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海事突破，舰队初成

　　新历二年，七月流火。

　　当时光的车轮滚入盛夏，北疆阴山之战的捷报与血腥尚在帝国朝野间激荡回响，在帝国最南端的疆土——**交州合浦郡**的出海口岸，一场与塞北金戈铁马截然不同、却同样关乎国运的盛事，正在海风与骄阳中酝酿。

　　这里没有肃杀的军阵，没有震天的炮火，只有无边无际的、在烈日下闪烁着亿万片碎金的蔚蓝海洋，以及岸边那座依托天然良港新建的、规模宏大的**“南海船厂”**。船厂内，人声鼎沸，锯木声、锻打声、号子声与海浪的拍岸声交织成一曲充满力量与希望的工业交响。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最底层的船工、身着格物院服饰的技术人员，还是披挂着崭新海军将官服、面容被海风侵蚀得黝黑精悍的**甘宁**，此刻都聚焦在船厂那巨大的、通向深水区的船坞滑道上。那里，一艘前所未有的巨舰，正被无数粗大的缆绳和支撑架牢牢固定，仿佛一头蓄势待发、即将闯入洪荒的金属与木材的巨兽。

　　这便是格物院“海事所”与南海船厂工匠们耗费近两年心血，在林凡提供的理论指引与“破浪级”战舰经验基础上，设计建造的**第一艘远洋探索宝船——“破浪2型”首舰，被甘宁亲自命名为“斩浪号”**。

　　**巨舰初成，劈波斩浪**

　　“斩浪号”的体型，远超以往任何中原王朝建造过的船只。其长度超过五十丈（约160米），宽度近二十丈，船首高昂，船尾楼耸，仿佛一座移动的海上堡垒。与旧式海船最大的不同在于其内在的“筋骨”。

　　船体采用了**格物院冶金所特制的韧性更佳的钢铁构件**作为部分关键龙骨和肋骨，大大增强了整体结构强度。船板采用了**多层硬木交错榫卯并包裹铜皮**的工艺，抗风浪和腐蚀能力远超以往。最引人注目的，是船体内部被分隔成的数个**独立水密舱室**——这是林凡根据后世船舶知识提出的核心设计，即使一两个舱室破损进水，整船依然能保持浮力，不至于沉没。

　　桅杆高耸入云，不再是传统的单桅或双桅，而是采用了**多桅帆装系统**，主桅、前桅、后桅甚至船首斜桅，搭配着格物院根据流体力学改良的、面积更大、受风效率更高的硬帆与软帆结合式帆具，能够更有效地利用不同方向的风力。

　　在船首和船尾的特定位置，预留了安装**“船载霹雳炮”** 的基座，虽然此次首航为探索性质，并未安装实弹，但其存在本身，便是一种武力的宣示。船侧，还悬挂着数艘用于登陆、勘探的小型舢板。

　　一位白发苍苍、世代以造船为生的老工匠，抚摸着“斩浪号”冰凉而坚实的船身，老泪纵横：“老夫……老夫造了一辈子船，从未想过，船……竟能如此造法！这哪里是船，这分明是……是海上的城池啊！”

　　甘宁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深吸了一口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对身旁的“海事所”大匠，也是“斩浪号”的总设计师**郑浑**（虚构人物）道：“郑大匠，此船，当真能远涉重洋，抵达那万里之外的扶桑、乃至更远的彼岸？”

　　郑浑年约四旬，面容儒雅却带着工匠特有的执着，他推了推鼻梁上格物院刚刚磨制出来的水晶眼镜（原始近视镜），自信地道：“甘都督放心！‘斩浪号’汇集了我格物院与天下工匠之智慧，水密舱、改良帆装、钢铁龙骨、以及最新的牵星板（原始航海观测工具）和罗经（指南针），皆已齐备！只要不遇上天灾，纵是万里波涛，亦足可往还！”

　　选定吉日，盛大的下水仪式开始。

　　在无数工匠、水手、当地官员和百姓的注视下，林凡委派南巡的糜竺作为代表，亲自为“斩浪号”的船首点睛（一种祭祀海神的仪式改良）。随后，巨大的木槌敲断了最后一根支撑船体的挡板！

　　“斩浪号”这头沉睡的巨兽，发出一阵低沉的、令人心悸的摩擦声，沿着涂满油脂的滑道，开始缓缓移动，速度越来越快！

　　“下水了！下水了！”

　　在震天的欢呼与祈祷声中，巨大的船体轰然冲入碧蓝的海湾，激起冲天浪花！船身剧烈摇晃了几下，随即在那出色的水密舱结构和压舱石配置下，迅速恢复了平稳，优雅地漂浮在了万顷碧波之上！

