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失衡之主

　　新裂纹里的黑暗像活物般涌动，一道比黑影更凝实的灰黑轮廓缓缓浮起——没有四肢，没有五官，只有一团不断收缩膨胀的能量体，表面缠绕的黑纹粗如手臂，每一次颤动，蚀界核心的地面就会下陷一分。那股冰冷的气息刚散开，跪在地上的两个光团就开始发抖，连之前嚣张的气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大人？”左侧的光团声音发颤，想往后退，却被那股气息死死钉在原地，“您怎么会亲自来？”

　　“废物。”能量体发出的声音不像之前的脆响或沉雷，而是像无数块冰相互碰撞，冷得刺骨，“连个半吊子传承者都搞不定，还需要我来收拾烂摊子。”话音刚落，两道灰光从能量体中射出，精准穿透两个光团的核心。光团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化作两道灰烟，被能量体吸了进去——它竟在吞噬自己的同类！

　　叶天瞳孔一缩，握紧长刀的手更紧了。他能清晰感受到，能量体吞噬光团后，气息又强了一分，连周围的失衡力都变得更狂暴。这才是失衡者真正的首领，之前的光团和黑影，不过是它的棋子。

　　“你就是叶天？”能量体的“目光”落在叶天身上，灰黑轮廓微微收缩，“能掌控制衡之力，还能唤醒蚀界之根的净化力，有点意思。”它缓缓飘向叶天，每靠近一步，周围的空间就扭曲一分，“把魂印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成为失衡者的一员，不用死。”

　　“我对当怪物没兴趣。”叶天往后退了半步，将噬邪护在身后——噬邪只剩一小团黏液，此刻正虚弱地贴在他的手臂上，“你们破坏蚀界的平衡，害死那么多人，我只会杀了你们。”

　　“杀我？”能量体嗤笑一声，灰黑轮廓突然暴涨，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对着叶天拍来。这一掌没有花哨的轨迹，却带着绝对的力量压制，连魂印的金芒都开始剧烈晃动，像是随时会被拍碎。

　　叶天没有硬接，他猛地旋身，长刀在身前划出一道灰金色的弧光——这次不再是单纯的斩击，而是将魂印的平衡之力、蚀界之根的绿光，还有体内的灰光揉在一起，凝成一道“盾刃”。手掌拍在盾刃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叶天被震得往后滑出数步，脚掌在地面犁出两道深沟，嘴角再次溢出鲜血，可盾刃依旧没碎。

　　“还挺硬。”能量体微微停顿，似乎有些意外，“不过，你能撑多久？”它再次抬手，这次不再是手掌，而是无数道灰黑色的尖刺，从四面八方射向叶天，连蚀界之根的方向都没放过——它要断了叶天所有的退路。

　　叶天眼神一凛，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被动防御。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剩下的本源尽数注入魂印，眉心间的金芒突然变得极其刺眼，连能量体的灰光都被压下去几分。“魂印·平衡域！”叶天低喝一声，灰金色的光芒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形成一个直径十丈的领域。

　　领域内，那些射来的尖刺突然停在半空，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定住。更诡异的是，周围狂暴的失衡力，竟开始在领域内缓缓流动，不再肆意破坏——这是平衡域的能力，能暂时稳定失控的力量，哪怕是失衡者的力量也不例外。

　　能量体的轮廓猛地一凝，显然没想到叶天能使出这样的领域：“平衡域……你竟能领悟到这一步！”它不再保留，灰黑轮廓剧烈翻滚，将周围九道裂纹里的失衡力全部引了过来，在领域外凝成一道厚厚的灰黑色屏障，“既然你想稳定，那我就让这里彻底失衡！”

　　屏障开始收缩，不断挤压平衡域的范围。叶天能感受到，领域内的平衡之力正在快速消耗，魂印的金芒也越来越暗。他咬紧牙关，将蚀界之根传来的绿光尽数注入领域，勉强维持着范围，可体内的灰光却再次躁动起来——这次，灰光不再是呼应能量体，而是在平衡域的影响下，开始慢慢变得“温顺”，像是要融入平衡之力中。

