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妙极！妙极！妙极！”

　　许林拍手连声赞叹，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随后，他自然地抬手，开始收取帝流浆。

　　然而在收取灵物时，他环顾四周的太阴星，心中再次浮现出之前在太阳星时的念头——这太阴星，似乎也少了什么。

　　许林脸色顿时一沉。

　　他与许林界的联系玄妙而深远，堪称“世界之主”。这种感觉第一次出现或许是错觉，但第二次出现，必定是灵觉的警示。

　　太阴星和太阳星，确实都缺少了某种东西，因此许林界才会通过灵觉提醒他。但他一时却想不出到底缺了什么。

　　可惜的是，许林最终也没能找出答案。在他看来，太阴星和太阳星本应毫无缺失，但那股灵觉却是真实存在的。

　　“算了，不想了！”

　　他干脆不再纠结。确切地说，他并不着急。许林界这次蜕变已经完成，他此次所得也足够丰厚。贪心不足，反招祸端。暂时想不通，那就留到以后再说。

　　于是，他果断决定离开许林界。

　　“老爷，您终于出关啦！”

　　许林神清气爽地走出静室，第一眼就看见蹦蹦跳跳迎上来的渊灵。

　　“嗯？你这丫头怎么突破了？”

　　他下意识用神识一扫，不由得惊讶——渊灵的修为竟然已经突破。

　　作为天地所生的仙灵，渊灵出身和资质皆属上乘。事实上，圣人座下的童子个个修为不凡。渊灵天生就有返虚境界，且身为仙灵，无须经历天劫。

　　但此刻许林略一探查，才惊觉这小丫头竟已跳过天劫阶段，悄然踏入了地仙境界。

　　渊灵听了，嘴角微扬，带着几分俏皮：“老爷闭关之后，我可是一点都没偷懒呢！”

　　许林沉默片刻，投去一道了然的目光。

　　勤奋？

　　他还不清楚这丫头的性格？平日里总爱和山中的精怪嬉戏玩耍，让她静心修炼片刻都难如登天。

　　要说她主动勤修苦练，那简直是荒唐至极。

　　更何况，他在许林界中度过了一年光阴，但此界与三界的时间流转不同，外界不过三个月而已。

　　短短三个月，光靠勤奋就能直接进入地仙？

　　“还不说实话？”

　　许林淡淡地看了渊灵一眼。

　　小丫头顿时神色尴尬，支吾着说道：“是……是山里来的一位仙子姐姐，送了我几颗灵药。”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小手，掌心里果然放着几颗丹药。

　　只见那些丹药清气流转，仙光闪烁，无一不是罕见的仙家宝丹。

　　以许林所承的截教法脉来看，这等品级的丹药，连大罗金仙都会心动争夺。

　　“……你说，是山中客人给你的丹药？”

　　许林语气有些艰涩。

　　“是呀。”

　　“那人现在在哪？还在山里吗？”

　　“嗯，那位仙子姐姐已经在迎客居住了一个多月了。”

　　许林一时怔住。

　　他分明在泉山周围布下了重重禁制，若有外人入山，绝不可能毫无察觉。

　　即便到了现在，他仍然毫无察觉，这便足以说明对方的修为远在他之上。

　　“你这个丫头，怎么不叫我？”

　　许林只能无奈地摇头，看向渊灵。

　　“咦？”

　　渊灵歪着头，一脸疑惑：“不是老爷您亲口说要闭关修行——让我除非有敌人来犯，否则绝不能打扰您吗？”

　　“那位仙子姐姐人特别好，不是坏人呀！”

　　许林一时说不出话来。

　　渊灵心性单纯，他自然不忍责备。

　　但转念一想，也觉得她的话有些道理。

　　虽然不知对方来历，但从她的态度来看，似乎并无恶意。

　　毕竟她进山后一直静静等待，送给渊灵的丹药也都非凡品。

　　更何况，许林当初布阵时不过天仙境界，如今已到金仙巅峰。

　　“多少也算有了些底气，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他低声自语，朝一脸困惑的渊灵挥了挥手。