　　成功了！

　　**远洋都督，舰队初成**

　　“斩浪号”的成功下水，仅仅是远洋宏图的第一步。接下来，是人员的选拔与训练，以及整个舰队体系的构建。

　　林凡正式下达任命：**擢升甘宁为远洋都督，总领帝国一切海外探索、贸易与军事行动，秩同九卿，直接向监国议会负责。**

　　这道命令，将海军的重要性提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甘宁，这个昔日的“锦帆贼”，终于登上了他人生梦想的巅峰，执掌起一个时代向海洋进发的先锋旗帜。

　　在“斩浪号”进行最后舾装和海试的同时，南海船厂另外两艘同级别的“破浪2型”宝船——“凌波号”、“踏海号”，也进入了建造尾声。甘宁以“斩浪号”为旗舰，开始组建第一支**远洋探索舰队**。

　　水手的选拔极为严格。不仅需要娴熟的驾船技巧，更需强健的体魄、一定的文化（至少能看懂简单的指令和航海日志）以及面对未知的勇气。甘宁从旧部、沿海渔民以及陆军中擅长水性者里反复筛选，甚至亲自考核。

　　同时，一支特殊的随船人员也开始集结：

　　* **格物院勘探队**：包括地理、动植物、矿物学者，负责记录航线、绘制海图、采集标本。

　　* **兵部派遣的陆战队**：装备元戎弩和轻型装备，负责登陆护卫。

　　* **精通各族语言的译官**：甚至包括几名早年漂流至交州的南洋土着。

　　* **医官**：携带了格物院“医卫所”准备的大量防治坏血病（林凡提示）、疟疾等常见海上疾病的药草和初步诊疗方案。

　　* **工匠**：负责船只的日常维护和紧急修理。

　　甘宁将林凡亲笔撰写的《初阶航海手册》和《远洋探索纲要》奉为圭臬。他组织所有人员，在“斩浪号”海试期间，日夜不停地学习、演练。

　　* 学习使用改良的**罗经**（配备了方位盘，精度更高）和**牵星板**（通过观测星辰高度确定纬度）。

　　* 辨识海图，学习利用季风与洋流的基本规律（林凡根据后世知识总结的东亚季风环流图）。

　　* 演练应对风暴、触礁、海盗（虽然目前还未在远海遇到过）等各种紧急情况的预案。

　　* 甚至模拟在陌生海岸建立临时据点，与土着进行初步接触和贸易的流程。

　　码头上，时常可以看到甘宁赤裸着上身，与普通水手一起拉动缆绳，攀爬桅杆，检查帆索。他的悍勇与亲力亲为，极大地激励了整支舰队。一种混合着冒险激情、对未知的敬畏以及对新朝强盛自豪感的独特气质，在这支崭新的舰队中逐渐形成。

　　**扬帆起航，志在星海**

　　这一日傍晚，海试归来的“斩浪号”静静停泊在港湾，巨大的身影在落日余晖中拉出长长的倒影。甘宁与郑浑并肩站在高高的尾楼上，眺望着西方那海天相接、绚烂如锦的晚霞。

　　“郑大匠，你说，这大海的尽头，到底是什么？”甘宁的声音带着一丝向往，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郑浑扶了扶眼镜，目光睿智而悠远：“根据格物院推算，以及主公（指林凡）所言，大地很可能是圆的。一直向东，或许最终能返回中原。而向南、向西，则有无数未曾记载的陆地与岛屿，有着与我们截然不同的国度与文明。”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激昂：“甘都督，你我何其有幸，能生于此时，执此利刃，为华夏，劈开这笼罩了万载的迷雾，去亲眼看一看那海外之海，天外之天！此功业，岂是裂土封侯可比？”

　　甘宁重重一掌拍在包铜的栏杆上，豪气干云：“说得好！老子……不，本都督当年在长江上做那没本钱的买卖，只觉得天地虽大，却也无趣得紧。如今方知，这真正的天地，在这无垠大海之上！丞相给了我这般神兵利器，若不能扬威于万里波涛，探寻那未知之境，我甘兴霸，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他看着眼前这支初具雏形的舰队，看着那些在甲板上忙碌的、充满朝气的水手和学者，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使命感。

　　“待到‘凌波’、‘踏海’二舰下水，人员训练纯熟，季风转向之时……”甘宁的目光投向东方的海平面，那里是深邃的、蕴藏着无限可能与危险的未知领域，“便是我们，**龙吟东海，剑指扶桑**之日！”

　　海事突破，舰队初成。

　　帝国的视线，不再仅仅局限于大陆的纷争与内部的革新，那深蓝的诱惑与挑战，正召唤着这个古老的文明，开启一场波澜壮阔的大航海时代。甘宁和他的舰队，便是这时代的先行者，他们的船首所向，将是华夏文明未来的又一片广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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