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她不欠陶家一分一毫

　　好吃的生煎包搭配温热浓稠的小粥，又饱腹又中和了油腻，三人组对服务员的推荐十分认可。

　　打包两份带回宾馆，池缙和小元宵也吃的非常满意。

　　上午研究了沪市地图，他们将感兴趣的位置圈出来，打算在未来几天作为购房目标重点考察。

　　大约11点出头，几人带上礼品乘车前往黎南珍小姨石霞的家。

　　静安宾馆的黑色礼宾车十分显眼，弄堂里有不少人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珍珍姐！”突然一道开心地声音响起。

　　原本正在跟小伙伴玩耍的小男孩朝着他们几人飞奔过来。

　　黎南珍伸手抵住小炮弹的脑袋：“胡伟小朋友，你是想撞飞我吗？”

　　胡伟非常自信：“珍珍姐最厉害了，我知道你肯定能接住我！”

　　说着他不忘跟一旁的几人打招呼：“姐夫好！哥哥姐姐好！哇，这个小妹妹好可爱！”

　　黎南珍扶额苦笑两声纠正道：“小宝宝是你陶陶姐姐的孩子，你怎么能叫小妹妹呢？差辈分了！”

　　胡伟挠了挠脑袋：“我才三年级，就已经是长辈了吗？”

　　他们几人掰扯辈分的功夫，弄堂里走出一个温婉娴静的中年女人。

　　黎南珍跟卓向阳见了齐齐喊了声：“小姨好。”

　　石霞脸上扬起一抹温柔的浅笑：“来啦，怎么光站在这儿说话，快带着朋友上家去，我给你们做了不少好吃的。”

　　邻居们刚刚瞧见黎南珍几人从小汽车上下来，这会儿手上又拎着不少礼品，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有个别八卦的直接打听起他们几人的来历，石霞都一一笑着回应。

　　“是我外甥女和外甥女婿还有他们的朋友，这不是放暑假了嘛，年轻人来沪市玩的。”

　　“放暑假？诶呦，这岁数还在上学，应该是大学生吧？小胡媳妇，你娘家的娃娃了不得哟！”

　　“呵呵是呀，回头我也想让我家小亮多跟姐姐学学呢！”

　　应付了好几个邻居，石霞带领他们进入一个独门小院。

　　刚一进门胡伟就站在院里仰着头冲楼上大喊：“大哥！大哥！珍珍姐来啦！你快下来呀！”

　　他正喊着，脑瓜突然被石霞轻轻拍了一下：“就你嗓门大！你就不能多跑几步上楼去叫你哥？”

　　训完孩子她指了指一楼客厅：“珍珍，你们先随便坐会儿聊聊天，我厨房那边还有两道菜马上就好。”

　　胡伟被教育了也不在意，反倒趁石霞不注意的时候冲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很快楼上走下来一个身形瘦削的少年，他的手腕处沾染了一些钢笔墨水，刚才应该是在房里复习功课。

　　“珍珍姐、姐夫，你们好。”胡亮喊了人，看向另外两人也礼貌招呼道：“哥哥姐姐好，欢迎你们来我家做客。”

　　胡亮沉稳内敛，胡伟热情阳光，这兄弟俩的性格截然相反，令人觉得十分有趣。

　　坐下简单聊了几句，陶月微就将这个家的基本情况了解的七七八八。

　　石霞和丈夫胡瑞达都在沪市文汇报社工作，前者是报社后勤，后者是报社民生板块的主编兼主笔。

　　两人，大女儿胡欣已经结婚，大儿子胡亮正在家中复习准备参加高考，小儿子胡伟小学三年级正在放暑假。

　　过了没多久，石霞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饭菜好了，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

　　她话音刚落小院门口就传来自行车的声音，男主人胡瑞达下班回来了。

　　又是一番介绍寒暄，大家伙终于坐到饭桌跟前。

　　石霞厨艺非常好还爱好钻研，今天中午这些菜都是改良过的版本。

　　不光满足了北方人的饮食习惯，同时还照顾了沪市人的口味，结合的非常巧妙。

　　石霞听了这番评价特别高兴：“我今儿算是遇上知音了，平时给他们做饭爷几个总是囫囵吞枣，什么都尝不出来。”

　　陶月微唇角噙着笑：“尝的出尝不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永远会记得这是家的味道。”

　　“哎哟，微微你简直太会说话了！”石霞直接高兴的合不拢嘴。

　　轻松愉快的午餐结束，几人坐在客厅聊天。

　　胡瑞达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信纸：“珍珍，这上面是那栋正在出售的老洋房地址，驼川路17号。

　　房主叫白宁，曾经跟我一起共事过一段时间，你们过去说是我介绍的就行。”

