼的含义。

　　眼前的，是一个修为更高、熟知他一切手段、且毫无感情弱点的、完美的“自己”！

　　没有给他任何准备或思考的时间，那虚影秦枫动了！

　　其动作快如电光石火，没有丝毫预兆，右手并指如剑，一道凝练到极致、颜色近乎透明、却蕴含着恐怖撕裂与穿透意境的庚金剑气，已然跨越了数十丈的虚无空间，瞬间刺到了秦枫的眉心之前！

　　速度、力量、时机的把握，都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完美程度！

　　甚至比秦枫自己施展时，更加凌厉，更加无情！

　　“好快！”秦枫心中骇然，几乎是凭借在战魂长廊中千锤百炼出的战斗本能，脚下《虚空剑遁》的雏形下意识施展，身形在间不容发之际猛地一侧！

　　“嗤！”

　　那透明剑气擦着他的额角掠过，带起的锐风竟让他感觉神魂一阵刺痛！

　　若是晚上百分之一瞬，他的头颅便已被洞穿！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

　　虚影秦枫仿佛早已预判到他的闪避轨迹，左手不知何时已捏成一个玄奥的拳印，一股沉重如山、镇压八荒的土系妖力轰然爆发，封锁了他所有退路，拳头如同陨星般直捣他的胸膛！

　　同时，其周身空间微微扭曲，竟是同样运用了初步的空间干扰，延缓秦枫的遁术！

　　攻防一体，神通配合天衣无缝！

　　秦枫避无可避，只能怒吼一声，将刚刚提升至元婴后期巅峰的混沌妖力疯狂提起，同样一拳轰出，硬撼而上！

　　拳锋之上，庚金剑意与厚重土意交织，试图以巧破力。

　　“轰——！”

　　双拳对撞，能量风暴如同实质的环形冲击波向四周扩散！

　　秦枫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沿着手臂汹涌而来，体内气血翻腾，喉头一甜，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在虚无中划出数百丈才勉强稳住身形，整条右臂已是剧痛麻木，微微颤抖。

　　差距太大了！

　　化神对元婴，不仅仅是力量总量的差距，更是能量质量与对天地法则运用层次的碾压！

　　虚影秦枫没有任何停顿，身形再次模糊，如同鬼魅般贴身而上。

　　它施展着秦枫所熟悉的一切：《庚金诀》的锋锐剑气纵横交错，织成死亡之网；御剑术操控着能量凝聚的飞剑，从不可思议的角度袭杀；妖族战技刚猛霸道，贴身短打凶险万分；甚至刚刚领悟的那一丝“锋锐”法则之力，也被它运用得更加纯熟，每一道攻击都直指秦枫能量运转的薄弱节点和防御的微小缝隙！

　　秦枫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战。

　　他施展浑身解数，将战魂长廊中吸收的无数战斗经验发挥到极致，将新领悟的法则感悟融入招式。

　　时而以精妙身法周旋，时而以强横神通对攻，时而试图以空间之力扰乱对方。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虚影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

　　他的剑招，对方能提前预判并找出破绽；他的遁术，对方能以更强的空间掌控力干扰甚至反制；他刚融入攻击的法则感悟，对方能以更深厚的力量和更精妙的运用强行击溃！

　　“嘭！”他被一记蕴含着火系爆裂法则的掌印拍中后背，护体妖罡瞬间破碎，口中喷出大口由能量模拟的“鲜血”。

　　“嗤啦！”一道融合了风系急速与金系锋锐的指风掠过他的肋下，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法则之力侵蚀着他的魂体。

　　“轰！”他被一记沉重的土系拳印砸落，在虚无中翻滚，魂体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一次次的交锋，一次次的被击倒。

　　秦枫所有的手段，所有的底牌，在绝对的实力差距和对方完美的复制与克制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在与一个全副武装、精通所有格斗技巧的成年巨汉搏斗。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开始缠绕他的心神。

　　“放弃吧……你赢不了的……”

　　“它拥有你的一切，却比你更强，更完美……”

　　“你所有的努力，在它面前都是笑话……”

　　内心的负面情绪被无限放大。

　　身体的剧痛，魂力的飞速消耗，一次次失败带来的挫败感，几乎要摧毁他的意志。

　　他再一次被虚影一记凌厉的腿鞭扫飞，魂体如同破碎的瓷器般布满了裂痕，光芒明灭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溃散。

