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道之尽头

　　“阿形！”

　　“吽形！”

　　当沙加身后那两尊代表着宇宙生灭、开合之极致的法相升起时，整个一线天峡谷，连同周围数百里的山脉，都开始发出痛苦的悲鸣。

　　阿形，是宇宙的“开”，是创世之光，是万物之始。一尊由纯粹到极致的金色能量构成的、面容慈悲的法相，缓缓张开双眼，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充满了“创造”与“存在”之意的金色光柱，射向林阳！

　　吽形，是宇宙的“合”，是灭世之暗，是万物之终。另一尊由吞噬一切的漆黑能量构成的、面容狰狞的法相，猛地张开巨口，一道仿佛能将时空、因果、乃至灵魂都彻底吞噬的漆黑洪流，咆哮着，冲向林阳！

　　一光一暗，一创一灭。

　　两股截然相反，却又共同构成了宇宙真理的终极力量，在半空中，融合成了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一半光明一半黑暗的混沌球体。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因为它所过之处，连声音本身，都被彻底地抹除了！

　　这就是沙加的终极奥义，是他对宇宙法则的理解，是足以让圣级之下，神魂俱灭的——天魔降伏·最终形态！

　　“结束了……”

　　远处的蝙蝠侠，看着那颗毁灭一切的混沌球体，喃喃自语。他引以为傲的智慧，在这股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王浩和他的战堂成员，更是连呼吸都停止了。在那股力量面前，他们感觉自己，连一粒尘埃都不如。

　　然而，身处风暴中心的林阳，却异常的平静。

　　他的眼中，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炽热的战意！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道’……虚无，空无，归于寂灭。”

　　“但是，我的道，是帝王之道！是创造，是守护，是永恒的存在！”

　　“你的道，要终结一切。”

　　“而我的道，要创造一切！”

　　“那就让我看看，是你的‘空’，更胜一筹，还是我的‘有’，更加永恒！”

　　林阳，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极光剑。

　　他体内的帝皇之力，不再有任何保留，彻底地，燃烧了起来！

　　“五行宗印·太极生两仪！”

　　他没有选择攻击，而是选择了……防御，或者说，是创造！

　　在他的身前，一个巨大的、由无数古老符文构成的金色太极图，缓缓展开！

　　太极图的白色部分，是金与火，代表了锐利与毁灭；黑色部分，是水与土，代表了柔韧与守护；而最中心的阴阳鱼眼，则是木，代表了那生生不息的生命之力！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防御。

　　这是一个……小世界！

　　一个由林阳的帝皇之道，所创造出来的，充满了五行循环、生生不息的微缩宇宙！

　　“轰——！！！”

　　那颗创世灭世的混沌球体，狠狠地，撞在了那个巨大的金色太极图之上！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义。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只有一片绝对的、纯粹的“无”。

　　整个一线天峡谷，连同周围的山脉，都在这一击之下，被彻底地，从地图上抹去！一个深不见底、边缘光滑如镜的巨大陨石坑，取代了这里的一切。

　　……

　　不知过了多久，当光芒与黑暗都散去时。

　　陨石坑的两侧，两道身影，同时，半跪了下来。

　　“咔嚓……咔嚓……”

　　林阳身上的帝皇铠甲，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然后，寸寸碎裂，化作了漫天金光，消散在空气中。他解除了铠甲，露出了里面那身早已被汗水浸透的黑色劲装。

　　他单膝跪地，用极光剑支撑着身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脸色，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苍白，嘴角，溢出了丝丝鲜血。他体内的能量，已经彻底枯竭，五脏六腑，都仿佛被重塑了一遍，剧痛无比。

　　他，赢了。

　　但也是惨胜。

　　而在陨石坑的另一端，沙加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他身上的黄金僧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露出了下面那布满了伤痕的、黄金般的肌肤。他同样，一口接一口地，喷着金色的神血。

　　他引以为傲的终极奥义，竟然……被挡住了。

　　不，不只是被挡住。

　　他感觉，自己的那一击，仿佛被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复杂、更加充满生命力的“世界”，给吸收、消化、然后……中和了。

　　“你的道……”沙加看着林阳，那双悲悯的眼眸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并非虚妄。”

　　“你的佛……”林阳抬起头，咧嘴一笑，那笑容，充满了疲惫，却依旧霸道，“也够硬的。”

　　两人，对视着。

　　他们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对自己“道”的认可，以及……一种棋逢对手的敬意。

　　他们都知道，这场战斗，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再打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

　　“林阳。”沙加缓缓地站直了身体，他身上的伤势，在圣级强大的恢复力下，开始缓慢愈合，“星矢之死，是圣域的损失。但今日一战，我明白了，他的败，非战之罪。”

　　“你，有资格，成为圣域的敌人。”

　　“但是，今日，我不会再动手。”

　　他转过身，看向远处那些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的神奇四侠和蝙蝠侠。

　　“我们走。”

　　“沙加大师？”蝙蝠侠有些不解。

　　“此战，已无意义。”沙加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神域，以及林阳，从今天起，被圣域……承认为一个平等的对手。”

　　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化作一道金光，冲天而起，消失在天际。

　　神奇四侠和蝙蝠侠，面面相觑，他们虽然不甘，但沙加的决定，他们不敢违抗。只能狼狈地，回收了空天母舰，匆匆离去。

　　“呼……”

　　看着敌人远去，王浩和他的战堂成员，才仿佛活了过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太……太他妈的吓人了……”王浩心有余悸地说道，“主上……你没事吧！”

　　他第一个冲了上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林阳。

　　“死不了。”林阳笑了笑，他站起身，看着那个巨大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陨石坑，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这一战，他虽然身受重伤，但收获，却是巨大的。

　　他不仅真正地与圣级强者交手，更是在战斗的最后一刻，将自己的“帝王之道”，与沙加的“佛陀之道”，进行了一次完美的碰撞与融合。

　　他对帝皇铠甲的掌控，对力量的理解，都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他能感觉到，自己距离那真正的圣级门槛，只差最后一步了。

　　“峰子，冰美人。”林阳的声音，通过灵魂传讯，传回了主殿，“清理战场，统计损失。然后，宣布神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从今天起，我们不再需要隐藏，也不再需要试探。”

　　“蓝星的天，要变了。”

　　他看着那片被战斗撕碎的天空，嘴角，缓缓勾起。

　　而神域，将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成为那艘……最稳固，也最致命的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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