　　“谢谢小姨父！”黎南珍感谢一声打听道：“小姨、小姨父，跟我们说说这沪市的房价呗，我们也好心里有个数。”

　　石霞笑呵呵道：“我专门让你小姨父打听了这段时间的最新消息！老胡，快跟珍珍他们说说。”

　　胡瑞达本就是文汇报民生板块的主编，调查这一类消息十分方便。

　　他分享道：“受到地段、房屋质量、生活便利程度等等各方面的影响，沪市房价的差距很大。

　　像是一些老弄堂里的单间几百块钱就能买到，但是条件好一些的家属楼每平方大概要卖到80元到100元。

　　至于整栋出售的老洋房数量非常少，价格也是高的吓人。”

　　他指了指桌上的信纸：“据我所知，这栋三层带花园的老洋房已经有人出价到元，但老白还是没点头答应。”

　　卓向阳咧了咧嘴：“嚯，这么贵。”

　　可不是嘛！要不说沪市纸醉金迷呢，在沪市买一栋老洋房的钱在京都可以买下三套四合院。

　　不过感叹归感叹，这个价格并没有将几人劝退，反倒更加激起了他们的兴趣。

　　深入聊了聊这栋老洋房的其他信息，几人告辞离开。

　　看着汽车远去的背影，石霞蹙了蹙眉。

　　“老胡，你刚才干嘛一直拦着我？那老洋房多贵啊！要我说还不如给他们介绍一些楼房来的实在。”

　　胡瑞达轻笑一声：“刚才那是静安宾馆的车，你再看看他们带来的那些礼品，都是高档货。

　　还有……刚才听我说了别人的出价，他们并没有太大反应，可见已经做足了准备。

　　所以你就放心吧，你这外甥女现在不差钱！”

　　石霞回忆一下觉得丈夫分析的有道理。

　　她不禁感叹着说：“看来卓家对他们小两口真的挺不错，我姐和姐夫要是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石霞两口子的讨论无人知晓，陶月微几人正在前往去老洋房的路上。

　　听了他们的谈话，赵师傅好心提醒道：“你们如果想要参观老洋房的话，我不建议你们去驼川路17号。”

　　“为什么呢？”卓向阳问道。

　　赵师傅回答说：“我弟弟在房管局工作，我们一家没少听到有关这栋老洋房的事情。

　　前两个月这个房主一回到沪市，就想尽各种办法发疯撒泼把住在里面的租客全部清退，然后到房管局挂牌出售。

　　但是他性格又非常执拗很难相处，明明是他先到房管局登记卖房子，但是他又好几次把上门看房的人泼水赶走。

　　反正如果你们只是想参观沪市的老洋房建筑，我可以带你们去一些名人故居，一定比这里合适。”

　　对于赵师傅的这番话，陶月微觉得不知全貌不能妄加评判。

　　况且这个年代的各种纠纷都有一定历史原因，其中的是非对错外人很难判断。

　　她淡淡一笑：“没关系，我们就是过去看看。”

　　紧接着她换了个话题：“赵师傅，我们对沪市的老洋房非常感兴趣。

　　能否托您跟家人打听一下其他老洋房的出售信息，您放心，只要有消息，不管能不能成交，我们都会送上谢礼。”

　　赵师傅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原来这几个年轻人不是参观旅游，而是打算购买老洋房。

　　要知道，住得起静安宾馆的人有很多，但买得起老洋房的人可没几个。

　　想到这他顿时兴奋起来一口答应道：“没问题，下午下班回去我就打听消息，明天一早告诉你们。”

　　“谢谢。”陶月微笑眯眯感谢道。

　　几分钟后汽车拐进一条小道。

　　赵师傅停好车指了指右后方的黑色铁艺大门：“你们要找的老洋房就是这里。”

　　几人刚下车，大门旁的小门被人拉开。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警惕地问：“你们干嘛的？”

　　黎南珍微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您就是白叔叔吧？

　　您好，我叫黎南珍，是胡瑞达的外甥女，他介绍我们来看房子。”

　　听了她的自我介绍，又瞧见了池缙怀里的小元宵，白宁这才往后退了两步：“进来吧。”

　　进入院中几人吃了一惊，院里至少有三个棚子，棚子与棚子之间堆积着各种破木头、隔墙板。

　　陶月微侧过身跟池缙叮嘱一句：“这里太乱了，一会儿我们去看房子你带着小元宵在一楼等着就行。”

　　“好。”池缙应了一声。

　　白宁对院子里的东西视若无睹，径直走向一楼客厅。

　　客厅很大，约摸有四五十个平方，天花板和地面都能看出曾经在这里搭建过隔档的痕迹。

　　这也解释了外面那些建筑垃圾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把掉漆的椅子，一张垫着砖块的瘸腿方桌和两条长条凳。

