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帝皇之怒

　　（一）兄弟的血，复仇的火

　　江城第三人民医院，特护病房内，消毒水的气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刺鼻得让人心烦。

　　林阳静静地站在病床前，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两具缠满绷带的躯体。他的两个兄弟，王浩和李飞，此刻正毫无生气地躺着，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们还活着。

　　王浩，那个身高一米九，性格如烈火般豪放的汉子，此刻双臂打着石膏，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色的瘀伤和狰狞的爪痕。他的呼吸粗重如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喘息都似乎牵动着全身的剧痛，让他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李飞，相对瘦削但心思缜密的智囊，情况稍好一些，但头部缠着的绷带渗出暗红色的血迹，脸色苍白如纸。他负责指挥和策应，却成了对方重点“照顾”的对象，据医生说，脑部受到剧烈震荡，有轻微的颅内出血。

　　林阳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王浩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伤口边缘翻卷，是被某种利爪硬生生撕开的，伤口周围还残留着灼热的能量痕迹，显然是觉醒者的手段。

　　“阳……阳子……”王浩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看到林阳的身影，他想扯出一个笑容，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妈的……那帮杂碎……下手真黑……你……你别冲动……”

　　“冲动？”林阳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仿佛寒冬腊月里凝结的冰棱，“我没有冲动，我只是在思考。”

　　他收回手，转向另一张病床的李飞。

　　李飞也醒了，眼神清明一些，他看着林阳，嘴唇翕动，声音微弱却清晰：“是孙家的人。为首的叫孙杰，他哥是孙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天才，三级觉醒者，‘赤焰虎’铠甲。孙杰本人是二级，仗着他哥的势，在学院里横行霸道。昨天……昨天我们只是因为采集任务的一块‘火晶石’和他起了点冲突……”

　　李飞断断续续地讲述着经过。原来，他们三人在城外的“黑石森林”历练，好不容易击杀了一头二级火属性妖兽“熔岩蜥”，获得了珍贵的火晶石。归途中遭遇了孙杰一行人。孙杰蛮横地要求他们交出火晶石，王浩性子直，当场就顶了回去。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欺凌。孙杰是二级，而他们三人，林阳的“帝皇铠甲”被公认为废柴，王浩和李飞都只是一级。一对一，王浩或许能和孙杰斗个旗鼓相当，但对方带了四五个一级的跟班，以多欺少。

　　王浩为了保护李飞，硬扛了孙杰的“赤焰虎铠甲”一记“虎焰烧”，铠甲瞬间破碎，手臂差点被废。李飞则被几个跟班围殴，头部遭到重击。

　　而林阳，当时被孙杰的两个跟班缠住，他虽然奋力击倒了对方，但当他赶到时，王浩和李飞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孙杰看着他，脸上满是轻蔑和不屑，冷笑道：“就凭你这个穿着破铜烂铁的垃圾，也配跟我叫板？今天留你们一命，是给你们一个教训。下次再敢挡我的路，就不是断手断脚这么简单了。”

　　说完，孙杰带着他的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林阳没有去追，他第一时间将兄弟送到了医院。他看着兄弟们为了保护自己而受的伤，看着他们强忍痛苦还为自己担心的样子，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从他心底最深处轰然引爆。

　　这股怒火没有让他失去理智，反而让他的思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孙杰……二级觉醒者，赤焰虎铠甲，火属性，攻击刚猛，但防御相对薄弱，机动性一般。”林阳低声自语，像是在分析一道复杂的数学题，“他的跟班，都是一级，不足为惧。关键是他哥，孙峰，三级觉醒者。如果我动了孙杰，孙峰绝不会善罢甘休。”

　　“阳子，算了吧……”王浩喘着气说，“孙家……是江城的大家族，我们斗不过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青山？”林阳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如果兄弟的鲜血都不能换来复仇，那这青山，不要也罢。”

　　他转过身，金色的瞳孔中燃烧着两簇金色的火焰。

　　“浩子，飞子，你们好好养伤。从今天起，江城孙家，将不复存在。”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是在宣告一个既定的事实。

　　王浩和李飞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林阳。平时的林阳，虽然沉稳，但总带着一种与世无争的淡然。而此刻的他，就像一柄出鞘的绝世凶兵，锋芒毕露，杀气凛然。

　　“我……我靠……”王浩的眼睛亮了，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不少，“这才像我的兄弟！妈的，阳子，干他！要是能动手，我他妈现在就跟你去！”

　　李飞也看着林阳，眼神复杂，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信任。他知道，林阳说出这句话，就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林阳没有再多说，他深深地看了两个兄弟一眼，转身走出了病房。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脸上的冰冷瞬间化为一片深邃的平静。复仇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但他的大脑却在高速运转。

　　孙家，在江城是仅次于城主府的庞然大物。家族中不仅有三级觉醒者坐镇，更是经营着江城最大的几个公会之一“猛虎堂”，势力盘根错节。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林阳，从来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

