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镜花水月

　　没有声音。

　　当那道蕴含着光与暗、仿佛要将世界都一分为二的黑白剑气，与那柄贯穿天地的光之神枪，碰撞在一起的瞬间，整个东瀛的上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绝对的寂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凝固。

　　空间，在撞击点，形成了一个不断向内坍缩的、漆黑的奇点。所有的光，所有的物质，所有的能量，都被那股无法想象的恐怖力量，无情地吞噬。

　　紧接着，是毁灭！

　　“轰——！！！”

　　一声迟来的、仿佛足以撕裂耳膜的巨响，才姗姗来迟！

　　以撞击点为中心，一圈环形的、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那不是普通的能量冲击，而是纯粹的、由法则碰撞而产生的空间涟漪！

　　天空，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长达数百公里的、漆黑的裂口！裂口之下，是深邃而恐怖的、充满了无尽虚无的次元空间！

　　海面上，那支庞大的联合舰队，在这股冲击波面前，如同狂风中的玩具，被轻易地掀飞、倾覆！无数战舰的警报声，交织成了一曲末日的哀歌！

　　地面上，那些狂热的信徒，更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成片成片地，口吐鲜血，昏死过去。那股信仰的洪流，在这一刻，被彻底地，冲散了！

　　“我的上帝……”漂亮国的航母上，一位将军看着卫星传回的、那如同末日般的画面，手中的雪茄，掉落在地。

　　天空之中，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各自被震飞了数千米。

　　“噗——！”

　　天照大御神的身影，在空中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他那身纯白的神袍，胸口处，出现了一道焦黑的裂痕，那裂口中，没有鲜血，只有金色的光粒子，不断地溢出。他头顶那顶象征着无上权柄的冠冕，也微微倾斜，光芒，黯淡了几分。

　　他，被……伤到了！

　　“你……竟能伤到我？！”

　　天照大御神那由法则构成的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与滔天的怒火！他可是沐浴了亿万信仰之力，即将踏入真正神级的“伪神”！而林阳，不过是一个刚刚晋级的帝级！凭什么？！

　　另一边，林阳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他倒飞出数千米后，才勉强稳住身形。帝皇铠甲的胸口处，也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划痕，金色的血液，从划痕中缓缓渗出。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那股残留的、充满了神圣与毁灭性的力量，正在他的体内，疯狂肆虐。

　　“咳……咳咳……”

　　林阳咳了两口金色的血液，但他非但没有恐惧，眼中，反而燃烧起了前所未有的、疯狂的战意！

　　“这才像样！”

　　他看着远处那个气息同样不稳的天照大御神，咧嘴一笑，那笑容，充满了狂野与不羁。

　　“再来！”

　　“哥！跟他打平了？！”王磊在远处，看得心惊肉跳，他忍不住大吼道。

　　“不！”赵峰死死地盯着自己数据板上那疯狂跳动的能量曲线，眼中充满了震撼，“是阁下……略占上风！天照大御神的能量核心，在刚才的碰撞中，出现了不稳定的波动！”

　　略占上风！

　　这个结果，让所有观战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帝级中期，竟然，能与一个半步神级，战成平手，甚至还能略占上风？！

　　这帝皇铠甲，到底是怎么回事？！

　　“狂妄的凡人！”

　　天照大御神的怒火，彻底爆发了！他不能容忍，一个凡人，能与他平起平坐！

　　“你成功地，激怒了我！”

　　“那么，就让你见识一下，神与凡人之间，那不可逾越的……差距！”

　　他缓缓地，举起了左手。

　　“第二神技·八尺镜！”

　　一面古朴的、背后雕刻着太阳图腾的圆形镜子，在他的身前，缓缓浮现。那镜子，不大，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诡异的感觉。

　　“任何攻击，都将在吾主的神镜面前，失去意义！”

　　天照大御神的声音，充满了绝对的自信。

　　林阳看着那面镜子，他的神之眼眸，微微一缩。

　　“有点意思……能吸收能量，再反射回来吗？”他瞬间，就洞悉了这面镜子的能力。

　　“既然如此……”

　　他手中的五行圣剑，高高举起，剑尖之上，不再是狂暴的能量，而是凝聚起了一股……沉重、厚实、仿佛能压塌整个天空的……法则之力！

　　“五行剑法·山崩！”

　　他没有释放剑气，而是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携带着万钧之势，一剑，朝着天照大御神，当头劈下！

　　这一剑，没有华丽的声光效果，只有纯粹的、极致的“重”！

　　“愚蠢！”

　　天照大御神冷哼一声，他身前的八尺镜，光芒大盛！

　　“神镜·反射！”

　　那面镜子，轻易地，就将林阳这一剑的“势”，给吸收了进去。下一秒，一道同样沉重的、由法则构成的剑影，从镜子中射出，朝着林阳，狠狠地劈了过来！

　　“哼。”

　　林阳看着那道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剑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能量可以反射，但法则……你反射得了吗？”

　　他手中的五行圣剑，在半空中，诡异地，一转！

　　“五行之极·土之逆转！”

　　他劈出的那一剑的“重力法则”，瞬间逆转！

　　那道从八尺镜中射出的剑影，在半空中，突然变得轻如鸿毛，飘忽不定，威力，瞬间消散了大半！

　　而林阳的真身，却借助这股逆转的力量，速度，再次暴增！

　　“什么？！”天照大御神，第一次，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他没想到，林阳竟然能操控法则的本身！

　　“结束了！”

　　林阳的身影，鬼魅般地，出现在了天照大御神的身后，他手中的五行圣剑，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另一把由纯粹黑暗构成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短剑。

　　“帝皇铠甲·空间法则·次元斩！”

　　他一剑，斩出！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

　　那一剑，仿佛斩在了另一个次元，直接，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八尺镜的防御，精准地，落在了天照大御神的……后背上！

　　“噗嗤——！！！”

　　这一次，不再是光粒子溢出。

　　而是……真正的鲜血！

　　那金色的、如同神血般的液体，从天照大御神的背后，喷涌而出！

　　“啊——！！！”

　　一声凄厉的、充满了痛苦与不甘的惨叫，响彻云霄！

　　天照大御神身上的那层金色光芒，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消散了！

　　他头顶的冠冕，碎裂了。

　　他身上的神袍，化为了飞灰。

　　那层笼罩在他脸上的、无尽的光芒，也终于，彻底地，褪去。

　　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那不是什么神明。

　　而是一个身材干枯、皮肤如同树皮般、满脸皱纹、双眼深陷的……老人！

　　一个……被力量，强行催活了数百年的、东瀛阴阳师的……末代传人！

　　林阳悬浮在他的面前，看着他那双充满了恐惧与绝望的眼睛，缓缓地，收起了手中的短剑。

　　“原来，这就是‘神’的真面目。”

　　“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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