　　陶月微环视一圈没忍住磨了磨牙。

　　眼前这战损风老洋房，比她那套被单位改造过的四合院看着都磕碜。

　　白宁往椅子上一坐：“你们自己随便看吧，看完了再回来聊价钱。”

　　黎南珍拉着陶月微直奔三楼距离客厅最远的房子。

　　“陶陶，这房子也太破了，高价买一破烂，到时候还得花大价钱搞修复，我这心里怎么这么不得劲儿呢。”

　　说实话陶月微也觉得这栋老洋房的条件有点差，但是她更明白老洋房资源比京都四合院的资源更加稀缺。

　　尤其到了后世，沪市90%老洋房都归国家所有，产权清晰可供出售的老洋房不过几百栋。

　　她想了想说：“其实这房子的主体建筑还是很结实的，原本的装潢本来就有点过时，重新修整一下也挺好。”

　　黎南珍感觉自己有点儿被她说服，但又看了看四周，还是有点儿接受无能。

　　卓向阳跟她看法一样：“媳妇，我也觉得这房子很一般，要不就让陶小陶先买呗。”

　　之前池老爷子介绍的四合院资源由陶月微优先购买。

　　这次来沪市由胡瑞达介绍的资源本应该由黎、卓两人优先购买。

　　黎南珍果断点头：“嗯嗯，陶陶，你喜欢的话一会儿你去跟白宁谈好了，我跟向阳再看看其他的。”

　　“行。”陶月微也不跟他们两个客气。

　　老洋房每层楼都能看到搭建过隔断的痕迹，不过白宁已经提前将这些多余的东西拆除，露出房子原本的结构。

　　老洋房每层楼大约130平方左右。

　　一楼是厨房、餐客厅、储物室、佣人房、公用卫生间、一间带卫生间的套房。

　　二楼是两间带卫生间的套房、两间单间、公用卫生间。

　　三楼是一间带卫生间、衣帽间的大套房，一间书房。

　　至于楼前楼后的花园，目测面积大约200平方左右。

　　仔细转了一圈下来，陶月微对这栋老洋房的结构非常满意，她甚至已经幻想出这里修复好的样子。

　　重新回到客厅时她就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拿下这栋楼。

　　三人组刚坐下，白宁就开口问道：“你们觉得我这栋楼怎么样？”

　　陶月微浅浅一笑：“您这栋老洋房的优缺点都非常明显。”

　　“哼，滑头。”白宁撇了撇嘴看向黎南珍：“你们是一家的？买房的事情谁说了算？”

　　黎南珍往陶月微身边靠了靠：“您就当我们是一家的就行，买房的事情她说了算。”

　　白宁眼神在池缙和卓向阳身上扫过，见他们两个没有反对也不再多问。

　　“你们既然是胡瑞达介绍来的，我也就不跟你们绕弯子了，我这栋楼售价5万块钱，同时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陶月微有些诧异：“请问是什么要求？”

　　“等着。”白宁去一楼套房取了个文件袋回来。

　　他将一张张图纸取了出来：“这栋楼由我爷爷、奶奶联合设计建造。

　　后来我家遭了难房子被人霸占，屋里的装修、家具被人破坏殆尽，我父亲因此留下心病，没多久就郁郁而终。

　　这里他去世前凭借记忆亲手绘制的建筑和装修图纸。

　　只要你们同意由我监督，重新将这栋楼恢复如初，我可以按照4万元把房子卖给你。”

　　陶月微蹙了蹙眉：“白叔，恕我直言，一旦我接手房子后会长期持有不会再转卖，您就算将房子恢复如初也……”

　　她可不想等房子修复好之后还得应付前房主闹腾要回购的麻烦。

　　白宁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我明白你想说什么，放心，我现在独身一人，对这么大的房子没兴趣。

　　这是我父亲的遗愿，也是我的一个执念，总之……你先看看图纸再说吧。”

　　“好吧。”陶月微点点头接过厚厚一摞图纸。

　　这些全部都是手绘图纸，线条、字迹非常干净利落，十分赏心悦目。

　　最后面甚至还附上了十几页彩铅图，描绘了几十年前这栋老洋房里里外外最美好的样子。

　　“哇！好漂亮！”黎南珍没控制住发出一声赞叹。

　　陶月微觉得自己就算是再挑剔，也很难对这浪漫的海派风情说不。

　　老洋房不就是要搭配这样的装修才对味吗？

　　一栋带大花园的老洋房售价5万块钱，附赠一个尽职尽责的装修监理。

　　怎么有种还挺划算的感觉？

　　她将图纸放下：“白叔，这栋老洋房原来的样子真的很美，我愿意将它恢复如初。”

　　白宁长舒一口气，像是一直压在心底的事情有了着落，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他露出几人碰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小陶，谢谢你！”

