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代工停戍 新皇施政

　　上回说到，群臣拥立，公子扶苏，先为太子，后继为君，大酬群臣，各有封赏，另请韩子，言以政事。

　　闻韩子所言，秦皇扶苏，有以思索。翌日，召双丞御史及廷尉，见于章台，开言道：“昔日相见，右丞问政于朕，彼有叁题，朕有叁答。”歇而待肆人。

　　右丞冯去疾，御史大夫冯劫闻言而起，躬身拜曰：“昔日鲁莽，有以妄言，请吾皇恕罪。”

　　蒙毅闻言亦思昔日之情， 附言道：“吾皇圣明，昔日有以教吾，尚望今日有以实行，以安天下。”

　　秦皇扶苏乃接言曰：“今日请以众卿，所为者即此班事。朕欲有以图谋，以何为始?”

　　肆人对视，右丞冯去疾奏曰：“关东群盗并起，秦发兵诛击，所杀亡甚众，然犹不止。请且止阿房宫作者，减省四边戍转。”

　　左丞李斯接道:"今关外诸郡，有以紊乱，郡守县令，不得安政，咸阳周遭，刑徒徭役，聚众百万，贸然而释，任其东归，恐馈赠于贼矣，必添其乱，事应慎之。"

　　御史大夫冯劫亦言道：“关外作乱，南军失联，谏言上将军章邯，南下平叛，得联其军，反以助力。”

　　廷尉蒙毅蹙眉，问曰："咸阳聚众，衣粮不足，内史之地，本就困厄，今集众而不得归，靡费之巨，何以担之，何时可卸？关东民心未安，关内若尽失，危矣。"

　　秦皇扶苏闻言踌躇，方感父皇治政不易，思韩子教诲，乃言曰：“事多烦杂，以何为始?”。

　　李斯甫脱大难，与右丞御史廷尉之隔阂，仍梗心田，虽知秦皇留任，意在羁绊，然亦不便公然而异蒙毅，乃回曰：“咸阳冗众，释者资敌，留者粮溃，壹害久远，壹弊眼前，欲以兼得，似不可能。据臣所知，咸阳周遭，骊山刑徒，约七十万众，余者陵寝及驰道所需，约拾数万。伪胡亥其时，已大赦天下，骊山刑徒，会于上将军章邯，以为免罪。以微臣意，择其力材之士，约以伍万，并以京师屯兵，合以拾万，付上将军章邯统领，或驻守函谷，或外出平克。”

　　“管子曾言：‘若岁凶旱水泆，民失本，则修宫室台榭，以前无狗后无彘者为庸。故修宫室台榭，非丽其乐也，以平国策也’。臣以此谏言，余者择其半数，且继以阿房，给以日食，另或算以末产，或冲抵徭役，以安其心。待上将军出关平叛，关东得平而后次第遣之，回反各地。”

　　“其于半数，仿咸阳事，再以分拆，贰拾万拨付内史郡县，再贰拾万，分以上郡及汉中，嘱以公事，给以日食，暂且安居，静待关外。期以一年，工事完缮，民众可反。待得其时，新皇新政，晓谕天下，十年之内，不加徭役。”

　　“至于粮秣支用”略有沉吟，李斯发狠道：“尽夷赵高叁族，及其牵连，有以所出，尽以其用。另山东诸族，迁于咸阳者，分拘审查，有以关联关外叛贼者，尽皆廷狱，允其赎罪，所得亦支其用。另新皇仁贤，宫殿侍女，释放出宫，允以婚配，所需用度，一并裁撤，并以支出。尚有不足，新皇已有垂范，各公卿大室，公忠体国，亦得仿效。再有不及，允商人捐纳，奖以民爵。”

　　李斯之言，主涉廷尉御史，次牵连少府，再次丞相，虽似公心，必恶蒙毅冯劫。秦皇扶苏，闻言知意，然并未阻，转视贰人。

　　蒙毅忝为廷尉，司狱之事，不得避让，冯劫以御史之职，有以纠查，责无旁贷，闻李斯之言，虽有异议，然见秦皇无阻，自明其意，遂应诺之。

　　另说右丞冯去疾，方谏言“止阿房宫作者，减省四边戍转”，左丞李斯，即言续阿房事，虽有留民之意，然意见相左，确为明事，再见新皇首肯，亦明今日之局，实无有辩，复应诺之，而后问曰：“冗余即定，减省四边戍转，关外平叛，复连南军之事，尚请吾皇示下。”

　　即挺李斯，亦不便过火，秦皇扶苏乃允曰：“减省事，右丞以诏，宣示天下。另平叛之事，虽主以上将军章邯，然荥阳李由将军，亦需尽力，以为襄助，早日成事。”

　　闻其言，三人各有所思，李斯亦不敢忘形，皆应诺而退。

　　秦二世（扶苏）元年，十月中，右丞冯去疾拟诏，秦皇谕：“天下失始皇帝，皆遽恐悲哀甚，朕奉遗诏，今宗庙吏及箸以明至治大功德者具矣，律令当除定者毕矣。元年与黔首更始，尽为解除故罪。令皆已下矣，朕将自抚天下。”

　　“今言于天下者肆。自有壹统，幅员万里，东春西秋，北冬南夏，各异其色，各有其时，黔首戍守，南北东西，奔波在途，劳师远矣，靡费巨矣，故更新戍律，不再南北东西，划以四区，分以诸郡，自行流转，不再往来。”

　　“昔日郑国渠，往者都江堰，皆利天下而泽百姓也；今秦初定，北夷觊觎，边境不宁，南蛮偏僻，不良于行。故始皇帝，北筑长城，南修灵渠，为天下安。及朕奉诏，岁凶旱水泆，故修宫室台榭，以庸失本之民也。今闻黔首疲敝，繁扰徭役，故革新徭律，逢有必须，有多徭者，可冲抵来年，或抵以布盐之物，以为贷殖。朕有以宣，期以叁载，得完诸事，十年之内，不加徭赋。官吏黔首，当共鉴之。”

　　“朕甫登高，惶恐从事，虽贤德在堂，岂无遗贤？其令郡县察吏民有茂材异等可为将相及使绝国者。”

　　“吏、黔首其具行事，毋以繇（徭）赋扰黔首，毋以细物苛劾县吏。亟布。”

　　随诏令，有以行。秦皇扶苏，至令上将军章邯，精选力材，以成其军，并以屯兵，操练精卒，以为东出；丞相李斯，至令李由，坚守待援，兼及敖仓；另遣有司，粗分刑徒徭众，以其地域，分以咸阳，内史，上郡及汉中，各行其事；廷尉蒙毅，御史大夫冯劫，各出属官，或于赵高余孽，或于山东王孙，威风咸阳，呼嚎坊里。

　　另说蒙恬及李超，奉新皇诏令，并以李斯秘信，奔驰北上，至于肤施，宣谕王离，以掌边军。时惟壹载，主客复易，以蒙恬威望，王离无有异动，事即顺遂。因以关外战事，蒙恬整军操练，厉马秣兵，且待将来。

　　王离脱军南反咸阳，因左丞李斯荐言，新皇扶苏，允复任裨将，协子婴而领京城屯兵，配合上将军章邯。以王离之恶蒙恬，得免其祸，复得新皇赏任，比之赵高之流，已为大善，自无不满，专心以任。至于李斯之情，更感恩戴德，以为拥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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