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鹰隼试翼

　　民国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九日，北平的天空阴沉沉的，乌云低垂，仿佛也感受到了这座千年古都所承受的巨大压力。日军的总攻已如箭在弦上，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里，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然而，在八十八军层层设防的阵地上，官兵们虽然面色凝重，眼神中却更多是一种严阵以待的坚毅，而非恐慌。连日来的胜利和充足备战，给了他们前所未有的信心。

　　八十八军前指，气氛紧张而有序。

　　一场临战前的最后一次高级作战会议正在召开。与会者除了军部主要将领，三位德械师师长、新到的暂编旅旅长、重炮旅、装甲旅、防空旅的主官，以及二十九军的宋哲元、秦德纯等均悉数到场。巨大的沙盘上，敌我态势一目了然，代表日军的蓝色箭头密集地指向北平外围防线。

　　“诸位，”何志远的声音打破了会议室内的沉寂，他目光扫过每一位将领的脸，“综合最新情报，日军已完成主要攻击部署，其总攻时间，大概率就在明日，七月三十日，拂晓。” 这句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参谋长周卫国详细介绍了敌情研判的依据：无线电侦测到日军各师团间通讯量激增且加密等级提高；航空侦察发现其炮兵阵地前推、坦克部队集结；甚至通过特殊渠道捕获的零星信息都指向了这一时间点。

　　“敌军此次进攻，规模将远超以往。”何志远走到沙盘前，手持指挥棒，“其主攻方向，判断为两个：一是由通州经张家湾、八里桥直扑朝阳门、东直门；二是由丰台、长辛店方向，强攻永定河防线，进而威胁广安门、西便门。此外，需严防敌小股部队迂回侧击或空降突袭。”

　　室内鸦雀无声，只有何志远清晰有力的声音在回荡。他顿了顿，意识悄然连接系统界面。积分栏上，连日来的战备和零星小规模接触积累的积分颇为可观。

　　【当前积分余额：4，200，000点。】

　　【兑换请求：德制Bf-109B战斗机 x 25架，He-111中型轰炸机 x 11架，配套飞行员、地勤机组及初期弹药燃油。组建航空第三大队。】

　　【消耗积分：1，500，000点。】

　　【执行记忆植入与现实合理化：该大队为军政部紧急协调，由西南腹地机场转场而来，于今日黄昏前抵达南苑机场。相关记忆即刻植入……完成。】

　　没有丝毫拖沓，兑换在瞬间完成。何志远面色不变，继续他的部署，但在话语中自然融入了新的力量：

　　“鉴于敌空中威胁增大，且我原有航空力量需集中保障关键区域制空权，为加强战场侦察、对地支援及扩大制空范围，我已通过军政部紧急协调……”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负责空军的周至柔身上，“……航空第三大队，共计36架战机，其中包括25架最新型战斗机，将于今日黄昏前，转场抵达南苑机场。周大队长，由你统一指挥调度，立即做好接应和战斗准备！”

　　这个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就连周至柔都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涌现出狂喜！多一个齐装满员的大队，尤其是25架新式战斗机，意味着空中力量几乎翻倍，对战局的影响可能是决定性的！

　　“是！军座！保证完成任务！”周至柔激动地立正敬礼，立刻转身对副手低声吩咐接应事宜。其他将领也纷纷露出振奋之色。没有人质疑飞机的来源，在系统的伟力下，这被视为最高统帅部在战前竭尽所能提供的又一强力支援。

　　何志远点点头，继续下达最终作战命令，细节极其详尽：

　　“各部队最终部署及任务：”

　　“122师（张汉卿部），配属暂编103旅（廖耀湘部）、装甲旅第一坦克营，负责永定河至广安门、西便门一线主防御，务必依托永定河天险及加固工事，将敌阻于河岸！”

　　“133师（刘振华部），配属重炮旅第二营，负责左翼协防，警惕敌从丰台侧翼迂回。”

　　“166师（董存瑞部），作为军预备队，集结于德胜门内，随时准备向突破口增援或实施反击。”

　　“暂编101旅（孙立人部）、102旅（周天翼部），配属重炮旅主力、装甲旅主力，由宋总司令统一指挥，负责通州至东直门、朝阳门一线，这是预计中敌攻击最猛烈的方向，必须寸土不让！”