　　他躺在虚无中，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觉得艰难。

　　虚影秦枫悬浮在不远处，冰冷的眼神俯视着他，如同在看一只即将被碾死的虫子。

　　它缓缓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点极致的黑暗，那是压缩到极致的毁灭性能量，蕴含着化神期的恐怖威能，足以将秦枫的魂体彻底湮灭。

　　要结束了吗？

　　秦枫的意识开始模糊，过往的片段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人界东海市雨夜巷口的无助与冰冷……重生后一步步挣扎崛起的艰辛……玄灵界清苍宗内的苦修与温情……回归妖界，收服星将，平定裂风的铁血与决断……

　　白枫的沉稳智谋，蓝凌的阵法玄奇，紫妍的活泼依赖，青幽的清冷守护……

　　岳倾颜的温柔琴音，龙欣彤的烈火性情，赵紫涵的理性干练，周倩薇的活泼崇拜……还有父皇沉寂时的不甘，母神被囚时的泪水……

　　这些画面，这些面孔，这些情感，这些他发誓要守护、要救回、要光复的一切！

　　一股无法形容的炽热火焰，猛然从他近乎熄灭的灵魂深处燃烧起来！

　　“不——！！！”

　　他发出一声源自灵魂本源的咆哮！

　　那咆哮声中，蕴含着两世为人的不屈，背负血海深仇的愤怒，对伙伴挚友的眷恋，以及对未来信念的决绝！

　　这些东西，是冰冷的、只懂得战斗与毁灭的虚影，永远无法复制、永远无法理解的！

　　就在虚影指尖那点毁灭黑暗即将射出的千钧一发之际！

　　秦枫那布满裂痕、光芒黯淡的魂体，骤然爆发出远超极限的混沌光芒！

　　他强行榨取着魂体最后的本源，将刚刚领悟、还极其微弱的那一丝“空间”法则感悟，催动到了极致！

　　他没有试图去攻击，也没有试图去防御。

　　他只是，在那虚影与他之间的、极其微小的一片空间区域，制造了一个短暂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褶皱”与“错位”！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丝变化！

　　虚影那原本锁定秦枫魂体核心、必杀无疑的毁灭指芒，在射出后，轨迹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偏转！

　　它擦着秦枫魂体的边缘掠过，射入了无尽的虚无深处，仅仅带走了秦枫一小部分魂体碎片！

　　而这，对于将全部力量与心神都凝聚于这必杀一击的虚影来说，造成了一个极其短暂、却真实存在的——力量与感知的真空期！

　　一个因为它绝对自信而产生的、微乎其微的破绽！

　　对于在生死边缘挣扎、意志燃烧到极致的秦枫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就是现在！”

　　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将所有残存的力量，连同燃烧灵魂换来的爆发，尽数凝聚于右手的剑指之上！

　　那剑指，不再是单一的金色，而是化作了混沌之色，其中融合了庚金的锋锐、空间的切割、以及他所有的不甘、愤怒、守护与信念！

　　他以身化剑，人剑合一！

　　化作一道决绝的、一往无前的混沌剑光，抓住了那稍纵即逝的万分之一秒的机会，无视了自身即将崩溃的魂体，以超越思维的速度，直刺虚影的胸膛——那里，是能量最凝聚、也是复制他一切能力的核心所在！

　　虚影冰冷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类似“愕然”的情绪波动，它似乎无法理解，为何必中的一击会落空，为何这垂死的对手还能爆发出如此违背常理、蕴含着他无法理解意志的一剑！

　　它试图调动力量防御，试图扭曲空间闪避，但已然迟了！

　　“噗——！”

　　混沌剑光，如同热刀切入凝固的油脂，毫无阻碍地、精准无比地刺入了虚影胸膛的核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虚影秦枫的动作彻底僵住，它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混沌剑光，又抬头，看向近在咫尺、魂体几乎透明、却眼神灼亮如星辰的秦枫。

　　下一刻——

　　“咔嚓……嘭！！！”

　　虚影的身躯，从被刺中的核心处开始，如同破碎的琉璃般，蔓延出无数裂痕，最终轰然爆碎！

　　化作最精纯的、不含任何意志的庞大能量流，如同百川归海般，疯狂地涌向秦枫那濒临溃散的魂体！

　　最终试炼，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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