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岁月安然，浓烟蔽日

　　晨练结束，偌大的武馆院落更显清静，只有风吹过榕树叶的沙沙声。

　　莫天明穿好上衣，用毛巾擦去额角和脖颈的汗水，对等在一旁的妹妹温和道：“走吧小雨，我们去吃早饭。”

　　“嗯！”莫小雨点点头，乖巧地跟在哥哥身边，兄妹二人一起走出了武馆空旷的院子。

　　清晨的巷口早已苏醒，与武馆的寂静形成对比，烟火气扑面而来。

　　卖早点的摊子支棱着，蒸笼冒着白白的热气，油条在锅里滋滋作响，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莫天明带着妹妹走到常去的那家早餐店。

　　“老板，老样子。”他熟稔地招呼，脸上带着邻家少年般的温和笑容。

　　“好嘞！天明，小雨来啦！两碗豆浆，三根油条，一笼小笼包，马上就好！”老板洪亮地应和着，手脚麻利地准备起来。

　　兄妹二人在靠墙的小方桌旁坐下。

　　莫小雨捧着水杯，看着窗外逐渐繁忙起来的街道，眼神里充满了对普通生活的满足。

　　热腾腾的早餐很快上桌。

　　莫天明将一根油条折成两段，一段放进自己碗里，另一段自然地递到莫小雨面前的碟子中。

　　接着，他把那笼汤汁饱满的小笼包推向妹妹那边，示意她趁热吃。

　　莫小雨端起碗，小口喝着温热的豆浆，眉眼弯弯。

　　她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轻轻在边上咬破一点皮，小心地吹了吹气，然后才整个放入口中，动作斯文秀气。

　　“哥，你也快吃。”她咽下口中的食物，见哥哥看着自己，便轻声催促道，同时将另一碟爽口的小菜往他那边挪了挪。

　　“好。”莫天明笑了笑，低头吃起来。

　　阳光透过早点铺的窗户，照在兄妹二人身上，勾勒出一幅温暖的画卷。

　　吃完早餐兄妹俩并肩走出店铺，穿过渐渐热闹起来的街巷。

　　“哥，我们真的要去花鸟市场吗？”莫小雨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当然，答应你的事，哥什么时候反悔过？”莫天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温和。

　　阳光透过榕树的缝隙，洒下细碎的光点。

　　莫小雨像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哥，我们要买要蓝色和粉色的那种牵牛花种子！”

　　“还要月季，听说有一种很香的！”

　　“对了对了，薄荷也要……”

　　莫天明耐心地听着，偶尔点头附和，目光始终带着暖意。

　　……

　　花鸟市场里，人流如织。

　　各色花草的清香与鸟雀的鸣叫混杂在一起，充满了生机勃勃的市井气息。

　　莫小雨紧紧拉着哥哥的手，眼睛不够用似的，看看这边缤纷的花草，又望望那边毛茸茸的小动物，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快乐。

　　莫天明任由妹妹牵引，穿梭在各个摊位之间。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耐心地回答着妹妹各种天真的问题。

　　莫小雨仔细挑选着种子和花苗。

　　她时而蹲下身，认真对比不同月季的花色和形态；时而与摊主细声交谈，询问养护方法。

　　莫天明跟在她身后，手里很快提满了大大小小的纸袋和花盆。

　　“哥，你看这盆小文竹，放在你窗台好不好？看书累了看看绿色对眼睛好。”莫小雨捧着一盆青翠欲滴的文竹，回头征询哥哥的意见。

　　“好，小雨选的都好。”莫天明笑着接过。

　　兄妹俩还买了一个小小的陶瓷鱼缸，几条灵动的红色小鱼在里面游弋。

　　莫小雨规划着：“把它放在院里的石桌上，我们吃饭的时候就能看着它们。”

　　阳光洒在兄妹二人身上，勾勒出温馨的画面。

　　仿佛世间所有的纷扰都与他们无关，只剩下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

　　欢乐的时光，总在不经意间飞逝。

　　日头渐渐升高，花鸟市场里的人流愈发密集起来。

　　莫天明抱着鱼缸提着大部分东西，莫小雨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盆文竹和装着小鱼的袋子，心满意足地准备回家。

　　就在他们走出花鸟市场时——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猛然从对面街道传来！地面似乎都随之震动了一下！

　　市场的喧嚣瞬间被更大的混乱取代！

　　人们惊慌失措地张望，尖叫声、哭喊声四起。

　　“怎么回事？”

　　“爆炸！是爆炸声！”

　　“快看！那边冒烟了！”

　　只见对面的一栋临街居民楼，低层的一家小吃店已然化作一片火海，门窗被巨大的冲击波撕裂。

　　灼热的火焰和滚滚浓烟如同恶魔的触手，疯狂向外喷涌，瞬间就引燃了相邻的店铺招牌和楼上的雨棚、窗户！

　　火势蔓延的速度快得惊人！

　　“哥！”莫小雨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得惊叫一声，手中的文竹盆差点脱手，小脸瞬间煞白。

　　“别怕，跟紧我！”莫天明眼神一凝，将妹妹连同她怀里的东西牢牢护到身后宽阔的屋檐下，冷静地观察着情况。

　　火灾现场一片混乱。

　　居民楼的住户们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楼道口涌出，哭喊着、咳嗽着、相互推搡着逃离。

　　有人头发被燎焦，有人衣衫不整，孩子的哭声、大人的呼喊声、物品倒塌燃烧的噼啪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一幅末日般的景象。

　　事发突然，救援力量尚未到达，现场只有恐慌无序的人群。

　　“阿芳！宝宝！我的老婆和孩子还在五楼啊！让我进去！！”一名年轻男子挣扎着想要逆着人流向楼里冲，却被几个好心人死死抱住，他双目赤红，声音嘶哑绝望，指着五楼的方向。

　　莫天明和莫小雨顺着他所指望去。

　　五楼的一个窗户口，浓烟正不断冒出，一个年轻母亲抱着婴儿，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拼命地挥动着手臂，哭喊声在嘈杂中依稀可辨：“救救我的孩子！救命啊！烟…烟太大了！下不去！”

　　她怀中的婴儿似乎被浓烟呛到，发出了微弱却揪心的啼哭声，那哭声在烈焰燃烧的噼啪声和人群的喧哗中，显得如此无助。

　　“啊！”莫小雨听到那婴儿的哭声，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紧紧抓住莫天明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焦急：“哥！那个小宝宝……他们怎么办啊！消防员叔叔怎么还不来……”

　　同情、怜悯、恐惧、焦急……种种情绪在莫小雨清澈的眼眸中交织。

　　莫天明感受着妹妹抓着他手臂的力度，听到了她声音里的颤抖和那份发自心底的善良与不忍。又抬头望向五楼那对陷入绝境的母子。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妹妹写满担忧的小脸。

　　“小雨，你退到安全地方，看好我们的东西。”莫天明的声音异常冷静，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沉稳。

　　他将手中的物品迅速放到妹妹脚边。

　　“哥！你要干什么？太危险了！”莫小雨瞬间明白了哥哥的意图，吓得脸色更白。

　　火光映在她写满惊恐的眼里，耳边是玻璃爆裂的脆响和木材燃烧的噼啪声。

　　可五楼窗口那对母子绝望的哭喊，让她劝阻的话堵在喉咙里，只剩下带着哭腔的叮嘱：“你…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哥有分寸。”莫天明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的笑容，“等着我。”

　　话音未落，他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逆着逃离的人流，冲向那栋被火焰和浓烟包裹的居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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