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慧眼初开见本源

　　子时的星穹泛起鱼肚白，创世清气如银河倒悬，倾泻在听雪亭上空的元胎表面。黑白光纹突然加速流转，在元胎周围形成漩涡，漩涡中心浮出一枚核桃大小的透明晶体，晶体中蜷缩着极小的星核虚影——那是创世清气凝结的“本源玄窍”。

　　“玄窍现世，元胎要真正扎根了！”老族长将拐杖横在胸前，杖头星髓残渣突然跃起，在元胎周围织成防护光网。叶天掌心的灵枢印记与玄窍共鸣，镇心三剑自动悬浮，剑刃上的创世火纹与光网交织，竟在亭周布下“星核锁灵阵”。

　　就在此时，归墟海底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十二座星门残骸突然齐齐震动，残片表面的符篆重新亮起，这次却不再是噬灵丝的黑，而是泛着青绿色的幽光。敖广潜入深海探查，龙躯浮出水面时竟缠满了青绿色的水草，水草触碰到空气便化作细蛇，张口吐出的不是信子，而是微型的魔煞虚影。

　　“是‘腐灵藻’！”凌清涵琴弦急颤，银音化作剪刀剪断蛇形水草，“这种邪草以星核本源为食，万年前玄阴教用它污染过三座星门！”叶天望向元胎，玄窍晶体上已沾了三缕青丝，正是腐灵藻的根须，正顺着光纹往元胎深处钻。

　　阿尘藏身的木剑突然飞出，剑晶中的金光射向玄窍，青丝遇金光便蜷缩成球，却在落地前炸开，化作无数只青绿色的飞蛾。飞蛾扑向众修士的灵脉，敖广龙爪拍碎几只，却见碎翅溅出的汁液竟能腐蚀龙鳞，惊得他连忙退回海水之中。

　　“这些飞蛾是玄阴教的‘蚀脉蛊’，专破修士丹田。”老族长抛出拐杖，杖身星髓残渣爆开，形成漫天星屑，飞蛾触到星屑便化作青烟，“但它们不该能在创世清气中存活，除非有人用怨力强行催熟。”

　　话音未落，迷雾森林方向突然刮起黑风。风卷着腐灵藻的种子掠过谷顶，种子落入星核锁灵阵时，竟在光网上生根发芽，瞬间长成遮天蔽日的藤蔓，藤蔓顶端的花苞同时绽放，露出里面嵌着的无数只眼睛——每只眼睛都与万年前血战画面中，议长身后的某位议会成员一模一样。

　　“是创世议会的‘百目藤’！”叶天灵枢晶体突然投射出影像，画面中议会成员们将自身精血注入藤蔓根茎，“他们早就把本命精元种进了归墟！”藤蔓花苞突然喷射出粘稠的汁液，汁液落在光网上，竟让创世火纹的光芒黯淡下去。

　　阿尘的声音在叶天脑海响起：“用星髓万法剑图的‘破妄篇’！”叶天立刻引动元胎光丝，剑图虚影在阵前展开，图中剑意残片化作万千银针，刺入藤蔓花苞的眼睛。每只眼睛被刺中的刹那，归墟海底便传来一声惨叫，十二座星门残骸竟同时喷出鲜血，在海面凝成十二张痛苦的人脸。

　　“他们的本体藏在星门残骸里！”敖广喷出龙息，灼热的气流在海面形成火墙，将人脸罩在其中。叶天趁机祭出木剑，剑晶金光顺着藤蔓根茎倒流，直逼海底星门——金光过处，腐灵藻纷纷枯萎，露出根茎缠绕的黑色晶石，石上刻着的符篆，与之前议长掌心的星髓残片如出一辙。

　　“是议会成员的本命石！”老族长拐杖顿地，整座云栖谷的灵脉突然沸腾，地下涌出的星髓之力顺着光网汇入元胎，玄窍晶体上的青丝瞬间被震碎，“毁了这些本命石，腐灵藻便会自行消亡！”

　　叶天正要动身，元胎突然剧烈震颤。玄窍晶体中浮出一道虚影，竟是之前在裂隙底部见过的魔煞黑洞，黑洞周围漂浮的剑意残片正在快速消散。阿尘的声音带着焦急：“原初魔煞的残念在吞噬祖师剑意！”

