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九域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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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界谷的晨雾还未散尽时,魔界边界的熔岩河突然翻起巨浪。暗紫色的岩浆如同沸腾的墨汁,拍打着崖壁发出沉闷的轰鸣,原本稳固的清气屏障上,竟凭空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叶苍握着长剑的手骤然收紧,护林蛇幼崽们集体竖起蛇鳞,绿色的灵息在岩壁上急跳,像在预警某种恐怖的存在。“不对劲。”叶苍剑锋斜指河面,剑气在身前凝成半尺厚的光盾,“这不是普通的戾气波动,里面混着活物的灵息——而且不止一个。”话音未落,岩浆中突然伸出数只覆盖着黑甲的利爪,爪尖勾住屏障裂痕,硬生生将裂缝撕开半丈宽的缺口。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三头体长三丈的凶兽从岩浆中跃出,它们头生双角,背覆骨刺,口器中淌着能腐蚀岩石的毒液,正是被戾核残片污染的上古凶兽“戾骨兽”。
“是渊底的老东西!”护林蛇幼崽发出急促的嘶鸣,“它们被戾核残片的气息唤醒了!娘留下的屏障挡不住它们的毒焰!”戾骨兽落地的瞬间,喷出三道黑色火柱,火柱撞在清气屏障上,屏障应声碎裂,黑色的戾气如同潮水般顺着缺口涌入,所过之处,赤红的熔岩都化作灰黑色的焦土。
叶苍脚尖点地,剑光如流星般撞向当先的戾骨兽。赤金色的剑气斩在凶兽黑甲上,迸出刺眼的火星,却只留下浅浅的白痕。戾骨兽吃痛咆哮,甩动布满骨刺的尾巴抽向叶苍,叶苍侧身闪避的瞬间,衣袖被尾尖扫到,立刻冒出黑烟——这凶兽的骨刺上竟还残留着戾核的蚀灵毒。
“护林蛇,用灵息缠它的关节!”叶苍长剑回旋,剑气在凶兽周围织成光网,“这些老东西的甲胄虽硬,关节处是弱点!”幼蛇们立刻散开,绿色的灵息顺着戾骨兽的四肢关节钻去,凶兽动作果然一滞。叶苍抓住机会,将全身灵力灌注剑尖,剑气突然暴涨数丈,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凶兽关节,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戾骨兽的前肢关节应声碎裂,庞大的身躯轰然跪倒在岩浆边。
但更多的戾骨兽正从岩浆中爬出,粗略一数竟有十余头。叶苍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他急忙激活传声玉:“叶天!魔界边界失守!戾骨兽突破屏障了!请求支援!”
此时的九界谷,王老汉正蹲在麦田里检查新谷的长势。九色谷穗在晨风中轻摇,饱满的谷粒泛着健康的光泽,田埂下的光虫群发出规律的荧光,一切都透着安宁。可当他指尖触碰到土壤时,突然感觉到一阵异常的震动,震源并非来自地底,而是从人界与妖界交界的方向传来。
“这动静不对。”王老汉扛起锄头站起身,天边突然卷起一道灰黑色的烟尘,烟尘中隐约传来狐崽的惨叫。他瞳孔骤缩——那是妖界竹林的方向!王老汉刚要催动农耕灵息,麦田里的新谷突然集体倒伏,无数长着翅膀的虫兽从地底钻出,它们比之前的蚀土虫大上三倍,翅膀振动时发出刺耳的嗡鸣,正是被戾骨兽气息吸引来的“蚀灵飞蝗”。
“这群孽障还敢来!”王老汉抡起锄头砸向虫群,土黄色的农耕灵息在身前炸开,将飞蝗震飞出去。但飞蝗数量太多,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它们啃食谷穗的速度极快,半亩麦田转瞬就被啃成光杆。王老汉急中生智,将陶罐里的灵泉水泼向空中,同时将燃烧着九色火焰的谷种撒向虫群:“让你们尝尝新谷的厉害!”
