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疑心起 暗中定特使

　　太尉府内，气氛略显凝重。萧老太尉站在书房博物架前，身姿挺拔却难掩岁月痕迹，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太子坐在案榻上，神色略显局促，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

　　萧老太尉目光紧紧锁住太子，缓缓开口：“奇儿，如今并州边关战事吃紧，张无极的密报究竟是真是假，你可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太子微微一怔，随即连忙拱手道：“舅公，我近日忙于父皇交给我的政务，对并州之事确实不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萧老太尉心中虽有疑惑，却并未表露出来。他深知太子年轻气盛，又身处权力的旋涡中心，生怕他会做出一些冲动之举。

　　他还是语重心长地告诫道：“奇儿，如今朝廷正值多事之秋，并州边关更是关乎国家安危。你身为储君，切不可在大是大非面前做一些错事。若有大事，一定要找皇后或者老夫商量，切不可擅自做主。”

　　太子连忙点头，恭敬地说道：“舅公您放心，孙儿定当谨记您的教诲，不敢有丝毫懈怠。”他的态度诚恳，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萧老太尉看着太子，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他挥了挥手，说道：“罢了，你回去吧，好好想想舅公的话。”

　　太子如释重负，连忙行礼告退。回到东宫后，太子脸上的恭敬之色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沉。他快步走进书房，从暗格中取出一份密信，递给亲兵统领彭成，冷冷地说道：“三日内，务必将此信送至并州边关副将张无极手中，不得有误！”

　　彭成接过密信，单膝跪地，答道：“殿下放心，末将定当不辱使命！”说完，便转身离去。

　　太子望着彭成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他心中暗叹：“舅公年纪太大了，已不复当年之勇，现在只想平安养老……若我不加快步伐，怎能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占据主动？”

　　而并州边关，或许就是他实现自己野心的一步关键棋。

　　这日，太学大殿最后一扇木窗安装完毕，经过秘书监一个多月的督造，终于是建成了。

　　阳光洒在崭新的太学学堂青砖上，檐角铜铃随风轻响。夏芷澜大步跨进学堂正厅，身后跟着曾夫子和秘书监、国子监众人。大家脸上都挂着掩不住的笑意，仿佛连廊下的石榴花都被这欢喜染得更红了几分。

　　“诸位，这学堂终于落成，咱们可算没白忙活一场！”夏芷澜朗声笑道，随手拍了拍廊柱上未干的朱漆。

　　曾夫子拂了拂袖摆上的木屑，眼尾眉梢尽是温柔：“日后这里定能桃李满天下。”陆季、程昶旭他们又七嘴八舌地畅谈起未来，有人笑言要教学生吟诗作画，有人盘算着设计射箭课，还有人惦记着给食堂添几道新菜式。

　　夏芷澜听着大家的讨论，心中一动：“在现代新楼落成可是要合影留念的！”只是苦于古代没有照相机，但是有会画画的！于是兴奋道：“既然学堂落成了，咱们就得留个纪念！”

　　“施墨轩，我记得你最擅长画人像，来，给大家画张合影，要把这满院子的欢喜都凝在纸上！”

　　施墨轩笑着应诺，展开宣纸就地铺开，众人立刻簇拥着挤作一团。曾夫子被推至中心，无奈笑着捋鬓发；夏芷澜非要站在台阶最高处，说这样“显得气派”；其他几人互相拉扯着摆滑稽姿势，逗得大家笑弯了腰。

　　施墨轩蘸墨如飞，笔尖捕捉着每一张笑靥：曾夫子含笑的眼波、五殿下扬起的衣袂、小伙伴们参差不齐的靴子……不过半刻钟，白纸上已跃动着十二道鲜活人影。

　　“别忘了，把你自己也画上！”夏芷澜提醒道。

　　“还真是……”施墨轩挠了挠头，飞速补上自己的身姿。

　　众人围拢观赏时，忽见施墨轩在角落里添了一株歪脖栾树，正结着满枝红果——分明是方才谁打赌输了，罚他画十棵树的玩笑。

　　“妙极！”夏芷澜击掌大笑，“这画得挂在校史堂最显眼处！”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大家都沉浸在这美好的氛围中，满院欢语漫上云霄，仿佛已看见未来无数学子在此嬉笑读书的身影。

　　深夜，皇宫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打更声打破这沉闷的氛围。御书房烛火摇曳，皇帝面色阴沉，龙袍袖口扫过案上密报：“镇北大将军桓问投敌一事，你们校事府查得如何了？是真是假？”

　　“陛下，并州军营铁板一块，臣派去的探子只能摸到皮毛，和朝廷收到的消息八九不离十。”校事府头领赵枚回道：“现在……确实没有更多信息。”

　　“那你说，桓问是真叛了？”皇帝指尖叩着密报上“叛变”二字，声音冷如刀锋。

　　赵枚垂首，字字谨慎：“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臣不敢肯定。桓问将军一向忠勇，但如今种种迹象又让人不得不怀疑。”

　　皇帝忽而冷笑：“边军副将张无极是萧太尉的门生，你觉得萧家与此事有无关联？”

　　“陛下，太尉府日夜有人盯梢。”赵枚嗓音紧绷，“事发前半月，萧太尉连并州方向的书信都没递过——不过，此事太过蹊跷，臣也不敢完全排除萧太尉的嫌疑。”

　　殿内忽然寂静，皇帝起身踱步，思考片刻后问道：“朕已派御史大夫钱布光前去并州查案，你觉得他能查个清楚？”

　　赵枚摇了摇头，答道：“陛下，如果问题出在并州边防内部，光靠御史大夫恐怕不够。并州军营将士众多，关系错综复杂，御史大夫难以深入调查。”

　　“那你觉得还有谁合适去查？”皇帝骤然停步，目光如鹰隼锁住他。

　　赵枚沉思片刻：“此人既不能是萧太尉党，也不能是太子门徒，更不能是韩司徒那派的……得位高权重，聪明机灵，还得明面上不让人产生太高防备心……”

　　皇帝瞳孔骤缩，忽然大笑：“朕明白了！”

　　烛火在他眼底跳跃，映出一张人脸——五皇子。

　　殿外风声骤起，赵枚伏地不敢抬头，只听皇帝低语如冰：“快去灵玦王府，将五皇子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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