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玄冥一声震寰宇，浊言秽语化齑粉

　　山坳之外，流言蜚语甚嚣尘上，如同污浊的泥沼，试图将那片净土与它的主人一同拖入深渊。山坳之内，林小凡心静如水，但眼底的寒意却愈发凝实。他深知，沉默有时等同于默认，纵容只会让宵小之辈更加猖狂。是该让这喧嚣的浊世，听一听真正来自远古洪荒的正道清音了。

　　这一日，正值午时，烈日当空，却莫名给人一种阴霾压抑之感。青牛镇上，关于“邪兽”、“咒米”的窃窃私语仍在阴暗角落流淌，甚至有几个收了李家银钱的闲汉，正唾沫横飞地在茶馆向几个外乡人行商渲染着山坳的“恐怖”，说得绘声绘色，引得听者面色发白。

　　就在这时——

　　“呜嗡——”

　　一声低沉、雄浑、仿佛来自大地最深处、又似穿越了无尽时空的嗡鸣，陡然从远山之中传来！

　　这声音并不尖锐，却拥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穿透力与厚重感！它无视距离，瞬间传遍了整个青牛镇，甚至向着更远的区域扩散！

　　镇上的所有百姓，无论正在做什么，皆是在这一瞬间动作一滞！仿佛心头被一柄无形重锤轻轻敲击，却不疼痛，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厚重、安宁之感油然而生。那些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

　　茶馆里，那正说得起劲的闲汉张着嘴，后面编造的恐怖话语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觉得一股浩然、磅礴、令人心生无限敬畏的气息随着那声音灌入耳中，直达灵魂深处，自己方才那些污言秽语显得是那般可笑与渺小，竟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起来。

　　田间劳作的老农停下了锄头，惊疑不定地望向远山；家中的妇人抱紧了孩子，眼神却不再是恐惧，而是茫然与一种奇异的宁静；学堂里的孩童们也停止了嬉闹，睁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某种古老而神圣的召唤。

　　对于镇上的低阶修士而言，这感受更为强烈！

　　墨居仁正在百草阁二楼擦拭一枚玉简，闻声猛地一震，手中玉简差点掉落！他踉跄几步冲到窗边，难以置信地望向山坳方向，脸色变幻不定：“这……这是何等磅礴厚重的气息？！古老、苍茫、正道、祥和……绝非一丝一毫的邪戾之气！这……这分明是……”

　　苍松老人正在自家小院打坐，闻声豁然睁开双眼，手中藤杖嗡嗡作响，与他体内真气产生共鸣。他胡须颤抖，喃喃道：“如大地般沉稳，如玄水般深邃……这是……瑞兽祥兆之音啊！而且其血脉位阶，高得难以想象！谣言……谣言不攻自破矣！”

　　那些原本因谣言而对林小凡心生疑虑、甚至暗中戒备的修士，此刻在这浩荡磅礴的正道气息之下，只觉自己之前的猜忌是如此可笑与狭隘，脸上阵阵发烧。灵魂深处的战栗并非因为恐惧，而是源于对某种至高无上存在的本能敬畏！

　　李家大宅内，李炽正听着心腹汇报谣言散布的“成果”，嘴角噙着一丝阴冷笑意。然而，那一声低沉嗡鸣传来，如同九天玄雷直接劈在他的心神之上！

　　“噗——”他猛地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踉跄后退数步，撞在椅背上，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骇然！

　　那声音中蕴含的气息，堂皇正大，厚重无边，对他这种心术不正、心怀鬼胎之人，竟有着直接的压制与震慑之力！在这股气息面前，他感觉自己如同蝼蚁般渺小，所有阴暗算计都暴露无遗，灵魂都在颤抖！

　　“不……不可能……这是什么？！”他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他原本指望谣言能毁掉林小凡，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竟以这种方式，以一种绝对的力量层次，直接碾压了所有污蔑！