灵泉水在空中化作水雾,九色火焰遇水非但不灭,反而爆发出更盛的光芒,火焰中混着的稻香与竹韵形成天然的驱虫屏障。飞蝗撞在屏障上,翅膀立刻被火焰点燃,纷纷坠落在麦田里。可王老汉刚松口气,就见妖界方向的烟尘越来越近,烟尘中竟裹着数十只体型庞大的“戾化狐”——原本灵动的狐崽被戾气感染,皮毛变得灰黑,爪牙泛着绿光,正疯狂冲撞着人界的灵脉屏障。
“凌清涵!妖界出事了!”王老汉对着传声玉大喊,锄头柄被他握得咯咯作响,“戾化狐快冲破人界边界了!孩子们都在麦田附近!”
同心镜前的凌清涵脸色煞白,镜中九界的影像同时出现异动:佛界莲池的莲花正在成片枯萎,莲台符文闪烁不定;北溟冰原的裂缝中喷出黑色冰雾,冰灵们的冰甲上结着灰黑色的霜;修罗界的沙枣林突然塌陷,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洞;人界与妖界交界的屏障上,已经布满了戾化狐抓出的爪痕,孩子们正举着燃烧的谷穗,试图驱赶靠近的凶兽。
“九界灵脉在共振下跌!”凌清涵指尖的莲露不断滴落镜面,试图稳住灵息波动,“是戾骨兽在吞噬边界灵脉!它们每突破一处屏障,戾核残片的气息就会增强一分!”镜中突然传来沙华的怒吼——修罗界的黑洞中爬出了数头戾骨兽,沙华正用沙玉布下的沙阵苦苦支撑,沙阵边缘的符文已经开始崩解。
阿桃的灵泉边,界螺壳的光丝突然剧烈震颤,泉水中的浮萍影像扭曲变形,画面里的九界生灵身上都浮现出更深的黑纹。她将掌心按在界螺上,试图用共生心火净化,可光丝刚触及影像中的黑纹,就被一股狂暴的戾气震回。“戾骨兽的戾气里有戾核的本源印记!”阿桃对着传声螺急喊,掌心的黑纹因灵力透支而发烫,“它们在同步污染九界灵息!叶天哥哥,必须先毁掉戾骨兽的灵核!”
叶天收到消息时,正带着根脉印赶往魔界边界。沿途的灵息网剧烈波动,光丝上的光点不断熄灭,那是被戾气吞噬的生灵灵息。他掌心的根脉印突然爆发出金光,金光中浮现出九界的灵脉分布图,魔界、妖界、修罗界的边界处,正闪烁着刺眼的红光——那是戾骨兽聚集的位置。
“沙华守住修罗界缺口!王老汉用人界灵脉缠住戾化狐!”叶天对着传声玉快速下令,剑光劈开迎面而来的黑雾,“叶苍,我五分钟后到魔界边界!集中火力先杀带头的戾骨兽!”
