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临江古城

　　临江县城，神武国一座依山傍水的港口小城，可惜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鱼腥味，实在令人败兴。

　　此时，风子垣站在一处狭窄逼仄的巷口，忍不住掩了掩鼻。

　　半年来，这已经是他拜访的第六座城池了，却还是没找到能解“千年蛊毒”的良方或名医。

　　“站住！此路不通！”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粗鲁的吆喝，语气嚣张跋扈。

　　“这临江城啊，也就这名字好听点，”

　　风子垣心中暗自腹诽，“其他地方，啧啧，简直跟土匪窝没什么区别，这刚进城第一天就遇上打劫的了。”

　　他慢慢转过身，果然，几个穿着粗布麻衣，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手里拿着粗木棍，正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他，尤其是盯着他背上鼓鼓囊囊的包袱。

　　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头顶还绑着块脏兮兮的红布的家伙，估计就是他们这群乌合之众的头头了。

　　只见他正不怀好意地搓着手，腆着个大肚子，一步三晃地朝他走来。

　　“小子，识相的就赶紧把你背上的包袱留下，然后滚出这条巷子！大爷我今天心情好，可以考虑饶你一条狗命！”

　　络腮胡子嚣张地说着，还故意把手中的木棍往风子垣眼前一杵，震得地面上的灰尘都扬了起来。

　　风子垣冷笑一声，这群蠢货，也不看看我是谁？就凭你们，还想从我手里抢东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装作害怕的样子，颤抖着声音说：“各位好汉，我……我只是个穷书生，赶路而已，身上真的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说着，他还特意拍了拍那个装着干粮和几件换洗衣物的包袱，假意做出里面都是书籍的样子。

　　“穷书生？你当老子没长眼睛吗？你这一路走来，住店吃饭，哪样不要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包袱里藏着不少盘缠，我的小弟都看见了！”

　　络腮胡子显然不信，嚷嚷道。

　　“就是，他的包袱里至少有好几贯钱呢！”一个瘦猴般的少年模样的人随声附和道。

　　风子垣心中暗骂：“真是麻烦！”

　　他不喜欢像凡人一样将铜钱串成串绑在腰上，因此便将所有的铜钱都塞进了包袱里，没想到却因此引来了这些打劫的。

　　“再不识趣，可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络腮胡子说着，伸手就要来抢包袱。

　　风子垣早有准备，在对方碰到他之前，迅速闪身躲开，同时抬腿一脚，正中络腮胡子的肚子，将其踹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其他几个小喽啰见状，愣了一下，随即怒吼着朝风子垣冲了过去。

　　风子垣身形敏捷，闪身避开一根迎面而来的木棍，同时抓住另一个人的胳膊，用力一拉一推，将对方扔进了人群，顿时人仰马翻。

　　他趁乱抬脚，将一根根挥舞过来的木棍踢飞，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不一会儿，这群小喽啰就全部躺在地上哀嚎不止了。

　　风子垣拍了拍手，走到那个络腮胡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说：“就凭你们这群废物，也敢来打劫我？真是不知死活！”

　　络腮胡子捂着肚子，痛苦地喘息着，颤颤巍巍地说：“小……小子……你完蛋了！你知不知道我们老大是谁？”

　　“我管你们老大是谁！”

　　风子垣蹲下身，抓住他的衣领，凑到他耳边，用冰冷的声音说，“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我叫风子垣，不服气就来找我！”

　　说完，风子垣一把将他扔在地上，转身离开了这条肮脏的小巷。

　　身后，传来那络腮胡带着哭腔的声音：“我老大……是王二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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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江城，“春香楼”内，脂粉香气弥漫，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一间厢房内，一个身形高大强壮的男子，正坐在铺着锦缎软垫的矮榻上，左拥右抱，好不惬意。

　　此人年约三十，一张国字脸上，横肉丛生，浓眉下一双牛眼炯炯有神，却透着一股凶狠之气。

　　他袒胸露乳，露出虬结的肌肉，胸前纹着一只下山猛虎，张牙舞爪，栩栩如生，更添几分彪悍之气。

　　此人正是临江城中赫赫有名的一霸——王二虎。

　　酒过三巡，身边的小几上，酒壶歪斜，几碟小菜、酱肉也去了大半。

　　王二虎已有了几分醉意，眼神迷离，看着身边两位浓妆艳抹，娇俏可人的姑娘，心中欲火焚身。

　　“来来来，给爷唱个小曲儿助助兴！”王二虎猛地灌下一口酒，粗着嗓子喊道，大手一挥，豪气干云，手腕上戴着大金镯子也跟着晃动起来，发出“叮当”的声响。

　　其中一位身着薄纱，身姿婀娜的姑娘掩嘴轻笑，放下手中的酒杯，轻移莲步，怀抱琵琶，来到王二虎面前。

　　她纤纤玉指轻轻拨动琴弦，试了几下音，朱唇轻启，唱起了婉转动听的小调。

　　可王二虎听着却觉得索然无味，他猛地站起身来，粗声粗气地喊道：“唱这些酸不拉几的作甚，给爷唱个带劲的！”

