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鸡腿？！没吃到

　　村民们戴着草帽，穿着汗衫短裤，拿着农具，在稻田里忙碌着，他们得为即将到来的丰收做好准备。

　　这条路有点漫长，顾明惠一直在回忆路上遇到的人，直到看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红色院子。

　　房子是红砖砌成的，足足有两层，但最上面的那一层还没有建成，目前是一层平地，经常用来晒农作物。

　　比如，红薯、稻米、土豆之类，位置高，虽然偶尔会防不住鸡、鸭啄食，但也算方便。

　　下面那一层分成三个房间和中间的堂屋，堂屋边上就是仓库，专门用来存放粮食。

　　厨房和牛棚都是单独的，茅厕建在牛棚旁。

　　厨房前的空地打了一口井，自来水还没下乡，这会大家都是喝井水，要是在田里干活，也会考虑就地取水。

　　院子大门用的是铁门，有点旧，半掩着，没上锁。

　　推开时，灰尘会飘起来，泥土地上也会留下来一道道的痕迹，旁边是狗窝。

　　但很明显狗不在家。

　　“爸、妈，你们在家吗？”

　　苏永安一到院子，就赶紧把手上的行李放在堂屋，见没人回应，他自顾自地去了茅房。

　　哼，懒人屎尿多，顾明惠白了他一眼。

　　她把苏青峰放了下来，又拖了个带椅背的小板凳，哄道：“元宝，你乖乖地坐着，妈去找下姥姥，别捣乱。”

　　接着，转身对女儿说，“闺女，你也坐在小板凳上，妈等会回来。”

　　苏珺乖巧地点头，应下来。

　　她在姥姥家待过，姥姥和姥爷对她好，她不害怕。

　　但苏元宝，是不可能乖乖听话，他只会装做乖乖的，等顾明惠走出院子，往菜地的方向去。

　　他就屁颠屁颠地从板凳上爬下来，摇摇晃晃地到院子角落的栅栏前，小身子都没有站稳。

　　粗手指，对着里头的大公鸡，指点江山，奶声奶气道：“肉！肉！大鸡腿！”

　　抓鸡！吃肉！

　　苏珺不放心，跟了过去，见他只是在叫唤，也就随他。

　　只不过，苏元宝是个行动派、实务派，他想吃肉，那是真的想吃肉了，一刻都不想等。

　　他小手摸索着木头卡子，就想要打开栅栏。

　　苏珺低头一看，不对劲，连忙扒拉下苏元宝的小肥手，双手环在他胳肢窝下，十指交叉。

　　一鼓作气，把苏元宝抱了起来。

　　苏元宝双腿离地的时候，人还懵了一下，呆呆地望着离他远去的“大鸡腿”，不可置信。

　　“大鸡腿？！”

　　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抱着、坐在了苏珺的腿上，被牢牢地“捆住”椅子上。

　　苏元宝挣扎着，蹦哒着小短腿，就想下地吃肉，“放，元宝，要，吃肉！肉！肉！”

　　但果不其然，失败了。

　　就在他准备放肆叫唤的时候，顾明惠走进了屋子，苏元宝老实地不动了，乖巧地坐在苏珺的腿上。

　　他妈可不会惯着他。

　　而苏珺也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红晕也消退了些，弟弟太重了，力气也大，她都快抱不动了。

　　顾明惠没在意苏珺和苏元宝的小动作，她正挽着刘红英，“妈，爸去哪里了？”

　　刘红英被挽着有点别扭，但没有开口阻止，回道：“你爸去大队部了，这不稻谷要熟了。

　　大队部那里有割稻机，全村都等着用，得提前说，要不轮到咱们家就晚了。

　　今年就不让你哥他们来回折腾，我和你爸跟着村里交公粮。”

　　公粮？！

　　顾明惠愣了下，但很快反应了过来，二零零六年开始，她们这才不用交公粮，现在还早着呢。

　　这时候，她家里是没有收割机的。

　　等过了好几年，家里先是买了挖土机，之后又买了收割机，那时候才不需要问别人家租机器。

　　顾明惠左右看了下，苏永安还在茅厕，两个孩子还算乖巧，“那爸啥时候回来？”

　　刘红英把手里头的菜筐子放在地上，“应该快了，要是没啥事，等会应该就回来了。”

　　她看向门口处的两个娃娃，脸上带着欣喜，“老二，元宝，你养的真好，白白胖胖的。”

　　顾明惠勉强地笑了下，松开胳膊，“元宝养的是挺好的。”

　　刘红英从苏珺怀里抱起苏青峰，颠了颠，实心的，挺压手的，跟个秤砣似的，肉是一点没有白长。

　　她挺满意的，颠过后，就把他递给顾明惠，抱起了苏珺，轻飘飘的。

　　刘红英不免抱怨道：“老二，小珺这头发是咋回事？你婆婆给剃的？而且这身上咋没什么肉？抱起来都隔着疼。

　　你婆婆咋养的，不给吃饭呀？！要是养不了，放我这，不说多的，粮食是够的。”

　　她这总能让孩子吃饱饭。

　　顾明惠这下是笑不出来了，“妈，我这次回来，就是带着小珺一起走的。”

　　刘红英摸了摸苏珺的头发，亲了口小脸蛋，叹了口气，“也好，孩子养在谁身边，跟谁亲。

　　你那婆婆……”

　　她刚想吐槽洪秀珍，就见苏永安走了出来，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

　　但不经意间瞧见苏珺的耳朵上的纱布，之前因为角度原因，还以为是块汗巾子。

　　刘红英大惊失色，直接叫了出来，“老二，小珺这耳朵怎么回事？”

　　顾明惠瞥了一眼苏永安，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没有一点添油加醋。

　　刘红英这下没给人留面子，对着苏永安冲了几句，“永安，不是我做丈母娘的想挑刺。

　　但是你妈这事，办的不咋的。

　　她在家不就是养孩子的吗？你家田租出去了，她又不下田干活，就在家里弄弄菜地，养养鸡鸭。

　　这点事能叫事？她咋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苏永安低着头，只能默默地听着，也不敢反驳。

　　一个女婿，半个儿。

　　丈母娘要是动手打他，他都不敢还手，更何况现在只是说几句，这已经算是轻的。

　　再说，这事他不占理。

　　刘红英见苏永安乖乖挨训，火气也没那么大了，叹了口气，语重心长。

　　“永安，小孩子得好好养。

　　尤其是这时候，就更得注意，这次还好，要是耳朵伤狠了，一个不小心聋了，跟文安似的，你们不得后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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