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信仰的力量

　　时间回到十几分钟前。

　　米迦尔的嘴唇抖着，几乎就要向莱特屈服。

　　就在他即将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

　　“——当理性达到极致，疯狂便在阴影中滋生。”

　　艾文的话，突然在他脑子里响了起来。

　　他想起了那个堆满稿纸的阁楼，那个年轻学者用发抖的手指，指着纸上那个可怕的公式：【熵】= [ 能量 / 温度 ] κ ? ∫ (疯狂 / 立方米) dV

　　“莱特……他在创造一个极度精密的理性仪式……那按照公式……”

　　米迦尔的金色瞳孔猛的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立刻明白了艾文那套理论到底是什么意思——要对抗这种规模的仪式，需要的是量变引发质变！

　　只要自身成为高理性的存在，周围的混乱就会因为理性而增加。

　　他没有时间解释，甚至没空去想会不会成功。

　　就在莱特以为自己赢定了的时候，米迦尔做了一件谁也想不到的事。

　　他没念那段祷文，而是猛的通过颈间的『彼身在此之证』，向他最聪明的信徒发出了最准确的指令：

　　【艾文！立刻！召集所有人——越多越好！】

　　【重复念我的名字！现在！快！】

　　……

　　兰利卡罗东区，艾文的阁楼里。

　　正在疯狂计算的艾文猛的一震，手里的羽毛笔“啪”的断了。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眼睛一亮。

　　“原来是这样！用集体的理性制造锚点，干扰混乱的增加！”他像是被点燃了一样，一把抓起桌上最厚的那本笔记，冲出了阁楼。

　　他直接奔向最近的那个小广场，那里被工人们叫作绝望角，总是聚着找不到工作的零工和流浪汉。

　　艾文这个平时很安静的学者，此刻却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他跳上一个破木箱，用力拍着手里的笔记，声音沙哑但每个字都清清楚楚：

　　“各位！听着！想活命的都跟我念！”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蠹虫！”

　　底下的人群茫然的看着他，有人嗤笑，有人摇头。

　　艾文急得满头大汗，他猛的翻开笔记，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式：

　　“相信我！这是科学！这是能救我们所有人的方法！神明现在需要我们的帮助！”

　　几个曾在雾霾中被米迦尔间接救过的工人愣了一下，随即站了起来。

　　“您是秩序与混沌的错误嵌合！”艾文继续大喊，声音已经开始沙哑。

　　……

　　与此同时，在“铁砧与麦酒”酒馆。

　　海勒正在给新发展的三个信徒讲解如何正确发现生活中的错误。

　　一个人说了艾文的举动，下一秒，海勒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都他妈别喝了！”他对着整个酒馆的人咆哮，“我们的神在召唤！现在！所有人！跟我走！”

　　酒馆里一下子炸了锅，老板气得拿起扫帚就要打人。

　　海勒直接掏出身上所有的钱拍在桌上：“这些够不够？买你们十分钟！只要跟着我念几句话！”

　　他二话不说拉起最近的一个醉汉，对着整个酒馆的人吼道：

　　“跟着我念！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蠹虫！”

　　他那几个信徒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立刻跟着大喊起来。

　　酒馆里的其他人看着海勒疯狂的样子，有些好奇，有些开玩笑，也开始稀稀拉拉的跟着念。

　　海勒冲出酒馆，像疯了一样在街上跑，边跑边喊：

　　“您是秩序与混沌的错误嵌合！”

　　“是规则之外的悖论化身！”

　　他冲进每个店铺，拦住每个行人，用最直接的话解释：

　　“念！跟着念！这是在救我们所有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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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迹开始发生。

　　起初只是几十个声音在贫民区的不同角落响起。

　　然后是几百个——艾文那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相信他的工人，海勒那边则靠着一股蛮横的气势拉拢了更多看热闹的人。

　　当声音达到上千人时，质变发生了。

　　这些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如同决堤的江水般涌向远方的米迦尔。

　　这些信念虽然很乱，却包含着最单纯的求生欲望，在米迦尔周围构筑起了一个强大的力场！

　　与此同时，莱特那个试图强行定义规则、连接外神的仪式，被这股理性滋生出的混乱干扰了。

　　量变引发了质变。

　　当莱特逼着米迦尔念出最后一句祷文时，仪式的平衡被彻底打破了。

　　“轰——”

　　一声巨响。

　　那笼罩天空的黑幕，在理性与混乱的剧烈冲突中，从内部彻底瓦解！

　　莱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米迦尔虚弱的喘着气，脸上却露出了带着泪痕的笑。

　　当莱特不甘心的想用『不朽的遗体』强行召唤『爱神』时，同样的原理再次起了作用——米迦尔周围的混乱力场就像一个不断扩散的污染源，任何需要精密控制的仪式在这里都注定失败。

　　莱特的阴谋，最终没能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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