　　这绝非邪物能有的气息！这是唯有传说中最为古老、最为神圣的祥瑞圣兽，方能拥有的正统洪荒之威！

　　山坳之内，寒潭之底。

　　那枚冰晶雪莲莲种核心的蔚蓝光芒，在那一声嗡鸣传来的瞬间，骤然亮了一分，似乎与之产生了某种细微的共鸣，吸纳玄冥寒气的速度都加快了一丝。

　　而发出这惊天动地之声的源头，正是那只一直沉睡的重伤玄龟——小玄！

　　在冰晶莲种散发的同源生机与林小凡日夜不停以液态真元和青木之气滋养下，它涣散的本源终于凝聚起了微不足道的一丝力量。对于外界那些污蔑它最亲近之人的污言秽语，它虽在沉睡，其古老神圣的血脉却本能地生出了强烈的排斥与愤怒！

　　于是，它调动起这凝聚起的一丝微薄之力，发出了源自血脉深处的、宣告自身正统与存在的——一声玄冥之鸣！

　　一声过后，小玄似乎耗尽了所有气力，周身光芒黯淡下去，再次陷入沉寂，但那龟甲上的裂纹，似乎细微到可以忽略地……弥合了那么一丝丝。

　　林小凡站在寒潭边，清晰地感受到了小玄那声鸣叫中所蕴含的愤怒、守护以及毋庸置疑的正道气息。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轻轻抚摸着冰冷的潭水：“小玄，谢谢……好好休息。”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山坳，看到了镇上众生百态。

　　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他身形一动，下一刻已出现在山坳阵法之外，凌空而立，衣袍无风自动，筑基期的灵压虽刻意收敛，却依旧带着令人心折的威严。

　　镇上无数道目光，此刻正不由自主地望向远山，恰好看到了那凌空而立的身影。

　　林小凡的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山下每一个人的耳中，如同就在身边低语：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神兽有灵，岂容污蔑？此间之事，诸位心中当有明断。”

　　“日后，若再有宵小之辈散播谣言，恶意中伤……”他的声音微微一顿，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虽一闪即逝，却让所有听到的人，尤其是那些曾参与散播谣言的人，如坠冰窟，通体生寒，“便非是今日一声清鸣这般简单了。”

　　没有厉声威胁，没有过多辩解，只是平静的陈述，配合着方才那震撼灵魂的玄龟之鸣，却拥有着千钧之力！

　　说完，他身形缓缓降落，重新隐入山坳阵法之中，消失不见。

　　留下整个青牛镇的死寂。

　　良久，才有人长长舒了一口气，发现自己手心全是冷汗。

　　“刚才……那声音……是山上的……”有人颤声问道，却不敢再说出“邪物”二字。

　　“肯定是林仙师养的灵兽！这……这怎么可能是邪物？！我感觉听完浑身都舒服了！” “是啊！我心里刚才特别踏实！好像……好像听到了土地爷打鼾似的！”一个老农喃喃道，比喻虽糙，却道出了许多人共同的感觉。 “那些杀千刀的谣言！差点害死我们！要是惹怒了仙师，不再雇我们干活，可怎么办？”雇工们后怕不已，随即对散播谣言者生出了极大的愤恨。 “我就说苏家的米那么好，怎么可能是邪米！以后谁再乱说，我撕了他的嘴！”舆论瞬间反转。

　　茶馆里，那几个闲汉面如土色，在众人鄙夷、愤怒的目光中，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百草阁内，墨居仁长叹一声：“李家……自作孽啊。”他立刻吩咐下去，“备一份厚礼，明日我亲自上山，向林道友致歉并祝贺其瑞兽苏醒。”

　　苍松老人也做出了类似的决定。

　　李家大宅，一片愁云惨淡。李炽面如金纸，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完了……全完了……”他知道，经此一事，李家在青牛镇乃至周边区域，将彻底名誉扫地，再难抬头。而林小凡的声望，将如日中天。

　　玄龟一声鸣，万籁俱寂，魑魅魍魉皆潜形。

　　谣言，在绝对的力量与正统面前，不堪一击，化为齑粉。

　　山坳依旧宁静，仿佛什么也未发生。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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