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漠北臣服，单于献礼

　　新历三年，四月。

　　凛冬的余威依旧盘踞在漠北草原的深处，寒风如同刀子，刮过枯黄的草甸，卷起地面的残雪与沙砾。位于狼居胥山（约今蒙古国肯特山）东南麓的一片背风河谷，此刻却密密麻麻地扎满了灰扑扑的皮毡帐篷，如同受伤的狼群，蜷缩在这片他们最后的庇护所。这里，便是鲜卑大汗轲比能及其残部，在经历了阴山惨败、一路被高顺主力步步紧逼、魏延轻骑不断袭扰后，被迫退守的所谓“王庭”。

　　曾经旌旗蔽日、人马喧嚣的王庭，如今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绝望与衰败。牛羊因草料不足而大量倒毙，冻饿而死的牧民和战士尸体被随意丢弃在营地外围，引来成群的秃鹫盘旋不去。幸存的战士们裹着破烂的皮袍，围坐在微弱的篝火旁，眼神麻木，昔日的剽悍与骄傲，早已在汉军那毁天灭地的雷火与神鬼莫测的战术下，消磨殆尽。

　　金顶大帐内，炭火盆烧得噼啪作响，却驱不散那彻骨的寒意。轲比能独自坐在狼皮褥子上，往日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与浑浊，深陷的眼窝周围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灰败。他手中摩挲着一柄镶嵌着宝石的黄金匕首，那是他统一草原东部时，从一个敌对部落首领手中夺来的战利品，象征着权力与征服。如今，这匕首冰冷的触感，只能提醒他曾经的辉煌与眼前的绝境。

　　帐帘被掀开，一股寒风卷入，带来他的儿子，年轻的王子沙末汗，以及仅存的几位部落首领。他们的脸上同样写满了忧虑与惶恐。

　　“父汗，粮食……最多还能支撑半个月。战马也掉膘严重，很多已经拉不动弓了。”沙末汗的声音干涩，“各部首领……私下怨言很多，乌桓的峭王昨天又带着他的人马走了，说是要去西边投奔拓跋部……”

　　轲比能猛地将匕首插在面前的矮几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吓了众人一跳。他抬起头，目光扫过这些追随他多年的部下，声音嘶哑如同破锣：“走？都走吧！长生天不再眷顾我们了！汉人……汉人有了天雷，有了天眼！我们拿什么去打？拿战士的尸体去填吗？！”

　　一位满脸伤疤的老首领噗通跪下，痛哭流涕：“大汗！不能再打了！儿郎们的血快要流干了！为了部落的延续……求和吧！向那林凡……求和吧！”

　　“求和？”轲比能惨笑一声，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屈辱，“向他摇尾乞怜吗？我轲比能纵横草原二十年，难道最终要落得如此下场？”

　　帐内一片死寂，只有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帐外呜咽的风声。

　　**雪夜奇袭，雷霆降临**

　　就在轲比能陷入绝望挣扎的同时，距离鲜卑王庭百里之外的一处隐蔽山坳里，一支规模不大，却散发着精悍气息的汉军部队，正在利用最后的天光，进行着战前最后的准备。这正是魏延率领的北伐前锋精锐，一支加强了的合成作战营，人数约三千。

　　与数月前相比，这支军队的装备又有精进。士兵们普遍换装了更厚实保暖的冬装，外面罩着与环境融为一体的白色伪装披风。部分斥候和精锐弩手，配备了一种被称为“千里镜”的单筒望远镜（格物院光学所的最新成果，倍数不高，但已远超肉眼），使得他们在侦察时占据了绝对优势。更重要的是，他们携带了数量更多、体型更小、更适合快速机动的“雷火”轻型野战炮，以及……一批特制的、能在低温下稳定使用的“轰天雷”。

　　魏延搓着冻得发僵的手，看着格物院派来的技术官（负责维护精密装备）小心翼翼地检查着那些涂着防冻油脂的炮机和炸药，咧嘴笑道：“格物院的宝贝疙瘩，可别在这鬼地方给老子掉链子！”

　　技术官紧张地点头：“魏将军放心，都已反复查验，绝无问题！”

　　一名斥候队长从雪地里滑行而来，低声汇报：“将军，确认了！轲比能的王庭就在狼居胥山东南那个‘野狐谷’里，毫无防备！他们大概以为这鬼天气，咱们绝对找不到，更打不过来！”

　　魏延眼中凶光一闪：“找不到？老子有千里镜！打不过来？老子有雪橇（简易版）和不怕冻的轰天雷！传令下去，饱餐战饭，检查装备，子时出发！给轲?能送一份大礼！”

　　子夜时分，月黑风高，正是突袭的绝佳时机。三千汉军精锐，口衔枚，马裹蹄，利用白色披风伪装，如同幽灵般，在熟悉地形的向导带领下，顶着刺骨的寒风，悄无声息地向着野狐谷潜行。部分士兵甚至利用临时制作的雪橇，在雪地上快速滑行，大大提升了机动性。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汉军如同神兵天降，出现在了疏于戒备的鲜卑王庭外围！

