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腊味飘香 年关筹备忙

　　京城来信带来的喜悦，如同冬日里的一杯暖酒，让人心头熨帖，但并未打乱医馆日常的节奏。年关将近，腊月里的日子，自有其不容耽搁的忙碌。

　　大雪暂时封路，外村的病人来得少了，本村的乡亲们却开始为过年做准备，医馆里反倒比平日更添了几分烟火气。林小荷除了照料药膳坊的日常，也将更多精力投入到了年货的制备上。

　　灶房的烟火气几乎没断过。趁着天气晴好，寒风凛冽，正是制作腊味的好时候。李婶送来的那条肥瘦相间的猪肉，被林小荷细细切成条，用炒香的花椒盐和各种香料仔细揉搓腌制，然后挂在屋檐下通风处，让北风和冬日微弱的阳光自然风干。不过几日，肉条便开始收紧，泛出油润的光泽，散发出诱人的咸香。

　　“师娘，这腊肉真香！”栓柱每次路过屋檐下，都要深吸几口气，“过年的时候蒸上一碗，肯定下饭！”

　　“这才刚开始呢，”林小荷笑着指挥，“去把咱们药园里收的那点橘皮拿来，烘干磨成粉，等过几天灌香肠的时候加进去，能添股清香，还能解腻。”

　　除了腊肉，林小荷还忙着制作各种过年必备的吃食。磨糯米粉，准备蒸年糕，寓意“年年高”；发面，准备蒸寓意“发家”的开花馒头；还用红小豆熬了细细的豆沙馅，准备包豆包。

　　安生成了最快乐的“监工”和“品尝家”。林小荷做豆沙时，他会踮着脚守在锅边，看着红小豆在锅里咕嘟咕嘟变得软烂，散发出甜香；蒸年糕时，他会眼巴巴地守着蒸笼，等着第一块软糯滚烫的年糕出锅，然后被娘亲吹凉了，塞一小块到他嘴里，烫得他直呵气，却又满足地眯起眼。

　　沈远山也没闲着。他带着栓柱，将医馆里里外外进行一年中最彻底的大扫除，谓之“扫尘”，寓意除旧布新。药柜的每一个抽屉都被拉出，擦拭干净；地面、房梁、角落的积尘都被清扫一空；连药碾、戥子等工具也都仔细清洗擦拭。

　　清扫之余，沈远山也开始撰写新的春联。他铺开红纸，沉吟片刻，提笔蘸墨，运笔沉稳：

　　上联：神农尝草 杏林春暖

　　下联：岐黄济世 橘井泉香

　　横批：福寿康宁

　　栓柱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他虽然认字还不全，但觉得师傅的字写得真有气势。沈远山写罢，对栓柱道：“学医之人，字乃门面。笔墨之间，可见心性。你平日抄写药方，亦须端正认真。”

　　栓柱重重地点头：“俺记下了，师傅！”

　　乡亲们的走动也更加频繁。张家送来自做的豆腐，李家送来新炒的花生瓜子，王家送来晾干的萝卜条……都是些家常东西，却承载着浓浓的乡谊。医馆的角落里，年货越发堆积起来，充满了丰足的气息。

　　偶尔有村民来看病，也多是为过年期间可能出现的“积食”、“上火”等小毛病提前备点药，或者开几副调理身体、准备过年劳累的补益方子。沈远山和林小荷都耐心应对着，仿佛也成了这年关筹备的一部分。

　　夜幕降临时，忙碌了一天的医馆终于安静下来。灶房里还飘着腊肉和豆沙的余香，新写的春联墨迹未干，在灯下泛着光泽。一家人围坐吃饭，话题自然也离不开过年。

　　“栓柱，过年想家不？”林小荷给栓柱夹了块腊肉，问道。

　　栓柱扒着饭，憨憨地笑：“有点想。但在师傅师娘这儿，跟在家一样。过年更热闹！”

　　沈远山道：“除夕那日，请你爹娘也过来一起吃团圆饭。”

　　栓柱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窗外，偶尔传来零星的鞭炮声，提醒着年关的临近。虽然忙碌，但空气中弥漫的腊味香、墨香和药香交织在一起，却让人感到一种踏实的幸福。所有的筹备，都是为了那个阖家团圆的时刻，为了辞旧迎新，祈愿来年平安顺遂。这忙碌本身，就是年味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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