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光明圣女心，混沌过客情

　　星墟商盟的\"万流城\"在身后化作一点流光时，叶天正立于一艘穿梭暗物质流的骨舟之上。舟首立着的老星突然咳嗽两声，用烟管指向前方一片被圣洁金光笼罩的星云：\"那是'光明神国'的外围星域，领头的圣女据说美若晨曦，可惜性子冷得像冰...\"他话音未落，骨舟突然剧烈震颤，一道裹挟着万千圣言的光柱从天而降，将整艘船笼罩其中。

　　\"何人擅闯光明神国领空？\"清冷的女声在光华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神圣威严。叶天抬眸，只见光柱中央悬浮着一位身着白金圣袍的少女，她头戴十二芒星冠，眉心镶嵌着一枚流转圣光的水晶，背后展开六对由光粒子构成的羽翼——正是三百年前在天仙境遗迹中，被他随手从血魔爪下救下的光明圣女，莉雅。

　　莉雅显然也认出了他，圣眸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是难以掩饰的狂喜。她挥手撤去光罩，羽翼一振便出现在骨舟上，全然不顾老星惊愕的目光：\"是你！恩人！\"当年叶天随手一道血纹击碎血魔魔核的场景，早已成为她修行路上的不灭印记，只是没想到会在此处重逢。

　　叶天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他对这位圣女并无太多印象，若非她眉心的圣光水晶，几乎记不起三百年前那惊鸿一瞥。倒是肩头的空间鼠\"吱吱\"叫了两声，窜到他手掌心，好奇地打量着莉雅背后的光翼。

　　\"恩人，您怎么会来这等鱼龙混杂之地？\"莉雅语气急切，圣袍下的手指微微颤抖，\"光明神国正举行千年一度的'神谕大典'，若您不嫌弃，可随我同往，我...我愿以神女之位相赠！\"她说着，脸颊泛起红晕，圣光水晶都随之明灭不定。

　　老星闻言，差点被银烟呛到，用眼神疯狂示意叶天——这可是光明神国的圣女！多少神王求而不得的姻缘，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

　　叶天却只是淡淡道：\"顺路而已。\"他能感觉到莉雅体内澎湃的光明神力，以及那毫不掩饰的倾慕之情。换作从前，他或许会直接离去，但此刻心境已入超脱，对世俗情感并无排斥，也无意负责，便随口道：\"神谕大典？倒是有些意思。\"

　　莉雅眼中光芒大盛，立刻侧身引路：\"那请恩人随我来！大典上有从时光长河中钓出的'先知鱼'，还有能映照未来的'命运之镜'...\"她喋喋不休地介绍着，圣光羽翼不时蹭过叶天的道袍，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与主动。

　　老星跟在后面，用烟管戳了戳叶天腰间：\"我说叶小子，你这是...不拒绝也不答应？\"

　　叶天瞥了他一眼：\"为何要拒绝？\"

　　老星语塞，看着前方不断回头浅笑的莉雅，无奈摇头。这小子的境界果然不是他能理解的，换作旁人，早被圣女的热情烧化了，他倒好，跟逛自家后院似的。

　　进入光明神国核心星域，所见之处皆是漂浮的水晶神殿，无数天使族修士扇动着羽翼穿梭其间，见到莉雅纷纷躬身行礼，目光却好奇地打量着她身旁的叶天。莉雅对此毫不在意，甚至主动牵住叶天的衣袖，引他走向中央那座由亿万光粒构成的神殿。

　　\"这是'万光神殿'，神谕大典就在此处举行。\"莉雅指着神殿中央那口沸腾的光泉，\"先知鱼便养在泉中，它们的鳞片能映出问话者的未来...\"她说着，突然凑近叶天，圣光水晶几乎贴上他的脸颊，\"恩人，你想知道自己的未来吗？\"

　　叶天能闻到她发间传来的圣洁花香，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却只是平静地看着光泉：\"我的未来，从不由人定。\"

　　莉雅一怔，随即露出更炽热的眼神：\"正是如此！所以我才知道，您是天定的不凡者！\"她突然跪坐在叶天面前，十二芒星冠滑落在地，\"莉雅愿以光明神国圣女之身，追随恩人左右，无论您去往何方，哪怕是混沌深处，我也...\"

　　\"起来吧。\"叶天打断她，伸手虚扶。他的指尖触碰到莉雅手背的刹那，对方浑身一颤，圣眸中泛起水光。叶天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恋，心中并无波澜，只是觉得这万界众生的情感，倒也算得上一种奇景。

　　\"我可以让你跟着。\"他缓缓道，\"但我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也不会对任何人负责。\"

　　莉雅猛地抬头，眼中先是失落，随即被狂喜取代：\"只要能跟着您，莉雅什么都不要！\"她连忙捡起星冠戴上，小心翼翼地站到叶天身侧，像只找到主人的小兽，连背后的光翼都兴奋地轻轻扇动。

　　老星在一旁看得直摇头，点燃烟管猛吸一口：\"罢了罢了，情之一字，果然能让圣人变傻子...\"

　　就在此时，光泉突然剧烈沸腾，无数金色鳞片从泉底飞出，在空中组成一幅幅模糊的画面。神殿内的所有天使修士都跪倒在地，虔诚地祈祷。莉雅也连忙屏息凝神，看向那些鳞片——画面中先是叶天手持混沌神印横扫诸天的景象，随即转为一片模糊的混沌，最后定格在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背影上。

　　\"这是...神谕！\"大祭司惊骇地看着鳞片，\"圣女的姻缘...竟与这位外来者有关！而他的未来...竟在混沌之外？\"

　　莉雅听到\"姻缘\"二字，脸颊更红，偷偷看向叶天。后者却只是盯着那片混沌画面，眸光微凝——混沌之外，正是他识海中金色神台的方向。

　　大典结束后，莉雅寸步不离地跟着叶天，为他介绍光明神国的奇珍异宝，甚至将祖传的\"圣光之心\"塞到他手中：\"恩人，这能帮您抵御黑暗能量...\"

　　叶天随手将圣光之心收起，并未拒绝。他带着莉雅和老星，继续穿梭于诸天万界之间：在机械界看钢铁巨神与魔法议会的战争，在梦境海收购能让人重返童年的\"时光泡沫\"，在葬神星目睹古老神只残骸化作星尘。

　　莉雅始终跟在他身后，为他整理道袍，在他修炼时护法，用圣光为他清洗旅途的疲惫，却从不多问他的过去，也不奢求他的承诺。她知道这位恩人如同混沌中的风，无法被任何人抓住，能陪伴左右，已是上天垂怜。

　　老星则时常躲在一旁，看着莉雅笨拙地讨好叶天，又看着叶天坦然接受一切的模样，忍不住感慨：\"我说叶小子，你这招'不拒绝不负责'，可真是...高啊。\"

　　叶天只是淡淡一笑，目光投向远方一片正在崩塌的星域。那里，又有新的纷争即将上演。而他，不过是这万界洪流中的一名过客，带着一位心甘情愿追随的圣女，和一个喋喋不休的老向导，继续他的游历之路。

　　至于情之一字，于他而言，不过是旅途中偶尔飘过的一缕香，闻过便罢，无需驻足，更无需背负。毕竟，他的道，在那混沌之外的无尽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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