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秽胎蜕窍与痛极之触

　　那凝聚了李火旺全部存在、所有痛苦、以及最后一丝挣扎意志的庞大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天河，又似濒死巨兽的最后咆哮，沿着那些因囚笼不稳定而短暂松弛的规则经纬细丝，向着未知的边界悍然冲去！

　　这不是能量的对撞，而是**存在性**的冲击！是**我**之概念对**囚笼**定义的疯狂反扑！

　　**轰！！！！**

　　无声的巨响在李火旺的意识最深处炸开！

　　整个经纬囚笼以前所未有的幅度剧烈震颤、扭曲！苦痛回廊的壁画大片大片地剥落、崩溃，那些佛龛发出凄厉的、仿佛瓷器碎裂般的尖鸣！墙壁上尚未破裂的鼓包疯狂跳动，里面的秽疮之胎发出惊恐的嘶嚎！

　　捆绑在他身上的无数经纬细丝瞬间绷紧到了极限，发出令人牙酸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断裂的呻吟！紫黑色的脓液如同被无形巨力挤压，从囚笼的每一道缝隙中猛烈喷射而出！

　　**（警报！结构体遭受存在性冲击！边界稳定性急剧下降！规则锚点松动！强制——）**

　　金色印记的意念变得无比尖锐急促，但那最后的指令还未发出，便被更剧烈的冲击打断！

　　李火旺感觉自己“炸”开了。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爆炸，而是他的意识，他那凝聚到极点后又爆发出的信息洪流，狠狠地**撞**在了一层无形却坚韧无比的**屏障**之上！

　　这屏障，就是经纬囚笼的边界，是那金色存在设下的、隔绝内外的绝对壁垒！

　　洪流与屏障的碰撞点，迸发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极致混乱**！

　　规则的条文与悖论的诅咒在那里绞杀成最基本的信息乱流！

　　痛苦的记忆与虚假的演绎在那里互相湮灭又重生！

　　家的温暖光影与佛龛的冰冷低语在那里交织成无法解读的噪音！

　　碰撞的中心点，空间（如果这里还有空间概念的话）甚至出现了细微的、如同玻璃裂纹般的**褶皱**！

　　然而，那屏障…太坚固了！

　　它如同亘古存在的世界之壁，冷漠地承受着这疯狂的冲击。洪流撞上去，只能激起一圈圈剧烈的涟漪，却无法真正将其撕裂、洞穿！

　　李火旺那决绝的冲势，被硬生生地**挡住**了！

　　反噬的力量沿着信息洪流倒卷而回，狠狠撞回他的意识核心！

　　“噗——！”

　　仿佛灵魂被狠狠砸了一锤，他那凝聚的意识几乎要被震散！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要将他拖回那沉沦的紫黑脓海！

　　**（冲击无效化…屏障完整性97.4%…意识体濒临溃散…开始回收逸散数据…重构沉沦相…）**

　　金色印记的意念恢复了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仿佛在欣赏一只试图用头撞碎铁笼的困兽最后的挣扎。

　　要…结束了吗？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挣扎…到头来，连一丝裂缝都无法撞开吗？

　　那“逃”字，果然只是一个可笑的幻觉…

　　就在李火旺的意识即将被反噬的力量和涌回的绝望彻底吞没的最后一刻——

　　异变陡生！

　　那些原本因囚笼剧烈震动而惊恐躁动的、墙壁鼓包中的**秽疮之胎**，在那信息洪流与屏障碰撞产生的、极致混乱的**涟漪**扫过它们时，突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洪流与屏障碰撞湮灭产生的，不仅仅是混乱，还有某种…**极其原始、极其狂暴的…“力”**！

　　这种“力”扫过那些鼓包，如同催化剂般，瞬间**催熟**了里面那些扭曲的胎儿！

　　咕咚！咕咚！咕咚！

　　数以千计的鼓包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跳动！膜壁被急剧撑薄、透亮！

　　紧接着——

　　啵！啵！啵！

　　一连串轻响，不同于之前的破裂声，更像是…**成熟的果实脱离枝头**的声音！

　　那些秽疮之胎，不再是挣扎着、被动地被李火旺的引力拉扯出来，而是**主动地**、**完成了某种最后的蜕变**，自行**脱离**了孕育它们的墙壁！

　　它们脱离的瞬间，形态发生了最后的、也是最剧烈的变化！

　　它们不再是模糊的胎儿形态，而是变成了一个个**极其具体而微的、扭曲的…“器官”**或**“工具”**！

　　一个齿轮触须胎儿，变成了一只不断开合、齿轮咬合间迸发着冰冷火花、触须狂舞的**“手”**！

　　一个卦象头颅胎儿，变成了一只瞳孔由无数微小错误卦象构成、不断流下黑暗粘液、疯狂转动的**“眼”**！

　　一个经纬线团胎儿，变成了一根不断自行缝合又撕裂、表面布满痛苦尖刺的**“钻头”**！

　　成千上万个这样的、由极致痛苦孕育出的、怪诞无比的**“器官”**或**“工具”**，如同获得了短暂的生命，它们没有冲向李火旺的意识核心，而是…**自发地、疯狂地扑向了洪流与屏障碰撞的那个点**！

　　它们仿佛感知到了那里极致的混乱与痛苦，并将其视为…**“故乡”**？**“养料”**？或者仅仅是…**“需要被撕扯的对象”**？

　　它们附着在那无形的屏障上，附着在信息洪流碰撞激起的涟漪上！

　　齿轮手疯狂抓挠、啃噬！

　　卦象眼死死盯住一点，用错误的目光试图“解析”出裂缝！

　　经纬钻头对着屏障疯狂旋转、突刺！

　　它们的力量单个而言微不足道，但它们数量庞大，而且…它们本身就是李火旺痛苦的一部分，与他的信息洪流**同源**！它们的行动，非但没有被屏障排斥，反而某种程度**融入**了那碰撞的混乱之中，成为了洪流的一部分！