　　他的依仗，就是这副被世人嘲笑为“垃圾”的帝皇铠甲。

　　他们不懂，他们永远不懂。五行村的血脉，与帝皇铠甲的契合，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一级，我能发挥出帝皇铠甲百分之四十的威力。同等级，我无敌。越一级，我足以斩杀。”林阳的脑海中浮现出总纲上的信息，“孙杰，二级。你，将成为我帝皇之路上的第一块垫脚石。”

　　他走出医院，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厉色。

　　“孙家，我来了。”

　　（二）月下清影，初闻芬芳

　　复仇需要时机，更需要信息。

　　林阳没有直接冲向孙家。他先是回到了自己租住的简陋小屋，洗去一身风尘，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黑衣。然后，他来到了江城最混乱，也最鱼龙混杂的地方——“黑蛇巷”。

　　这里是情报贩子和赏金猎人的聚集地。空气中永远飘散着劣质酒精和汗水的味道，阴暗的角落里，一双双警惕的眼睛在暗中窥视着每一个外来者。

　　林阳的目标很明确，找一个叫“蝎子”的情报贩子。此人是黑蛇巷的“百事通”，只要给得起钱，没有他卖不出的消息。

　　他在一个昏暗的酒吧里找到了蝎子。一个瘦得像竹竿，眼神却像毒蝎一样阴冷的中年男人。

　　“我要孙杰今晚所有的行程。”林阳将一小袋金币推到蝎子面前，那里面足有五十枚金币，足够一个普通家庭生活一年。

　　蝎子的眼睛亮了一下，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林阳，我知道你。帝皇铠甲的召唤人，一个……有意思的小子。你惹上孙家了？”

　　“你只需要回答我，收不收钱。”林阳的声音很平淡。

　　蝎子干笑一声，将金币袋收进怀里：“成交。孙杰今晚会在‘金碧辉煌’顶楼的‘天一阁’为他哥孙峰举办一个小的庆功宴，庆祝孙峰突破三级瓶颈，稳固了修为。参加的都是江城年轻一辈的觉醒者精英，大概有十几个人。”

　　“地址。”林阳言简意赅。

　　蝎子写下一张纸条递给他：“小子，我劝你一句。孙峰也在。三级觉醒者，那是一道坎。你不是他的对手。”

　　“多谢提醒。”林阳拿起纸条，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看着林阳离去的背影，蝎子摇了摇头，低声喃喃道：“不知死活的小子……不过，这帝皇铠甲的召唤人，真的只是个废物吗？有点意思……”

　　离开黑蛇巷，夜幕已经降临。华灯初上，江城的夜晚展现出它繁华的一面。林阳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心中却在反复推演着接下来的计划。

　　孙峰也在，这是个变数。三级觉醒者，已经能初步引动天地间的元素之力，实力远非二级可比。自己越一级挑战孙杰尚有把握，但面对三级，胜算微乎其微。

　　必须速战速决，在孙峰反应过来之前，解决孙杰，然后迅速撤离。

　　他穿过一条僻静的街道，准备抄近路前往“金碧辉煌”。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骚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前方不远处，一个灯火通明的高档会所门口，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正围着一个女孩。

　　“苏小姐，我们孙少想请你喝杯酒，是给你面子。”为首的黄毛青年一脸淫笑。

　　被围在中间的女孩，身姿窈窕，气质清冷如月。她穿着一袭月白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夜风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她长发如瀑，随意地披在肩后，肌肤在灯光下白皙得近乎透明，吹弹可破。她的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尤其是一双眼睛，清澈如泓泉，却又带着一丝疏离和淡漠，仿佛世间万物都难以在她心中激起波澜。

　　她就是苏清影，江城大学公认的校花，背景神秘，无人知晓她的来历。

　　“抱歉，我没兴趣。”苏清影的声音清脆悦耳，但语气却冷若冰霜。

　　“别给脸不要脸！”黄毛青年脸色一沉，“我们孙少是‘猛虎堂’的二把手，孙杰少爷！你能得到他的青睐，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又是孙家的人。

　　林阳的脚步停了下来，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苏清影的眉头微微蹙起，她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她周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气场，那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几个小混混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这是……高等级觉醒者特有的气场？她也是觉醒者？林阳心中有些惊讶。苏清影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但她的气场，恐怕连二级觉醒者都比不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黄毛青年被苏清影的气势所慑，但仗着人多，还是壮着胆子伸手去抓苏清影的手腕。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苏清影的瞬间，一只手从旁边伸出，稳稳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手，不想要了？”

　　一个平淡的声音响起。

　　黄毛青年回头，对上了林阳那双金色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那只被抓住的手腕，像是被一只铁钳夹住，动弹不得，骨头都在呻吟。

　　“你……你他妈是谁？敢管我们孙少的闲事！”黄毛青年又惊又怒。

　　“我这个人，没什么爱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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