　　凌清涵立刻奏响“聚灵曲”，银音化作丝线连接剑意残片，却见残片接触银音后竟变得更加黯淡。叶天猛然醒悟：“不对，是有人在模仿聚灵曲的频率，让残片误以为是魔煞的召唤！”他将灵枢印记按在元胎上，印记光芒流入玄窍，黑洞虚影接触光芒后剧烈收缩，露出里面藏着的三枚黑色骨片。

　　“是玄阴教的‘摄魂骨’！”老族长脸色骤变，“这骨片能模仿任何灵力波动，当年就是用它骗走了三位长老的本命法宝！”叶天挥剑斩断骨片，骨片落地的瞬间，归墟海底的本命石突然集体炸开，十二张人脸在火光中扭曲成魔煞形态，却被星髓之力烧成飞灰。

　　腐灵藻与百目藤同时枯萎，归墟海面恢复平静。叶天望向元胎，玄窍晶体已完全融入元胎，黑白光纹中多了道青金色的脉络，正随着元胎的呼吸缓缓搏动。老族长抚摸着元胎表面，那里浮现出一行新的星轨纹路：“清浊相济，方生本源。”

　　“原来如此。”叶天若有所思，“创世清气虽能净化魔煞，却也需要少量的‘浊’来平衡，就像原初魔煞本是祖师的毁灭剑意。”阿尘的木剑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剑晶中映出元胎内部的景象：玄窍位置已长出米粒大小的星核胚胎，周围环绕着清浊二气凝成的太极图。

　　晨曦穿透结界时，胚胎突然睁开一只眼睛。那眼睛与叶天的灵枢印记同源，望向归墟方向时，海底深处竟浮出一艘残破的星舰——舰身刻着创世议会的徽记，舱门敞开处，散落着无数刻着“阴”“阳”二字的令牌碎片。

　　敖广衔来一块最大的碎片，碎片上除了阴阳鱼图案，还刻着半行星髓文。老族长辨认许久，沉声道：“这是‘星轨逆反阵’的布阵阵图，议会当年就是用它扰乱了星核的运转，才让原初魔煞得以暴走。”

　　叶天将碎片凑近元胎，碎片突然化作流光融入胚胎，胚胎的眼睛眨了眨，竟在元胎表面投射出完整的阵图。图中十二处阵眼，恰好对应着诸天星盟的十二座殖民星。

　　“他们想在诸天星盟的旧址重布此阵。”凌清涵的琴弦自动画出阵图的弱点，“阵眼需要用蕴含创世与毁灭之力的器物镇压，元胎胚胎能感知到这些器物的位置。”

　　叶天望着胚胎投射的阵图，灵枢印记突然发烫，印记中浮现出第一处阵眼的景象：一颗被战火焚毁的星球上，半截断剑插在火山口，剑身缠着与腐灵藻同源的藤蔓。阿尘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那是初代祖师的佩剑‘星髓剑’的残片，议会用它当第一处阵眼的镇物。”

　　老族长将拐杖递给叶天：“云栖谷需要人守护元胎，这寻阵眼的事，只能拜托你了。”敖广甩动龙尾，卷起一道水浪托住叶天：“我与你同去，归墟的水路我熟。”凌清涵解下腰间的玉佩：“这是‘共鸣玉’，能让我随时将琴音传到你身边。”

　　叶天握紧玉佩，木剑在掌心轻轻震动。元胎胚胎的眼睛缓缓闭上，元胎表面的星轨纹路重新排列，在听雪亭周围形成新的守护阵法。当叶天踏上水浪的刹那，他突然明白，所谓守护从来不是固守一地，而是要主动斩断威胁的根源。

　　归墟的海水在身后化作屏障，叶天望着远处战火焚烧过的星穹，灵枢印记中星髓剑的残影越来越清晰。阿尘的声音带着笑意：“找到所有阵眼，就能补全祖师的剑图了。”

　　而在诸天最黑暗的角落，那双沉寂万古的眼睛微微眯起，瞳孔中映出叶天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的冷笑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星轨逆反阵的阵图在黑暗中缓缓旋转，十二处阵眼的位置，正渗出与原初魔煞同源的墨色流光。一场横跨诸天的追寻与守护，就此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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