　　趁小丫头不注意，一把拿走她手中的丹药，许林随即迈步走进迎客居。

　　果然如渊灵所说——

　　厅中正有一位仙子端坐客位，安静地品茶。

　　初见其容貌，许林也不由心头一震。

　　云髻双蟠道气清，红袍白鹤顶朱缨。

　　丝绦轻束乾坤络，足下绣鞋步彩生。

　　她云鬓高挽，眼含秋水，宛如天仙降临。

　　见许林进来，她放下茶盏。

　　明眸流转，细细打量着他。

　　“小师弟？”

　　只这一声称呼，许林心中便已明白。

　　对方应是截教中人，否则不会这样叫他。

　　“师姐是……？”

　　他试探着问道。

　　那女子微微一笑，伸手指向自己：“我叫云霄。”

　　这两个字入耳，许林心中猛地一震。

　　竟然是她！

　　三霄之首，云霄仙子，名震三界，无人不知。

　　她虽非通天教主亲传，而是拜师前已有技艺，却一直深受教主器重，堪称最得意的**之一。

　　当年封神之战中，她的法力道行堪称顶尖，连金灵圣母也未必能及。她的名声在截教中无人能比。

　　因战绩耀眼，封神时期几乎所向披靡。

　　她所设下的九曲黄河阵，配合灵宝“混元金斗”，曾令阐教十二金仙与副教主燃灯道人全部败北。

　　那些所谓的福德真仙，都被她削去头顶三花、胸中五气，贬入凡尘。

　　最终，甚至逼得元始天尊与老子两位圣人放下身段，以大欺小，才将云霄斩杀。

　　三界至今仍流传，昔日佛门与阐教仙人，一听“云霄”之名仍心有余悸。

　　得知来者是这位师姐，许林心中震惊，连忙躬身一礼：“许林见过云霄师姐。”

　　“前些日子我正在闭关修行，未能迎接师姐，还请见谅。”

　　“师弟不必多礼！”

　　这一礼，算是彼此身份确认。

　　云霄格外感慨。

　　当许林坦然承认身份时，她眼中流露出光彩，情绪明显波动。

　　对于一位准圣来说，这般神情变化，已是道心震荡的体现。

　　而她并未掩饰。

　　思绪仿佛回到遥远的过去。

　　金敖岛上，截教**曾有过许多欢聚的日子。

　　尤其是想到碧游宫中的那位圣人师尊。

　　“老师……一切都好吗？”

　　云霄轻声问道。

　　她对许林毫无怀疑——这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没有人敢冒充圣人的名号。

　　准确来说，只要有人胆敢开口冒充，

　　下一刻，圣人便会知晓。

　　那无异于自取**。

　　许林听后也有些无奈。

　　通天教主身为圣人，即使截教衰落，

　　难道还有人能让这位圣人“不好”吗？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回答：“通天老师一切安好。”

　　随后便将通天教主在碧游宫的情况说了一遍。

　　“那就好，那就好。”

　　云霄低声重复着。

　　许林见状有些好奇：“云霄师姐既然惦记老师，为何不去碧游宫探望？”

　　他一直不太明白这一点。

　　像云霄这样的强者，即便上了封神榜，

　　按理说没人能限制她的自由。

　　如果她想去碧游宫拜见通天教主，许林不相信有人敢阻拦。

　　截教已经衰败至此，若还有人阻止她——

　　难道不怕通天教主的青萍剑吗？

　　但事实却是，封神之后，

　　这些入了封神榜的截教**，没有一个去碧游宫。

　　听到许林的问题，云霄只是轻轻摇头。

　　“我们这些人败坏教门，导致大教倾颓——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圣人老师？”