冲进魔界边界的瞬间,叶天被眼前的景象惊住:叶苍浑身是伤,左臂被戾骨兽的毒液灼伤,焦黑的皮肉下露出白骨;护林蛇幼崽们结成的清气结界已经缩小到三丈范围,结界外的岩浆河上,漂浮着数十具护林蛇的尸体;三头戾骨兽正疯狂撞击结界,每一次撞击都让结界的光纹暗淡一分。
“你可算来了!”叶苍咳出一口血沫,剑光都开始颤抖,“这些老东西的灵核藏在心脏位置,黑甲下面的白毛处是弱点!”叶天没有废话,根脉印的金光骤然暴涨,九色灵息在他身后凝成巨大的光翼,光翼扇动的瞬间,无数光刃射向戾骨兽。
“九界灵息,合!”叶天一声断喝,人界的稻香、妖界的竹风、佛界的莲香、魔界的焰气在剑光中汇聚,形成一道九色光柱。光柱穿透戾骨兽的黑甲,精准击中它心脏位置的白毛处,凶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在光柱中寸寸崩解,化作漫天黑灰。
解决掉一头戾骨兽,叶天立刻冲向结界,将根脉印的金光注入结界:“叶苍,带幼崽退到后面!我来开路!”他指尖结印,光纹顺着岩浆河蔓延,所过之处,暗紫色的岩浆重新变回赤红,戾气被金光逼退三尺。护林蛇幼崽们立刻顺着光纹游走,绿色的灵息与金光交织,在岩浆河上筑起一道临时的光桥。
此时的人界麦田,王老汉正与戾化狐缠斗。他将新谷种撒向空中,谷种落地生根,瞬间长成数丈高的光禾,光禾的叶片如同利刃,将靠近的戾化狐扫飞出去。但戾化狐数量太多,它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利爪不断撕裂光禾的根茎。危急时刻,麦田里的孩子们突然举起手中的传声玉,将自己的灵息注入玉中,玉光连成一片,化作巨大的光罩护住麦田。
“好样的娃娃们!”王老汉大笑一声,将最后一罐灵泥掷向戾化狐群,“老汉我陪你们玩到底!”灵泥落地炸开,九色光焰中竟长出无数带刺的藤蔓,藤蔓缠住戾化狐的四肢,光焰顺着藤蔓蔓延,将戾化狐身上的戾气一点点灼烧干净。那些被净化的狐崽渐渐恢复神智,虽虚弱不堪,却立刻加入守护麦田的行列。
修罗界的沙枣林里,沙华的沙阵已经缩小到十丈范围。三头戾骨兽正用利爪刨挖沙阵,沙玉悬浮在他头顶,发出濒死的哀鸣。就在沙阵即将崩解的瞬间,沙地里突然冒出无数沙金色的光丝,光丝缠住戾骨兽的四肢,将它们牢牢钉在原地——是凌清涵引导着九界孩童的灵息,顺着灵息网送到了修罗界。
“来得正好!”沙华猛地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羊皮卷上,卷面上的符文瞬间亮起,“沙玉,结镇灵阵!”沙玉爆发出刺目的金光,沙阵突然翻转,将三头戾骨兽倒扣其中,沙粒如同潮水般涌入凶兽口鼻,将它们的灵核彻底碾碎。沙华瘫坐在沙地上,看着沙阵中消散的戾气,终于松了口气。
当叶天和叶苍合力清除最后一头戾骨兽时,魔界边界的清气屏障已经开始自我修复。护林蛇母蛇拖着伤体从岩浆深处爬出,绿色的灵息注入屏障,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叶苍靠在崖壁上喘息,看着岩浆河上渐渐消散的黑雾,突然笑出声:“这些老东西,再来多少都不够杀的。”
叶天望着九界谷的方向,掌心的根脉印重新亮起柔和的金光。九界的灵息波动渐渐平稳,同心镜中传来凌清涵带着哭腔的笑声:“守住了!人界麦田守住了!妖界的戾化狐被净化了!佛界的莲花重新开了!”
晨光穿透云层,照在布满伤痕的边界崖壁上。叶苍用剑支撑着站起身,叶天将一瓶灵泉水递给他;王老汉在麦田里清点着新谷的损失,孩子们围在他身边,递上自己的灵息凝结的光珠;沙华在修罗界修补沙阵,沙玉重新发出温润的光泽;阿桃的灵泉边,界螺壳的光丝正缓慢修复着被戾气污染的部分。
虽满身伤痕,虽硝烟未散,但九界生灵的眼中都燃着不灭的光。叶天握紧掌心的根脉印,知道这场战斗不是结束,戾核的余孽仍在暗处窥伺,但只要九界同心,再汹涌的戾潮,再凶猛的凶兽,都挡不住他们守护家园的决心。
远处的裂界渊深处,黑雾再次翻涌,隐约有更恐怖的咆哮声传来,但这一次,九界谷的方向,亮起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的光。那是生灵们用鲜血与灵息筑起的防线,是九域烽烟中,永不熄灭的希望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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