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千镜之狱

　　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激烈的战斗仍在继续进行。

　　泉清和凌背靠背站立，周围是数以百计的傀儡残骸。

　　泉清的金色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她轻轻抬手，周围的空间便开始扭曲、破碎。那些试图靠近的傀儡在空间裂缝中被撕成碎片。

　　"它们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凌的太刀划过一道雷光，将三个扑来的傀儡同时斩断，"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数量毫无意义。"

　　确实，尽管千人之律者布下了天罗地网，但它们显然低估了泉清和凌的实力。作为能够沟通虚数空间的强者，泉清对空间的掌控远超千人之律者的想象。而凌作为雷之律者，其力量的纯粹与强大也不是那些劣质复制品能够比拟的。

　　在另一处战场，芽衣的处境同样不落下风。雷之律者的权能全力释放，整个街区都被笼罩在狂暴的雷暴中。傀儡们在雷霆中成片地倒下，连重组的机会都没有。

　　"就凭这种程度的陷阱，也想困住我们？"芽衣的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太刀指向剩余的那些傀儡。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战局已经稳定的时候，异变突生。

　　琪亚娜所在的位置突然被一道巨大的光柱笼罩。光柱中，空间开始剧烈扭曲，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琪亚娜！"芽衣惊呼，想要冲过去，却被突然涌现的大量傀儡拦住。

　　泉清和凌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但她们同样被更多的傀儡缠住，无法及时支援。

　　"它们的真正目标一直是琪亚娜！"泉清瞬间明白了千人之律者的计划，"其他战斗都只是在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琪亚娜眼前一黑，睁眼后发现自己被孤立在一个不断缩小的空间内。周围的傀儡不再攻击，而是开始融合，形成一个巨大的人形。

　　"空之律者..."那个由无数傀儡融合而成的巨大存在——乌合之众，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你是我们最完美的容器。"

　　琪亚娜握紧双拳，空之律者的权能在她手中凝聚："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但就在她准备发动攻击的瞬间，周围的空间突然凝固。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琥珀中的昆虫，连手指都无法移动。

　　"没用的。"巨大的傀儡伸出手指，轻轻点在她的额头上，"欢迎来到支配剧场的最深处——千镜之狱。"

　　琪亚娜的意识在瞬间被拉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当她重新恢复感知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圆形剧场中央。四周是无数面镜子，每一面镜子中都映出不同的影像。

　　"这是什么地方？"琪亚娜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里是哪不重要。"千人之律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但在这里，你将看到世界的真实面貌。"

　　最近的一面镜子突然亮起，显示出琪亚娜熟悉的场景——那是她与芽衣在长空市相遇的画面。但与她记忆中的不同，镜子中的芽衣眼中没有温暖，只有冰冷的杀意。

　　"芽衣..."琪亚娜下意识地向前一步。

　　镜子中的影像突然变化，显示出"芽衣"将太刀刺入琪亚娜胸膛的画面。鲜血染红了地面，而"芽衣"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这不是真的..."琪亚娜摇头后退。

　　"不是吗？"千人之律者的声音中带着讥讽，"你真的了解你身边的人吗？你真的知道她们的真实想法吗？"

　　更多的镜子开始亮起，显示出各种扭曲的场景：泉清在暗中监视着所有人、凌在策划着某种阴谋、德丽莎在利用她们进行实验...每一个画面都如此真实，直击琪亚娜内心最深的不安。

　　"住口！"琪亚娜捂住耳朵，"这些都是假的！"

　　"假的？"千人之律者冷笑，"那让我们看看更'真实'的版本吧。"

　　所有的镜子突然同时暗下，然后重新亮起。这一次，显示的画面让琪亚娜彻底愣住。

　　那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没有泉清，没有凌，只有她、芽衣、布洛妮娅和符华。而这个世界正在崩坏的侵蚀下逐渐走向毁灭。

　　她看到"自己"在芽衣面前变成空之律者，摧毁了整个城市；她看到姬子双眼无神地倒在自己身前；她看到芽衣为了力量投靠世界蛇，与她对峙；她看到符华被操控，成为她们的敌人；她看到布洛妮娅在量子之海中失去希儿...

