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明白何为“挫骨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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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刘贵妃倚在皇帝怀中,指尖缠绕着他散下的鬓发,轻声问道:“陛下,岚儿归来后,可否留他在我们身边,不要再去那些危险之地?”

  皇帝抚着她肩头,沉吟道:“岚儿才能出众,正是建功立业的年纪,我们岂能因儿女亲情束缚其手脚?”

  贵妃忙献上一记香吻,回道:“陛下,我不是想捆住他手脚,我只是希望他平平安安,能在我们眼前建功立业就好。”

  “爱妃,我知道你的担忧,你怕他功绩太大,引得别人妒忌朝臣异议。”皇帝抚摸她的脸颊道。

  “嗯呢,陛下,我相信岚儿为您办事,不求恩赐封赏,只求问心无愧而已。”贵妃眸中一亮,却又担忧道:“陛下,您给到岚儿这么多赏赐,朝中可有异议?”

  皇帝轻笑:“异议?功绩摆在此处,谁敢妄言?倒是太子……”他忽停顿,眉间微蹙,“朕观他今日神色,似有不甘。”

  贵妃指尖一颤,忙道:“太子素来宽厚,许是担忧岚儿初立大功,行事张扬罢了。”

  皇帝不语,眸中却暗藏深意。他深知储君之位敏感,当事人虽无意,但众朝臣之间早就开始分庭站队,尔虞我诈,朝堂之下已是暗流涌动。只是,此刻他更愿相信贵妃的宽慰,低头吻了吻她的鬓角,轻声道:“爱妃放心,朕自有分寸。”

  东胡,燕城。召狱的地牢阴寒,铁链声响个不停。拓跋烈被缚于刑柱之上,披头散发,眼中血丝密布。拓跋沁踏入牢门,玄色披风裹着冷意,身后狱卒恭敬退下,牢门“哐当”闭合。

  拓跋烈猛地抬头,喉间嘶吼:“父汗他……岂会信你这诬蔑之词?”

  拓跋沁长叹:“父汗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东胡不能再陷内斗。中原五皇子教我一个道理——治国需文武双全,武以平乱,文以安民。你只知征战,却不懂民心所向。”

  拓跋烈挣扎,厉声吼道:“放屁!我拓跋一族以武立国,征战四方,何曾惧过中原?没有武力,如何抵抗中原侵略,如何让其他部落臣服?”铁链震颤,他目眦欲裂,“你竟信那夏之岚小儿的诡计,他分明是借刀杀人,你真是个糊涂混蛋!”

  拓跋沁负手立于三步之外,眉间凝着霜色,嗓音沉缓:“东胡连年征战,草原上白骨累累,牧民连毡帐都难蔽体。你可知,昨夜王城外,又有三户人家因饥寒而亡?”

  “死几个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草原上天天有人冻死饿死病死,与我们何干!”拓跋烈嗤笑道。

  拓跋沁叹了一口气,目光扫过牢中斑驳石壁,似穿透了岁月。他逼近一步,指尖点在拓跋烈胸前,“大哥,你怎就不懂,我东胡立朝百余年,东征西战,百姓流离,王庭不稳,民心丧失。武力可以立朝,但不能安国。若想国家长治久安,必须依法依律,唯有和平安定,才能教化万民,江山稳固……”

  他直视着拓跋烈仇恨的目光,说道:“五皇子助我平定内乱,签下和约,边境商路已通。中原丝绸、稻米涌入草原,孩童不再饿哭……这便是和平之力。”

  拓跋烈冷笑,挣动铁链:“软弱!东胡男儿岂可俯首?若停战,他日中原铁骑踏境,我族岂不任人宰割?”

  拓跋沁摇摇头,眼底泛起悲悯:“你只见刀锋之利,未见疮痍之痛。中原亦有雄主,五皇子非池中之物,和约中暗藏互市、戍边之策,足以御敌。而内斗不休,才真正是自毁根基。”

  他忽拔剑,剑锋抵在拓跋烈喉间,寒光凛冽。拓跋烈闭目待死,拓跋沁却收剑入鞘:“流放极北,永不得返。你执念太深,去寒地思过吧。”

  他转身离去,袍袖拂过牢门铁锁,“若有一日,你懂了‘止戈为武’之意,或许……草原还能容你。”

  牢外风雪呼啸,拓跋沁驻足,望向中原方向。五皇子的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喃喃道:“武可拓疆,文方固土。这乱世,终需变局。”

  西京,太子府。东宫密室内铜灯昏黄,太子夏俊奇面色阴沉如铁。谋士沈益誊与亲兵头领彭成垂首立于案前,袖中密信簌簌作响。

  太子将茶盏重重掷于案上,茶水溅湿信纸,瓷片碎裂声在密室中格外刺耳:“五弟如今风头太盛!父皇连朝会都当众点他名,长此以往,储君之位……”他喉间哽住,五指攥紧信纸,几乎揉碎,指尖因用力过猛而泛白。

  沈益誊抬眼,眸中寒光一闪,躬身道:“殿下,五皇子孤身在东胡,正是动手良机。只需在边境制造事端,引得东胡旧部生疑,他必陷入险境。”

  太子挑眉,眼中迸出狠厉:“如何生事?若痕迹太显,恐被父皇察觉!”

  沈益誊阴笑道:“可命边军暗袭东胡牧民,嫁祸龟兹。再煽动东胡老可汗旧部,散播谣言,说五皇子与龟兹勾结,暗中出卖东胡情报。届时,他纵有百口,也难辩清白!”

  太子击掌大笑,笑声在密室中回荡,显得格外狰狞:“好!彭成,此事交予你速办!记住,务必做得干净,不留痕迹!让拓跋奎那些残党亲自跳出来咬人,方显得真实!”

  “遵命!”彭成稽首,旋即退出密室,像风一样消失在黑夜里。

  太子笑声渐歇,忽压低嗓音,眸中淬毒:“还有……”他喉间挤出两个字,仿佛毒蛇吐信,“曾夫子!”

  沈益誊愕然:“殿下,曾夫子乃天下文士之精神领袖,恐难强逼……”

  太子冷笑,指尖敲击案面,发出沉闷的叩响:“本宫要的不是‘强逼’,是‘不得不从’!你且去散播谣言,说本宫仰慕其才欲向她求婚,若她拒婚,便是抗旨不尊,辱没皇室!再命人暗中监视,寻她错处,拿捏把柄!文人最重清誉,她若敢抗旨,本宫便让她身败名裂,成为天下笑柄!”

  他咬着牙,齿间咯咯作响,“五弟救得了咏仪公主,本宫倒要看看,他远在东胡,还能不能护住曾夫子!”

  他忽然站起身来,甩手拂袖道:“我要他战场情场皆失意,让他明白何为‘挫骨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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