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分明是挟私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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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忽传来一阵窸窣声,蒋琅警觉地熄了灯。黑暗中,他听见巡逻衙役的脚步声在门前徘徊,元世木的监视如一张密网,越收越紧。他想起白日里元世木的“敲打”:“蒋文书近日似有倦意,不如歇几日?”那笑容背后藏着刀锋,分明是警告他莫再深查。蒋琅在屋内踱步,脑中闪过无数方案:若托驿卒送信,必被截查;若亲赴韩司徒隐居的西京,路途遥远且危险。忽地,他瞥见案头一摞待批的公文——明日需送往州府。灵光乍现:或许可以借公文之名,将证据夹在其中……
但州府文书必经县令过目!他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须臾,他想起县衙中有个老书吏全具德,此人沉默寡言,却曾在他初入县衙时提点过几句。更重要的是,全具德每日负责整理送往州府的公文,且从不引人注意。
次日清晨,蒋琅装作若无其事地整理公文,趁无人之际,将证据缩成细条,裹入防水油纸中。他故意在全具德面前抱怨:“全老,这摞文书烦您再核对一遍,元大人近日对差役甚严。”全具德抬眼瞥了他一下,默然接过。蒋琅心头微颤,不知这步棋是否走对。
午时,全具德将公文归还,蒋琅指尖摸索到油纸夹层竟多了一粒红豆。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事成。他强压狂喜,表面仍批阅文书,袖中却冷汗淋漓。
但更大的谜团仍未解开:元世木为何背叛韩司徒?
西京,冬日已深,北风裹挟着寒意,流言如暗潮般在茶楼酒肆间涌动。坊间突然传出一则谣言:“听说太子殿下倾慕秘书监的曾夫子,可那曾夫子竟自恃清高,不仅拒了太子心意,还当众讥讽皇室无人配得上她!”
这话越传越离谱,甚至有人添油加醋:“那曾夫子每日在讲堂上教人读书,骨子里却瞧不上权贵,说太子殿下不过是仗势欺人的草包!”流言如毒藤般蔓延,连寻常百姓也凑热闹议论,路过秘书监便会窃窃私语,仿佛亲眼见了那“拒婚羞辱”的场面。
一天清晨,曾夫子的侍女突然发现秘书监的青砖墙上,一夜之间被人泼了秽物,腥臭刺鼻。学子们掩鼻皱眉,议论声沸反盈天。陆季、赵谏、项阶等人围在院中,面色铁青。
孔武握紧拳头,气到额上青筋暴起:“这分明是太子在背后使绊子!他逼婚不成,便用这种下作手段污人清誉!夫子十年如一日教导学子,何曾有过半分妄言?”
陆季手攥着笔墨,愤然道:“曾夫子从不参与权谋争斗,太子为何如此针对她?难道就因为……夫子心仪五殿下?太子这分明是挟私报复!”众人义愤填膺,却无人敢高声议论,生怕再给秘书监招来祸端。
国子监内,曾夫子依旧端坐于学堂里,素衣如雪,手中书卷翻动,仿佛未曾听见窗外的喧嚣。她眉目低垂,声音淡如秋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流言不过一阵风,吹过了,便散了。”说罢,提笔在宣纸上写下“静心”二字,墨迹如兰,未曾染尘。
窗外寒风卷起枯叶,掠过她垂落的发丝,她恍若未觉,继续为学子讲解《诗经》中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学子们望着她沉静如水的侧影,心中莫名安定,仿佛连窗外的污秽与喧嚣也淡了几分。
助教们却心急如焚。他们深知,太子手段阴毒,若任由谣言发酵,曾夫子即便名声无损,秘书监的声誉也必将蒙羞。更何况,泼粪之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太子定会变本加厉。
陆季在院中踱步,忽瞥见墙角残留的粪渍中,竟夹杂着一缕暗红色的丝线——那丝线质地特殊,似非寻常百姓所有。他心头一动,叫来乔慷:“乔兄,麻烦你去城中绸缎庄查访,这丝线或许能寻到源头!我再去试着联络校事府的旧友,暗中查探近日太子府的动向。”
乔慷点头,转身欲走,陆季又叮嘱道:“切记小心,莫让太子察觉!”乔慷压低声音:“放心,我扮作采买书纸的伙计,不会引人注意。”
乔慷连夜奔走,终于在城南一家绸缎庄寻到了线索。掌柜见那丝线,沉吟道:“这料子叫‘朱砂锦’,是上月东宫采买的贡品,专供府中护卫缝制衣袍。”他瞥了乔慷一眼,压低声音,“客官,这丝线可金贵着呢,您若需要,得按宫里的规矩来……”
乔慷心头一震,从袖中摸出几枚碎银,掌柜收了钱,这才确认道:“确是东宫的采买单子,错不了。”乔慷马上回到秘书监,将线索告知正在焦急等候的陆季等人。
陆季冷笑:“证据确凿,太子府的人所为无疑!但仅凭丝线,难以辟谣……需得借势而为。”
“如何借势?”项阶挠头问道。
“既然东宫找人散播谣言,我们同样也可找人澄清谣言。”陆季忽想起国子监的程昶旭、施墨轩、孙智媛等人都是京城百姓的偶像,与秘书监交情深厚,也最是仗义执言……
次日,秘书监外忽聚集了一群文人。为首者乃去年“京城有学问”大赛冠军程昶旭,他手持一卷诗稿,高声吟诵:“‘墨香不染尘中垢,清骨岂惧浊世诬?’曾夫子执教五载,桃李满天下,何曾有过半分妄言?如今谣言污她,分明是有人心怀叵测,欲毁我文脉根基!”
众人齐声附和,声浪震得秘书监的牌匾簌簌作响。人群中,有书生激愤道:“太子乃储君,当以德行服人,何故行此小人行径!”亦有老者叹道:“文人心气最重,怎能容此污名!”
陆季趁势现身,将墙角丝线取出,当众道:“此物乃太子府护卫衣袍所用,昨夜泼粪者,必是太子爪牙无疑!若夫子清誉受损,我等文人颜面何存?”此言一出,群情激愤。
乔慷更提议:“不如联名上书,请陛下彻查此事,还夫子清白!”众人纷纷响应,有人当即铺纸研墨,准备书写奏章。
然而,曾夫子却缓步走出讲堂,素衣在风中轻扬。她望向众人,声音依旧淡然:“诸位心意,夫子铭记。但上书陛下,恐引更多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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