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北狄人的野心

　　北疆黑风口大败的消息，只用三日便撞进了北狄王宫。

　　这座用黑褐色巨石垒砌的宫殿，平日里总回荡着烈酒碰撞与骏马嘶鸣的粗犷声响，此刻却死寂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北狄王拓跋雄，坐在象征王权的虎皮王座上，那张刻满刀疤的脸阴沉如寒冬冻土

　　手中的狼骨权杖被捏得咯咯作响，杖头镶嵌的狼牙似乎都在因主人的暴怒而颤抖。

　　下方，五位王子与八位部族首领垂首侍立，肩头的铠甲还沾着未清理的沙尘与血迹，没人敢抬头直视王座上的怒火。

　　大王子拓跋烈 身材最为魁梧，左脸上一道新鲜的箭伤还缠着绷带，渗出血迹，他咬牙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未散尽的惊悸与屈辱：

　　“父王，儿臣无能！五万铁骑……咱们引以为傲的五万铁骑，竟被大启军队打得死伤过半，只剩两万残兵狼狈逃回！”

　　“无能！”

　　北狄王猛地将狼骨权杖砸在地上，震得殿内石板嗡嗡作响，烛火剧烈摇晃，将众人的影子拉得扭曲

　　“本王要的不是你的认罪！是原因！大启军队向来畏我北狄铁骑如虎，这次为何变得如此凶猛？”

　　拓跋烈喉头滚动，想起战场上那毁天灭地的景象，后背不由自主地泛起寒意，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父王，不是大启士兵变厉害了，是他们的武器……太过诡异！当时我军列阵于黑风口下，距离大启军阵足有数百步，根本看不清那些武器的模样，只看见对面营垒后架着些高大的物件，像是巨型弩箭，可射程远超咱们所知的任何弩箭——足有五百步！咱们最坚固的铁甲在它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一箭就能穿透！”

　　他抬手按了按胸口，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的震动：“还有一种管状的东西，藏在士兵队列里，隔得远根本看不清外形，只听‘砰’‘砰’的脆响，铅弹就呼啸着飞来，五十步内，连盾牌都能击穿！

　　最可怕的是一种用东西包裹的圆球，点燃后扔过来，落地就是‘轰隆’一声巨响，烟尘弥漫，咱们的土墙防御工事瞬间被炸得粉碎，士兵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将士们从未见过这般武器，远远看着那些火光和烟尘，都以为是大启请了鬼神相助，军心瞬间大乱，争相逃窜，儿臣就算拔剑斩杀逃兵，也根本止不住！”

　　拓跋烈抬起头，眼中满是惊魂未定，“儿臣几次想靠近查看，都被那些远程武器压制，根本冲不过去，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些神兵到底长什么样！”

　　“鬼神？”

　　北狄王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可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惧意，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定是大启的工匠造出了新式神兵！”

　　他起身走下王座，步伐沉重地在殿内踱步，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上

　　“连外形都看不清，却有如此威力，这神兵绝不能让大启独占！若不能为我北狄所用，日后我北狄铁骑再难南下，甚至会被大启反过来碾压！本王不甘心！”

　　二王子拓跋云身形瘦削，心思却最为缜密，他躬身道：“父王息怒，儿臣以为，大启刚刚大胜，士气正盛，且这神兵的底细我们一无所知——既不知外形，也不知制法，此刻绝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只会重蹈覆辙。”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依儿臣之见，不如选派咱们最得力的细作，伪装成流民或降兵，潜入大启北疆军营，一方面务必查清这神兵的模样、制作方法和所需材料，另一方面找出造出这神兵的人，要么拉拢，要么……除之！待摸清所有情况，咱们再整顿兵力，一举南下，报今日之仇！”

　　“二王子说得有理！”

　　部族首领们纷纷附和，脸上都露出了赞同之色，“连人家的武器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绝不能再打！先查探清楚神兵机密才是上策！”

　　北狄王沉吟良久，终是停下脚步，握紧狼骨权杖：“好！就按拓跋云所言！拓跋风”

　　他看向三王子，“此事便交给你负责，选派十名最顶尖的细作，务必查清神兵的底细——哪怕先画回它的模样，也算立功！另外，传我命令，整顿剩余兵力，加强边境防御，囤积粮草，待时机成熟，本王要亲自领兵，夺回属于我北狄的荣耀！”

　　“儿臣遵旨！”拓跋风躬身领命，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

　　殿内众人齐声应和，可眉宇间却都藏着对大启神兵的忌惮与贪婪——连外形都看不清的武器，反而更让他们心生执念，一场针对北疆神兵的秘密谋划，就此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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