　　“防空第一旅、第二旅，按预定方案，梯次配置，重点保障炮兵阵地、机场、交通枢纽和城墙要害部位。”

　　“航空第一、第二大队，负责明日拂晓的首次拦截和对地支援；新到的第三大队，作为预备力量，视情况投入关键空域或执行突击任务。”

　　“后勤、通讯、医疗各部门，按最高战备标准运行！我要确保每个士兵枪里有弹，炮中有药，伤员能得到及时救治！”

　　命令清晰，责任明确。每一位指挥官都面色肃然，深知肩上担子的重量。

　　“诸位，”何志远最后环视全场，声音沉静却充满力量，“民族存亡，在此一战！望我全军将士，同心戮力，浴血奋战！让倭寇在北平城下，撞得头破血流！散会！”

　　将领们轰然应诺，迅速离开会议室，奔赴各自的指挥岗位。大战前的紧张与决心，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会议结束后，何志远并未停歇。 他先是到通讯室，亲自给南京发了一封电报，简要汇报了敌情判断和己方部署，并再次请求统帅部协调各方力量给予支持。随后，他又视察了设在前指附近的紧急通讯中心和野战地图室，确保指挥链路万无一失。

　　做完这些，已是下午时分。天色愈发阴沉，似乎一场暴雨即将来临。何志远深吸一口气，信步走向离指挥部不远的嵩祝寺野战医院。越是大战来临，他越需要去看看那些即将承担最沉重压力的医护人员和可能到来的伤员。

　　医院里比往日更加忙碌。院子里堆满了刚卸下的药品箱、绷带和夹板。苏青瑶正和几名医生护士一起，在临时搭起的雨棚下，紧张地给刚送来的几大桶医疗器械做最后的消毒灭菌。她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护士服的后背也湿了一片，但动作依然麻利、专注。

　　何志远没有打扰他们，只是站在不远处的廊檐下静静看着。过了一会儿，苏青瑶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恰好迎上了何志远的目光。她微微一愣，随即对身旁的护士低声交代了几句，便擦着手走了过来。

　　“军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清澈。

　　“准备得怎么样了？”何志远看着她被汗水沾湿的刘海，语气温和。

　　“能准备的都准备了，”苏青瑶指了指那些物资，“药品、器械都补充了很多，手术室也增设了两个。只是……”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一些，“心里还是没底，不知道明天……会送来多少伤员。”

　　她的担忧是实实在在的。何志远能理解这种面对未知巨大压力的心情。

　　“怕吗？”他轻声问。

　　苏青瑶抬起头，看着何志远深邃而镇定的眼睛，用力摇了摇头：“不怕！有军座和弟兄们在前面顶着，我们后面的人，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希望伤亡能少一些。” 她的语气由最初的微微颤抖逐渐变得坚定。

　　“我们会尽力。”何志远郑重承诺，“你的任务很重，也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苏青瑶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坚强的微笑，“军座，您也要多加小心。”

　　简单的对话，没有过多的言语，却在战云压城的背景下，传递着超越上下级的关怀与信任。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纽带，在两人之间悄然加深。

　　黄昏时分，南苑机场方向传来了巨大的飞机引擎轰鸣声。 航空第三大队的机群，如同归巢的鹰隼，在阴沉的天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依次降落在跑道上。地勤人员挥舞着信号旗，忙碌地引导这些新到的“空中利刃”进入机库和隐蔽阵地。这一景象，极大地鼓舞了机场守备部队和附近目睹这一切的官兵的士气。

　　与此同时，日军前沿阵地。

　　香月清司站在隐蔽的观察所里，用望远镜久久地凝视着北平城模糊的轮廓。他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参谋长说：“告诉各师团长，明日拂晓，按计划行事。炮火准备要猛烈！步兵冲锋要坚决！我要在中午之前，看到帝国的旗帜插上北平的城头！”

　　“嗨依！”

　　夜色渐深，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敲打着北平的屋瓦和街道，也冲刷着城外紧张备战的阵地。士兵们躲在加固过的战壕和防炮洞里，检查着武器，默默等待着黎明的到来。何志远站在指挥部的窗前，望着窗外被雨幕笼罩的漆黑城市，目光锐利如鹰。

　　系统的界面在他意识中安静地闪烁着，积分、物资、部队状态一切正常。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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