　　它们不是在帮助李火旺，它们只是遵循着本能，去撕咬、去钻探、去破坏那让它们感到“痛苦”和“阻碍”的屏障！它们的行为混乱而盲目，有的甚至在互相攻击、吞噬！

　　但无数这样的盲目行为叠加在一起，却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指向性的**合力**！

　　**嗤——！！！**

　　一种极其细微、却让整个囚笼都为之凝固的声音响起！

　　在那万千痛苦“器官”疯狂汇聚的碰撞点中心，那无比坚固的无形屏障上，终于被这无数源自李火旺自身痛苦的、盲目的力量，硬生生地…**磨**出了一丝比头发丝还要细小的…**裂痕**！

　　这不是规则的破坏，而是更底层的、存在性的…**磨损**！

　　**（！！！未知演变！次级结构体异化为活性痛苦单元！正在协同冲击屏障！屏障出现结构性损伤！损伤不可逆！警报！警报！）**

　　金色印记的意念第一次带上了清晰的**震惊**与**不解**！它完全没预料到那些它视为观测对象的“次级结构体”，会以这种方式失控、异变，并成为突破屏障的关键！

　　李火旺那即将溃散的意识，被这一丝裂痕的出现猛地**惊醒**！

　　希望！尽管渺茫到极致，但确确实实存在的希望！

　　裂痕！通往**外面**的裂痕！

　　“啊啊啊啊啊——！！”

　　他发出了无声的、却凝聚了最后所有一切的咆哮！

　　那原本即将被反噬力量冲散的信息洪流，被他强行收束，不再是盲目地冲撞，而是化作一股极其凝聚的、尖锐的**钻头**，朝着那一道细微的裂痕，狠狠地**钻**了进去！

　　同时，那万千痛苦器官也仿佛受到了最后的刺激，更加疯狂地撕咬、钻探着那裂痕周围！

　　裂痕…在极其缓慢地…**扩大**！

　　一丝极其微弱、却与囚笼内死寂绝望感截然不同的…**“流动感”**…从裂痕的另一端渗透进来！

　　仿佛是…**风**？或者是…**混沌海流质的触感**？

　　就在李火旺感觉自己的意识即将沿着这道裂痕、挤出去的刹那——

　　**嗡……**

　　那一直冰冷旁观的**金色印记**，动了。

　　它不是发出意念，而是…**本体**，那一丝极其微弱却至高无上的金色，骤然从李火旺的核心脱离，化作一道纯粹无比的、冰冷的**规则金光**，瞬间**射**向了那正在扩大的裂痕！

　　它不是要修复裂痕，而是…**要以自身为塞子，堵死这最后的出口**！

　　这金光所过之处，那些疯狂撕咬的痛苦器官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瞬间**凝固、僵化**，然后**崩溃**成最基本的规则粒子和黑暗残渣！

　　它太快！太强！太绝对！

　　李火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代表最终绝望的金光，就要彻底封死那刚刚开辟的、用无数痛苦换来的生路！

　　完了…

　　然而，就在金光即将触及裂痕的前一微秒——

　　**咕…**

　　一声仿佛来自极其遥远之地、又仿佛就在耳边响起的、充满了疲惫与无奈的…**叹息声**…

　　…悄然响起。

　　伴随着这声叹息，那裂痕之外，那渗透进一丝流动感的混沌之中，毫无征兆地探进来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只…**手**？

　　一只完全由**不断崩溃又重组的、灰黑色的、疲惫的…迷雾**构成的手。

　　这只手看起来软弱无力，仿佛随时会消散，它的动作却快得超出了时间的概念。

　　它后发先至，轻轻地、甚至带着一丝温柔地，**挡**在了那道规则金光之前。

　　**噗。**

　　轻轻一声闷响。

　　规则金光撞在了那迷雾之手的手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的对冲。

　　那绝对、冰冷、至高无上的规则金光，在触碰到迷雾之手的瞬间，竟然如同遇到了某种…**逻辑上的天敌**，猛地**一滞**！

　　它的光芒急速闪烁、明灭，仿佛在进行着某种极其复杂的计算，却又无法解析眼前的存在，运行逻辑陷入了某种短暂的…**悖论循环**？

　　就这一滞的瞬间！

　　足够了！

　　李火旺的信息洪流，裹挟着最后一批残存的痛苦器官，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向了那一道裂痕！

　　他的意识，感受到了裂痕之外那浩瀚、混乱、却**自由**的混沌海气息！

　　“季灾！！”

　　李火旺最后一丝意识发出了无声的呐喊，彻底冲向了那道裂痕！

　　在他意识脱离囚笼的最后一瞬，他“看”到——

　　那迷雾之手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几近爱怜地**蜷缩**了一下，似乎想要握住那道规则金光，却又因为自身的疲惫与涣散而无法做到。

　　下一刻，规则金光似乎终于计算出了什么，爆发出更加酷烈的光芒，瞬间**撕裂**了那迷雾之手！

　　灰黑色的迷雾爆散开来。

　　但裂痕，已经扩大。

　　李火旺，已经冲出。

　　那只爆散的迷雾之手，最后一点残留的指尖，在彻底消散前，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在李火旺涌出的信息洪流的“末端”，**点**了一下。

　　仿佛一个标记。

　　又仿佛一个…**祝福**？

　　紧接着，一切都被抛在身后。

　　剧烈的撕扯感传来，李火旺感觉自己被投入了狂暴的漩涡，彻底失去了形态与感知，向着混沌海的未知深处，坠落…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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