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李斯生死 生死赵高

　　上回说道，陈平盘桓蕲县，陈胜吴广，首倡起事；关东乱起，函谷壹怒，秦庭震动。但得此时，公子扶苏，并以叁氏，谋划布局，内外相合，入都城，围章台，拘赵高，囚李斯，困胡亥。

　　见得中尉到达，公子扶苏乃为心安，卫尉群龙无首，有以屯兵，当可牵制，以专章台；又见韩子“孟辙”与司徒博彦，押解左丞李斯至此，不解其意，近前而询。

　　“孟辙”与司徒博彦侧后，韩子居中，近前而拜。

　　公子扶苏，私语而询：“此地行事，兵戈箭弩，险不得安，某未敢劳驾韩子，不知韩子至此，有以教某？”

　　韩子亦不隐晦，直言道：“将士冲左丞府，阖府上下，尽皆擒拿，不知公子之于左丞，何以待之？”

　　公子扶苏愕然，亦直言道：“今日之事，首在章台，待得大事鼎定，自有账本，清算李斯。”

　　韩子默然有时，复问曰：“君欲其生乎？欲其死乎？”

　　公子扶苏懵，直言：“以其之事，可得生乎？”

　　韩子再近，低言：“以公子言，鼎定大事，即可无忧。然以帝王而言，李斯果真死乎？”

　　公子扶苏沉吟有时，无解，未言，转望韩子。

　　韩子暗叹，乃明言曰：“李斯之生死，关乎肆事，望公子慎思。其壹，公子以下克上，谋逆当今秦皇胡亥，何以信服天下？其贰，章台宫尚未得克，夜幕之事，迁延时久，明日何以言于咸阳民众？其叁，此事得胜，叁氏功高，公子何以奖之？何以用之？叁氏之于李斯，公子思之；其肆，三川郡守，李斯长子，固守荥阳，功劳秦国，壹日闻得其父身死，恐三川有事，函谷不宁矣。望公子孰虑。”言毕而拜。

　　公子扶苏闻言知意，思索再三，乃有所决，复前行而近李斯：“丞相勿惊，某来迟矣。士卒无礼，且以重罚。”随言而解缚，躬身行礼。

　　却说李斯，本自安坐家中，不期叛兵突至，措不及防，阖府上下，尽不得脱。所见军兵，皆不得识，惶恐惊愕，不知所以。待得老中幼叁人至府，有以言说，缚而外行。行途之间，火炬摇曳，铁甲阵阵，士卒行伍，秩序井然，所趋行止，竟往章台。本以三川事，见咎胡亥，不容赵高，今日兵围相府，应赵高所为。恨胡亥昏晦，不识忠奸，偏倚赵高；复恨自身，苟全求安，未有反制，至今日身死族亡，徒人耻笑。

　　恍惚懊恼之间，复闻人声言语，抬头探视，为首之人，音容宛在，待闻其言，复加惊愕。公子扶苏，去已经年，复现眼前，鬼魅魂魄，前来索命乎？待其近身解缚，躬身行礼，言语得当，方信活人。惊忿之间，竟至昏厥。

　　公子扶苏，行礼而待，不闻其言，忽闻兵卒嘈杂，抬头而视，竟已昏厥，愕然之间，近前而察。尚幸众人援手，须臾而醒。

　　李斯得醒，恍惚难明，待见公子扶苏，复忆前情，乃自起身，叩拜而言："罪臣叩见公子，得见公子安然，罪臣幸甚。公子恕罪。"

　　公子扶苏，近前而扶，温言安慰：“丞相过矣，某亦平民，何至如此大礼，且以起身。”

　　李斯就势而起，动作之间，亦有思索，待得挺身，略明其情，拜言曰：“昔日先皇，在彼沙丘，且有所诏，言曰公子‘以兵属蒙恬，与丧会咸阳而葬’，臣亦以为然，故奉诏而书，待以印玺。不期赵高蛇蝎，矫诏违逆，赐死长子，亡其股肱，更立胡亥，倒行逆施，至黔首不安，天下动荡。臣闻物不平则鸣，今之山东，盖皆闻公子不平而为鸣者。幸赖公子大爱，天德庇佑，平安归来。今日臣无他事，惟宣始皇遗诏而靖浮言，讨胡亥悖逆而明正义。望公子有所遣，臣定必竭力。”

　　公子扶苏得解其壹事，乃有所安，颔首韩子，复言道：“丞相忠贞，先皇得赖，实为秦室之福。还望丞相，驱伪还真，以安社稷。”

　　见公子扶苏暗通其侧老者，李斯心有所疑，不及细思，复拜而应，询问：“不知公子今日复还，赵高何在？”

　　公子扶苏亦不知其情，环转而视，未有知情者，遂领众人反还围宫军士处。待得见蒙毅蒙恬，李斯复以震愕，继而苦笑：叁方筹谋，经年谋划，不期竟皆虚妄，无有所得，终至今日恶果。待得复见右丞冯去疾，将军冯劫，陇西侯李信，方明今日之局，实匪侥幸，亦信胡亥赵高之流，大势已去。

　　众人拜见，复礼于韩子众人。见众人熟络，李斯尚有不明，兀自三思，思虑之余，前行出众，近壹火炬，高声而言：“某乃左丞李斯，今奉始皇遗诏，迎立公子扶苏。宫内诸人，即开宫门，迎君归位。某以大秦律而言誓，有以反戈者，即往不纠，执迷不悟者，罪及叁族。壹刻为限，各以思量，勿谓言之不预也。”

　　言毕，立漏刻以计时。

　　闻得其言，宫内殿禁郎官，各以纷纷。其时胡亥，已至宫门，登高而望，明察其情。然外敌首领，皆处黑暗，未有言说指令，不得分辨。僵持之间，复见李斯突前，言以遗诏扶苏事，乃以为李斯不满通贼之构陷，而为此大不敬。遂言于诸郎官：“诸位勿忧，章台宫高，李斯之流，不得即克。郎中令及卫尉，不时将至，屠鸡杀狗，不再话下。待得其时，官爵之赏，无有吝啬。”

　　话音方落，外复嘈杂，不大时间，复有贰人，押赴至前，就以火炬，脸色分明。其壹郎中令赵高，其贰卫尉。一时之间，宫墙尽默，继而哗然，复之兵戈乱响，厉声相随。

　　见得宫墙混乱，时不可失，李斯乃奋声高呼：“众将士奋前。”

　　宫墙破，胡亥遁，不待天明，李信领军，进驻章台，搜其踪迹。

　　见得宫墙得破，群兵奋进，司徒博彦乃言于蒙恬：“事已定矣，请于将军，拨以秦兵，随某与大家，收丞相及郎中令律令图书，并护博士官署，以免士卒莽撞。”蒙恬明其理，不再入宫，乃遣亲兵，随行办事，另领兵以安咸阳，避次生灾祸。

　　待至寝殿，胡亥不得脱，执于郎官，献于李斯。其时，李信并李斯，领军而行，以寻胡亥。公子扶苏及蒙毅、冯去疾，并以冯劫、李超一行，另寻宫室，以为休憩，并以预备，以安后事。

　　见得胡亥，贰人相视，眼神相商。李斯颔首，嘱以士卒，尽遣众人，须臾之间，宫殿走水，无人来救，胡亥亦未再出。

　　待得天亮，贰人领军，还见公子扶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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