　　“炮兵！瞄准营地中央的金顶大帐和粮草堆放区，给老子轰！”魏延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轰隆隆——！”

　　沉寂的草原被猛烈的爆炸声瞬间撕裂！特制的轰天雷在鲜卑营地中炸开，火光冲天，弹片横飞！许多胡人还在睡梦之中，便被炸得血肉模糊，或者被引燃的帐篷活活烧死！

　　“敌袭！汉人来了！”

　　“快保护大汗！”

　　营地瞬间炸营，一片大乱！幸存的胡人惊慌失措地抓起武器，却根本找不到敌人的确切位置，只能在黑暗中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与此同时，汉军弩手利用弩箭的射程优势，在远处精准地点杀那些试图组织抵抗的军官和勇士。重步兵则结成紧密的阵型，如同白色的死亡浪潮，稳步向前推进，碾碎一切零星的抵抗。

　　轲比能被亲卫从着火的王帐中拼死救出，他望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听着耳边不绝于耳的爆炸声和惨叫声，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终于彻底崩溃了。

　　**衔璧牵羊，北疆定鼎**

　　天光微亮，战斗已然接近尾声。鲜卑王庭一片狼藉，尸横遍野，残余的部落战士彻底失去了斗志，纷纷跪地乞降。

　　魏延在一群亲兵的护卫下，大步走到被汉军团团围住的轲比能及其核心部落成员面前。此时的轲比能，披头散发，王袍污损，早已没了往日草原霸主的威风，只剩下穷途末路的狼狈。

　　魏延没有杀他，只是用冰冷的眼神俯视着他，声音如同这漠北的寒风：“轲比能，是你自己体面，还是本将军帮你体面？”

　　轲比能浑身一颤，看着周围那些杀气腾腾、装备精良的汉军士兵，看着那些指向他的、闪着幽光的弩箭，他惨笑一声，推开搀扶他的儿子，缓缓地、屈辱地，对着魏延的方向，双膝跪倒在地。他解下腰间的黄金匕首，双手高举过头，然后俯下身，以头触地。

　　在他身后，沙末汗以及所有的部落首领、贵族，全都跟着跪了下去，黑压压的一片，在寒冷的晨光中，无声地叩拜。

　　“罪……罪人轲比能……率部……归降天朝……恳请将军……饶恕……”轲比能的声音颤抖，充满了绝望的沙哑。

　　魏延冷哼一声，示意亲兵上前，收下了那柄象征权力的黄金匕首。

　　消息通过信鸽，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后方的高顺大营，以及数千里之外的洛阳。

　　半月后，在高顺主力大军的“护送”下，轲比能及其主要部落首领，被押送至刚刚被汉军收复的漠南重镇——受降城（汉置，约今内蒙古乌拉特中旗附近）。在这里，举行了一场象征性的受降仪式。

　　没有盛大的排场，只有森严的军阵。高顺代表大汉（新朝）接受了轲比能的正式投降。轲比能依照草原上最屈辱的投降礼节，**袒露上身，背负荆条，口衔玉璧（以黄金匕首替代），牵着一头白色的羔羊**，步行至受降台下，献上了鲜卑的部众名册、牛羊马匹数目，以及一份用汉字和鲜卑文书写的、表示永世臣服的降表。

　　高顺代表林凡宣布：

　　**敕封轲比能为“归义侯”，赐宅居于太原，无诏不得离开。**

　　**鲜卑各部，拆分为五，置“漠南都督府”辖制，各设都督，由朝廷任命，互不统属。**

　　**开放边市，允许胡汉贸易，但严禁铁器、弩箭等军资流出。**

　　**胡人部落需遣子弟入洛阳学习，部落骑兵需接受朝廷征调。**

　　**狼烟暂熄，隐患犹存**

　　轲比能的臣服，标志着持续近一年的北疆大战，以新朝的彻底胜利而告终。消息传开，长城内外，一片欢腾。北疆百姓终于可以摆脱战火的蹂躏，边境州县的压力骤减。

　　帝国上下，无不欢欣鼓舞。监国议会中，洋溢着胜利的喜悦。此战不仅解除了北方的巨大威胁，更极大地提升了新朝的威望，证明了新式军队和格物之学的强大。

　　林凡在听取了高顺和魏延的详细汇报后，于议会中定调：“北疆之患，暂告平息。然，草原广袤，部落更迭，非一劳永逸之事。漠南都督府需恩威并施，以贸易、教化羁縻，以精兵强将震慑。格物院需协助边军，改良戍堡，推广雪地、草原作战之新式装备。”

　　他话锋一转，目光深邃：“此战，打出了三十年和平。但这和平，需我辈用心维系，用实力扞卫。北狄虽降，然西羌、南蛮、乃至更遥远的西域……这天下，还很大。”

　　漠北臣服，单于献礼。

　　一个强大的边患被暂时按了下去，但帝国的视野，也随之投向了更遥远的地平线。北疆的鲜血与冰雪，铸就了新朝的赫赫武勋，也为这个年轻的帝国，赢得了宝贵的发展时间与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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