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摊牌

　　富江突然开口询问：“只是杀了吗？”

　　咒灵停下来看着他。

　　富江肯定的说：“还被分尸了吧。”

　　咒灵看着他不发一语，眼神中说不出是害怕还是什么。

　　“抱歉啊，不了解情况就指责你。”富江对那咒灵道歉：“如果是她你的确不是对手。”

　　他指的是之前骂她跟了渣男却怪别的女人太美。

　　咒灵的眼中是消失了一阵的愤怒，不甘，怨恨……又再次涌出，最后全部化成痛苦的眼泪，哭的撕心裂肺。

　　富江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也就不想继续纠缠了，慢慢的站起身来，因为蹲久了脚麻还差点摔一跤，幸好源博雅反应快扶了他一下。

　　“博雅。”富江马上像看到希望一样双手握住他的手。

　　“什么？”源博雅下意识的应声。

　　“帮我找到她，”富江声音很急切，“只是几天的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知道他说的大概是咒灵口中那最后被阿部杀了的女人。源博雅揽住富江的肩轻声安抚他。“好，等回去就找。”

　　他以为他在伤心还在想如何安慰。

　　“不行啊。”富江看着地面上颜色已经变浅的咒灵，慢慢的摇头，“放任不管她会毁灭平安京的。”

　　他原本以为自己占卜时看到的笼罩平安京的阴性，是今夜混合了土蜘蛛的咒灵，此时此刻才意识到原来是川上富江。

　　她也的确是可以被划分进咒灵的。

　　一旁的源赖光询问：“你指的是谁？”

　　“川上富江。”

　　那个咒灵不停在哭，就像是在发泄自己所有的委屈一样。祓除她已经变得十分容易。

　　天亮后阿部宅的惨状才终于被人们知道，京都在短时间的惊慌后各大神社的香火涨到了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在某些人的运作下，世人把这次将诅咒提前祓除，没有扩大灾害的绝大多数功劳放在了神子身上。

　　而神子却将他刚刚认识的新伙伴晴明连带两位源氏的，写作老师读作朋友的公子们带回神社，在自己的房间里进行摊牌。

　　特意没有带一起冒险了的两位咒术师玩，不止是因为对他们还不足够信任，另一个主要的原因是，咒术师目前的主要活动范围不在京都，没有什么发言权。

　　咒术师最初一直被视为是阴阳师体系中的一个分支，直到近几十年才被单独区分出来，视为一个独立的团体。

　　初见时，金发紫眼有着傲人事业线，自称神明的大姐姐说着：“会有些痛苦，但这只是一段记忆，所以不要抵抗。”把手指点在他的额头。

　　富江就那样在一瞬间获得有关川上富江的全部剧情。

　　从最初的开始到结束，那是难以想象的恶意和黑暗，满目的疮痍，悲凉的世界。听不尽的哀嚎。

　　在那哀嚎的最中心，是与一切丑陋不同的，身为源头的美丽且悲哀的女人，川上富江。

　　神明说，那是差点被富江毁灭的世界。

　　而世界与世界之间是相连的，如果某一世界突然崩坏，就会像病毒一样迅速波及周围世界。

　　不得已之下，神明采取了缓兵之计，打开各世界和时间的通道。将那样数量庞大的川上富江分散。

　　一边拖延，一边寻找破局的方法。

　　富江问过：作为神明为什么不直接毁灭川上富江呢。

　　在神明苦涩的笑容下才知道，不是不想，是做不到。

　　川上富江的重生是源于爱她到极致却残忍将她杀死的人们的愿望，哪怕是恶意，那也是人们的愿望。大多数神明也是因为人类的愿望才能诞生，所以从本质上来说，神明与川上富江没有区别。

　　神明在无法消灭川上富江困境下，参考自身哪怕消亡，也会再度诞生出新的个体来承担人类愿望，名为神位交替的特点，突发奇想决定培养出一个最温和的富江，代替川上富江承担她被寄予的愿。

　　富江是针对川上富江特意制造的武器，这才是他诞生的最根本意义。

　　所以富江与川上富江还是有点区别的，他没有川上富江那么魔性，他的魅力对越遵循自身欲望的人效果越强烈，反而是自身有强大自制力的人，受到的影响越小。

　　对妖怪咒灵来说，因为不是所有都与人类的审美相同，神子自身血肉中携带的大量灵力，和川上富江这次的诅咒特性反而更吸引他们，所以他带来更多的是食欲。

　　简单来说，人类杀了他并分尸，是因为爱而不得转换的恨意，妖怪咒灵杀了他并分尸，除了爱上他的可能外，还有一定几率是为了更好的吃掉他。

　　神明的面具的作用是保护，藏起富江身上的所以气息和特质，面具不是必须要戴，只是为了能在他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前的保护结界。

　　所以在富江掐头去尾几乎只剩川上富江的特质的解说后，他在他们面前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指着自己的脸对三人说：“你们要找的是一个长着这张脸的女人。”