　　那姑娘也不恼，掩嘴轻笑，眼波流转，娇滴滴地说道：“二虎哥，您说的那些小曲儿，奴家可唱不来。”

　　“少来这套！爷就喜欢听你唱！”

　　王二虎一把拉过那姑娘，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大手在她纤细的腰间不老实地游走，惹得那姑娘娇喘连连，身子扭动，如同一尾滑溜的鱼儿。

　　那姑娘回过身，纤纤玉指轻轻一戳王二虎的脑门，娇笑着说道：“二虎哥，您那些小曲儿，奴家真的唱不来……实在羞煞人也！”

　　王二虎被她这欲拒还迎的姿态撩拨得心痒难耐，却也只得作罢，一把推开她，故作生气地说道：“不唱就不唱，爷还不稀罕听呢！爷自己唱！”

　　说罢，他清了清嗓子，扯开那破锣嗓子，摇头晃脑地唱了起来：

　　“小娘子，俏模样，胸前鼓鼓似麦仓。大腿儿，白又长，好似那粉团裹银霜。夜半无人私语时，与君共赴温柔乡……”

　　王二虎却越唱越起劲，手舞足蹈，一边唱着，一边对身旁的姑娘动手动脚，惹得她们又是一阵娇笑，厢房内一时春色无边，莺声燕语，热闹非凡。

　　“虎哥！虎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就在这时，王二虎的好事被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杀猪般的叫声给搅和了。

　　那少年满头大汗，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厢房，由于跑得太急，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阿毛，你小子活腻歪了？不知道老子在忙正事吗！”王二虎一把推开怀里的姑娘，不耐烦地冲着阿毛吼道。

　　那名叫做的阿毛顾不上擦脸上的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虎哥，阿强他们……他们让人给揍了！”

　　“什么？”

　　王二虎一听这话，酒顿时醒了一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气冲冲地吼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王二虎的人？”

　　阿毛哭丧着脸说：“是……是一个青年大汉，长得五大三粗的，留着络腮胡子，阿强他们说，那人自称风……风子垣……”

　　“风子垣？没听过临江城有这么一号人物。”

　　王二虎抓起衣服，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阿毛，“那小子在哪儿呢？带我去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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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子垣离开那条污秽的小巷，一路向城中走去。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

　　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家名为“卢家正店”的酒楼前。

　　这酒楼规模颇大，雕梁画栋，气派非凡，与周围那些低矮的店铺相比，显得格外鹤立鸡群。

　　紧邻的铺子里摆放着他家酿酒用的八个大酒桶，后面还整齐地堆叠了一个个空酒埕，上面手书“翠涛”。

　　“就这家了。”逛了一会儿，风子垣肚子也饿了，决定先好好吃一顿。

　　风子垣抬脚走了进去，刚一进门，跑堂的连忙迎上前，笑容满面地拱手道：“官人大驾光临，真是令本店蓬荜生辉！请上座！”

　　风子垣微笑着回礼，随跑堂的至一张靠窗的雅座坐下。

　　跑堂的迅速上前，麻利地擦净桌面，摆上餐具。

　　风子垣环顾四周，只见楼内装饰典雅，客人们或低语交谈，或举杯共饮，一派繁荣景象。

　　风子垣没有去看“水牌”，而是直接问：“今日有何佳肴推荐？”

　　跑堂的微微一笑，缓缓道来：“今日特推‘玉盘珍馐’，乃是用上等鹿肉，配以西域香料，慢火炖至肉烂汤浓，色泽如玉，入口即化；另有一道‘羊皮奶羹’，这是用羊皮包裹着羊奶与糯米蒸熟，再撒上杏仁片与葡萄干，香甜软糯，别有一番风味……”

　　风子垣听得津津有味，点头道：“听来便是人间美味，那就这两道，再加一壶‘翠涛’，如何？”

　　跑堂的迅速记下，高声唱道：“玉盘珍馐一份，羊皮奶羹一份，翠涛一壶！”随即转身，快步奔向厨房。

　　不久，菜肴与酒水便被一一呈上。

　　那“玉盘珍馐”确实名不虚传，鹿肉酥软，汤汁浓郁，“羊皮奶羹”则是软糯香甜，更是美味无比。

　　最令人惊艳的还是“翠涛”，此酒名寓意深远，色泽翠绿如波，涛声阵阵似酒香四溢，令人闻之即醉。

　　他举着美酒，尝着佳肴，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远方。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声音突然传来，打破了周围的喧嚣：

　　“你就是风子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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