　　陶月微摆摆手：“白叔，你卖我买，咱们是公平交易，再说了，有您监督把关装修问题，我也更放心些。”

　　她这么爽快倒让白宁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要价5万块钱就是想提高门槛，劝退一些想要占便宜的人。

　　既然咱们这么聊得来，那房价我也稍微让一让，之前有人出价到元，咱们就按照这个价格来吧。”

　　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之喜。

　　陶月微乐的竖起大拇指；“谢谢白叔，您大气！”

　　付完1000块定金签订了购房协议，约好明天一早去房管局办理过户手续后几人告辞离开。

　　回到宾馆，陶月微拉着黎、卓两人来到自己房间。

　　“南珍，你刚也看到了，这栋老洋房原本的样子真的很美，你确定让给我先买？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

　　黎南珍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摇摇头说：“不了，你买吧。”

　　卓向阳“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媳妇，我看你牙都快咬碎了，后悔了就直说，不丢人。”

　　“你胡说！”黎南珍直接给了他一拳。

　　揍的卓向阳嗷嗷叫，看的小元宵开心地直拍手。

　　闹腾了一会儿，黎南珍表情认真道。

　　“陶陶，买个房子而已，都说了让你先买我就不后悔，之后几天你陪我买一栋一样漂亮的老洋房就好了。”

　　“没问题！”陶月微环抱住她的脖子笑眯眯地问：“差不多快到饭点儿，咱们下午吃什么？我请客！”

　　卓向阳手举的老高：“我提议！蟹黄面！”

　　“别理他。”黎南珍伸了个懒腰：“小宝跟咱们出门逛了大半天都热坏了，下午在宾馆餐厅随便吃点儿就行。”

　　陶月微瞅了眼依旧精神抖擞，在床上蹦来蹦去的小元宵，然后笑着说：“好。”

　　次日一早三人组外出晨跑顺便觅食。

　　陶月微带着粢饭团和小馄饨回来时隐约听到了女儿的哭声。

　　赶紧打开房门就见到小元宵坐在床沿，池缙正手足无措的帮她擦着眼泪。

　　见到她回来，一大一小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小元宵更是直接抱着池缙的大腿蹭下床，张开双手向她跑了过来：“妈妈！”

　　陶月微赶紧将手里的吃食递给池缙将女儿抱起：“妈妈在呢，宝宝怎么哭啦？”

　　小元宵瘪瘪嘴，豆大的泪珠又要往下掉：“要婆婆！不要爸爸！”

　　小元宵嘴里的婆婆就是一直照顾她的钱婶。

　　女儿的话没有来龙去脉，陶月微只能看向一旁。

　　池缙晃了晃手上的嫩粉色头绳，有点委屈地说：“小宝嫌我扎的头发不好看。”

　　“噗嗤——”陶月微没忍住直接笑喷，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原因。

　　她唇角咧开一个大大的弧度：“我就教一次，你可要记住了啊。”

　　她先轻声哄了几句安抚好女儿的情绪。

　　然后放慢手上的动作，一步一步给小丫头扎了两个可爱的小揪揪，最后再用两个小草莓发卡将额前的碎发固定好。

　　做完这一切她拿了镜子过来：“宝宝看看喜不喜欢？”

　　这下小元宵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脸，喊着“妈妈”扑到她怀里撒娇。

　　陶月微抱着女儿笑问道：“怎么样，学会了吗？”

　　池缙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在内心将刚才看到的步骤演练了两遍。

　　然后还是有点不确定地说：“应该会了吧……”

　　陶月微被他这副有些呆萌的样子逗笑：“没关系，以后多练习几次就会了。”

　　说着她将小元宵从怀里扒拉出来放到床边坐好。

　　“爸爸学扎头发，宝宝以后不能喊不要爸爸，不然爸爸会哭鼻子的。”

　　小元宵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巴两下，冲着池缙软糯糯的说：“爸爸不哭。”

　　池缙一颗老父亲的心都要融化了。

　　他走过来揉了揉女儿的小揪揪，温柔的说：“嗯，爸爸不哭。”

　　小插曲过后，陶月微去卫生间冲澡，留下父女俩坐在一起亲亲热热的吃了早饭。

　　8点半，几人坐车前往房管局。

　　路上黎南珍问：“赵师傅，您昨天回去跟家人打听了吗？沪市哪儿还有正在出售的老洋房？”

　　赵师傅表情僵了僵，有些难为情：“问是问了，就是我弟弟说……”

　　见他话说到一半卡住，卓向阳急性子地问：“哎哟，说什么了您到时讲呀。”

　　“哎——”赵师傅叹了口气，干脆一口气说了：“我弟弟说房管局的规矩，介绍买卖房子要给房价3%中介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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