　　“那川上富江与神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晴明问出了困扰大家一夜的问题。

　　富江戴回面具仔细的想了想，没有川上富江他就不会诞生，但是他诞生了川上富江就注定灭亡。

　　最后得出了一个非常有神道风格的答案：“命运吧。”

　　源博雅又露出个一如既往牙疼的表情，他始终不能适应这种神棍风格的回答方式，而小朋友富江也终于在他的见证下从一个可爱的孩子成长为一个半完全体的神棍。

　　源赖光点头。“我会派人去调查阿部之前的行踪。”

　　其实在场四人中对这个问题最重视的不是了解川上富江危害的富江，而是表现得最稳重的源赖光。

　　富江马上进行补充：“主要注意可能与阿部接触过，最近显得有些神经质的男人。”

　　在源赖光点头后又立刻补充。

　　“如果可以我希望不要大张旗鼓，知道她的人并不多，她的特质因为知道传说的人还不多，所以应该还不是全盛期，对我们来说应该处在比较好应付的阶段。”

　　晴明略微思考后说：“那她现在的行为不就是在传播自己的传说吗？”

　　诱惑男人，被爱而不得的男人杀死分尸，虽然后半段的碎裂的部分成长为单独个体，一边自相残杀一边继续这个轮回。至少已知的前面部分已经完成。

　　“所以，一定要在她彻底扩散之前找到她消灭她。”富江声音严肃。

　　三人都点头。

　　“毕竟接触了咒灵，我给你们做个驱邪仪式，博雅你俩先去神殿等我。”富江往旁边的房间走，边走边说：“安倍先生，能留下来帮个忙吗？”

　　看出他是故意支开自己两人的源赖光，拉住单纯主动想留下来帮忙的源博雅离开。

　　安倍晴明跟着慢慢的走进富江当做仓库的房间，看着他打开巨大的木箱整个人都在里面寻找，好半天才拿着一个小小的布包站起来。

　　“藏的太严实，我自己都差点找不到了。”富江拿着抱怨，一层一层的把布包打开，最中间是一块小孩手指粗细的柱状结晶。

　　这是一种力量的结晶体。可以用灵力，妖力，或者神力来凝聚。

　　在子午夜道是可以用来当做货币的硬通货。

　　晴明忍不住笑出来，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你是真的认出来了。还是只是在赌？”

　　富江也跟着笑，实际却在紧张的心彻底放下。

　　起先只是觉得他的气息有些熟悉，特别是在与他联合使用术的时候，这种熟悉感达到了顶峰。

　　结合晴明公的身世传说，他想起刚到贺茂别雷神社的第一个跨年夜在子午夜道迷路时遇到的狐狸小哥哥。

　　后来在缘分的牵引下也见过他几次。与随着时间流逝一点没变的星熊童子不一样，他有长大的迹象。

　　这些其实都还不足以说明两者是同一人，但富江还是在直觉的驱使下决定试探。

　　而且复盘的时候就发现，他大概率已经认出自己了。

　　“神子跟着大江山的鬼王身边？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可不得了，不怕被当成妖怪派来的奸细吗。”晴明看着他嘴角含笑。

　　富江挠挠侧边鬓发，这个问题他以前和星熊童子讨论过。

　　“神子的身份是由神明钦定的。”他的手指敲了敲脸上的面具发出类似于瓷器被敲击的声音。

　　只要他还在执行自己的责任，那神明就是站在他这边的。

　　“你是真的一点不怕我说出去啊。”晴明抬手做认输的表情。

　　富江把那块晴明送自己的妖气结晶收好又藏起来。

　　“你不会是的，你解释不清楚是怎么发现的。”

　　开玩笑，子午夜道那种由妖怪开拓维护运营的地方，是正经阴阳师会去的地方吗？

　　晴明点头，的确。他本来就因为自己的出身被孤立，没必要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这么多年往返子午夜道他也觉得很多时候妖怪要比人类更单纯。

　　自然也不会单纯的以种族断正邪。

　　“我可能会借助妖怪的力量搜寻川上富江，你能不能……”富江终于说出他对晴明摊牌的真正目的。

　　晴明了解了他的意思。“如果不伤人的话，阴阳寮我会帮你遮掩一二。”

　　非常感激的点头指着一个箱子对他说：“那接下来就请你帮我搬过去了。”

　　“诶？”晴明震惊。“真的是叫我来搬东西的呀。”

　　富江认真点头。

　　象征着王的铁之宫最近有些凌乱，在大江山总管于六年前一是迷路失踪后至今未归。

　　由于酒吞童子是个不太管事的人，所以这些责任几乎就落到了星熊童子的头上，他从一开始的完全不会到现在也能慢慢上手了。

　　说的主要是家务，大江山的管理阿友还在的时候他早就接手了一部分。

　　星熊童子接过富江带来当做礼物的神酒，撇了撇嘴放到一边，“酒吞那家伙跟拉着茨木打架去了，不在哦。”

　　“在你们谁都行。”富江解释。

　　现在的大江山星熊童子也能管事的。

　　星熊童子看起来更不乐意了，但是很快他就拽着富江就往里走。“咱得了点好东西，你应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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