　　是的，云霄所说，也是所有截教**的心声。

　　大多数截教**，心里都有一道结。

　　这道结，正是来自封神之战的失败。

　　要知道，在封神之前，通天教主就曾提醒过他们——

　　如果留在道场静修，不沾因果，就能避开大劫。

　　但他们却依仗自身法力高强，没有把圣人的劝告放在心上。

　　最让他们愧疚的是，不仅自己身陨于封神之战，

　　像闻仲、赵公明这样邀请同门助阵的，

　　更是连累了许多截教同门一同遭劫。

　　当然，最让他们难以承受的是，

　　最终竟让本可超脱劫数的师尊亲自入劫，

　　以一己之力对抗四位圣人。

　　截教战败后，通天教主更被道祖责罚，禁足于碧游宫中。

　　这样的结果，在他们心中，比自身陨落还要痛苦。

　　因此这些年，他们始终不敢前往碧游宫拜见师尊。

　　“老师从未责怪过你们。”

　　许林闻言，也低声说道。

　　但云霄只是轻轻摇头，不再多言。

　　她当然知道通天教主并未责怪他们。

　　所有截教**，不过是无法原谅自己罢了。

　　“……”

　　见云霄神色，许林已明白。

　　这种心结，劝说无用。

　　心障最难破除。

　　除非将来截教重兴，他们能摆脱封神榜、重获自由，

　　否则仅凭言语，终究无法解开这份执念。

　　于是他不再多言，转而问道：“师姐此次前来，可是为了庆父之事？”

　　“正是。”

　　云霄收敛心神，点头应答。

　　但她望向许林的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惊讶：“我从闻仲师侄那听闻此事，不过小师弟你这修为……”

　　据她从金灵圣母处得知的消息，这位小师弟的修为应在天仙巅峰。

　　可眼前之人，明显跨越了一个大境界。

　　更在云霄的法眼之下，许林三花凝实、五气昭彰，

　　不仅已是金仙巅峰，道基更是稳固无比，距离太乙境界只差一步。

　　听闻此言，许林略带羞涩地笑了笑：“前些日子刚有些许突破。”

　　“……”

　　略有精进？

　　这指的是仅仅三个月，便从天仙一路攀升至金仙巅峰？

　　即便以云霄广博的阅历，此刻也不由得一时无言。

　　“师弟真是个奇人。”

　　她轻叹一声，随即神色一正：“实不相瞒，我此次来泉山，有两个目的。”

　　“敢问师弟降临凡间，可是奉了师尊之命？”

　　这是最关键的疑问。

　　之前，金灵圣母将天庭所有截教门人召集至坎宫。

　　当许林的事情被公开后，截教众仙无不激动。

　　每个人都想亲眼见见这位许林。

　　最终，在金灵圣母的坚持下达成一致。

　　经过商议，决定由云霄前来拜访。

　　原因很简单。

　　其一，云霄修为深厚。

　　三界之中，少有人能暗中窥探她的行踪。

　　其二，云霄受封的神职是“随世感应仙姑”。

　　通俗来说，便是送子娘娘。

　　这是因为昔日云霄重创十二金仙太过狠厉，

　　所以被封了这个小神位作为惩罚。

　　虽神位卑微，却有个好处——行动较为自由。

　　因此最终由云霄前来泉山。

　　此刻她所问的，正是截教众仙最关心的问题。

　　许林现身凡间，是否真的是通天教主授意？

　　“……临行前，通天老师将此物交给了我。”

　　许林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声说道。

　　说话间，他手腕一转，一只渔鼓出现在掌中。

　　看到渔鼓的瞬间，云霄眼中闪过一抹锐利。

　　渔鼓是截教的象征，每一位截教**都清楚它代表的意义。

　　手持渔鼓的人，能够号令万仙，统领截教！

　　许林拥有此物，已足以说明通天教主的态度。

　　“至于隐藏身份……师姐多虑了。”

　　面对云霄的第二个疑问，许林轻轻摇头。

　　“这件事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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