　　每一个画面都如此真实，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琪亚娜能够感受到那个"自己"的痛苦、绝望和挣扎。

　　"这是...什么？"她的声音颤抖。

　　"这是另一个世界的真实。"千人之律者解释道，"一个没有那些干预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你注定要失去一切，注定要孤独地战斗。"

　　"这就是你的命运。"千人之律者的声音变得柔和，却更加危险，"无论在哪一个世界，你都注定要孤独地战斗，注定要失去所有重要的人。"

　　琪亚娜跪倒在地，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那些画面太过真实，真实到她无法否认其中的可能性。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

　　"因为我们要让你明白，抵抗是毫无意义的。"千人之律者说道，"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一部分。这样你就不必再承受这些痛苦，不必再看着重要的人离你而去。"

　　就在琪亚娜的意志即将崩溃的瞬间，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琪亚娜。"泉清向她伸出手，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不要相信它们的话。来我们这边吧，我们会保护你的。"

　　凌站在泉清身边，轻轻点头："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同伴。"

　　看着这两个她最信任的人，琪亚娜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她伸出手，想要抓住泉清的手...

　　但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注意到了一些不协调的细节：泉清的笑容太过完美，凌的眼神缺少了往日的锐利，她们的动作也显得有些僵硬。

　　"不对..."琪亚娜猛地收回手，"你们不是姐姐和凌姐！"

　　"我们当然是啊。泉清"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为什么不相信我们呢？"

　　"凌"也向前一步："让我们带你离开这里。"

　　琪亚娜警惕地后退："姐姐从来不会说'保护'这种话，她相信的是让我自己变得更强。凌更不会在战斗场合露出这么温和的表情！"

　　两个冒牌货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后开始扭曲、变形，最终变回千人之律者的傀儡形态。

　　"真是令人惊讶的洞察力。"千人之律者的声音中带着恼怒，"但这对改变你的命运毫无帮助。"

　　周围的镜子再次亮起，显示出更多令人心碎的画面：芽衣在与她的战斗中倒下、布洛妮娅为了保护她而牺牲、德丽莎在学园的废墟中奄奄一息...

　　"看看这些画面，琪亚娜·卡斯兰娜。"千人之律者的声音如同毒蛇般缠绕着她的思绪，"这就是你注定要面对的未来。每一次，你都只能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在面前死去，却无能为力。"

　　琪亚娜的呼吸变得急促。那些画面太过真实，真实到她能够感受到那个"自己"的痛苦和绝望。记忆在这一刻全部爆发，那些她试图埋葬的痛苦、自责、悔恨，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击着她的心理防线。

　　"承认吧，琪亚娜。"千人之律者继续诱惑道，"你根本保护不了任何人。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一部分，这样你就不必再承受这些痛苦了。"

　　在琪亚娜意识的最深处，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呐喊，提醒她这一切都是假的，真正的同伴们正在外面为了救她而战斗。但那个声音太微弱了，很快就被潮水般的痛苦淹没。

　　她太累了。看着那些重要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在面前"死去"，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

　　琪亚娜愣神，眼中的光芒快要熄灭了。

　　就在她放弃抵抗的瞬间，周围的镜子全部破碎。无数个傀儡从阴影中浮现，它们缓缓靠近，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语。

　　"欢迎加入我们，琪亚娜·卡斯兰娜。"

　　在现实世界中，芽衣眼睁睁看着光柱中的琪亚娜身影逐渐模糊，最终完全消失。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琪亚娜！！"

　　泉清和凌也看到了这一幕，她们的心同时沉了下去。尽管她们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在千人之律者精心设计的陷阱面前，她们还是没能保护好最重要的同伴。

　　"该死！"凌的雷光骤然爆发，将周围的傀儡全部清空。

　　泉清的金色眼眸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它们会为此付出代价。"

　　在支配剧场的最深处，琪亚娜的意识正在被千人之律者缓缓吞噬。

　　但在她意识的最后角落，一丝微弱的光芒仍在闪烁——那是她与同伴们的羁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完全磨灭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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