　　“这是……”叶天心中一动，他突然意识到，体内的灰光不是纯粹的毒，而是“未被驯服的失衡力”。之前他一直想压制或驱逐，却忽略了平衡之力本就能容纳失控的力量，只要引导得当，灰光也能变成自己的力量。

　　他不再压制灰光，反而主动引导它们流向领域。灰光融入平衡域后，领域的颜色从灰金色变成了深金色，挤压领域的屏障竟开始微微松动！能量体察觉到不对，怒吼一声：“你敢同化失衡力？！”它猛地发力，屏障上的黑纹暴涨，对着领域狠狠撞来。

　　“砰！”领域剧烈颤动，无数道裂纹出现在领域表面。叶天闷哼一声，体内的经脉像是被撕裂，可他没有停，反而加快了同化灰光的速度。就在领域即将破碎的瞬间，蚀界之根突然传来一道更强的绿光，顺着他的手臂涌入领域——蚀界之根竟在主动帮他！

　　领域的裂纹瞬间修复，深金色的光芒更亮，甚至开始反推屏障。能量体的轮廓剧烈晃动，显然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不可能！蚀界之根明明快被失衡力缠死了，怎么还能发力？”

　　叶天没有回答，他能感受到，蚀界之根的绿光中，藏着一丝微弱的“意识”——那是初代蚀界之主留下的意志，一直在守护蚀界，之前之所以虚弱，只是因为没找到能借力的人。而现在，他的平衡域，成了这股意志的“载体”。

　　“既然你不肯交魂印，那就别怪我了。”能量体彻底暴怒，灰黑轮廓突然炸开，化作一道巨大的灰黑色漩涡，比之前黑影的漩涡大了三倍，对着平衡域和蚀界之根同时吞噬而来，“失衡·归一！”

　　漩涡的吸力极强，平衡域的光芒开始快速黯淡，连蚀界之根的绿光都被吸得微微倾斜。叶天知道，这是能量体的终极手段，一旦被吞噬，他和蚀界之根都会被转化成失衡力，到时候整个蚀界都会彻底失衡。

　　“拼了！”叶天眼中闪过决绝，他猛地将平衡域收缩，不再防御，而是将所有力量凝成一道深金色的长刀，握在手中。这把刀比之前的任何一次攻击都要凝练，刀身上的绿光和灰光交织，甚至能看到细小的平衡纹路在流转——这是他目前能使出的最强一击。

　　“魂印·平衡斩！”叶天纵身跃起，对着漩涡中心，狠狠劈下。深金色的刀芒划破空气，与漩涡碰撞在一起。没有巨响，只有一片死寂——刀芒竟直接刺入了漩涡中心，漩涡的转速瞬间减慢，表面的黑纹开始断裂。

　　能量体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漩涡剧烈颤动，像是随时会崩解。叶天心中一喜，刚想再加把劲，却突然发现，眉心间的魂印竟开始发烫，一道陌生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小心……它在引你入套……”

　　这道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既不是他的声音，也不是能量体的声音，更不是蚀界之根的意志。叶天心中一凛，刚想收回刀芒，却发现漩涡中心突然爆发出一道极强的吸力，将他的刀芒和他的身体一起往里面拉——能量体果然在装弱！

　　“哈哈哈……你终于上当了！”能量体的声音再次响起，漩涡中心浮现出一道灰黑色的印记，与叶天眉心间的魂印竟有几分相似，“只要把你吸进漩涡，我就能彻底融合魂印，到时候，连平衡之力都会归我掌控！”

　　叶天奋力挣扎，却根本无法挣脱吸力。他看着漩涡中心的印记，又想起脑海中那道陌生的声音，心中充满了疑问：那道声音是谁发出的？魂印和能量体的印记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而更让他心惊的是，漩涡中心的印记开始发光，竟在缓慢地与他的魂印产生共鸣——一旦共鸣完成，他就真的完了。

　　就在这时，贴在他手臂上的噬邪突然动了。它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化作一道灰光，钻进了他的眉心间，与魂印的金芒融合在一起。魂印的金芒瞬间暴涨，竟暂时挡住了与陌生印记的共鸣。可这只是暂时的，漩涡的吸力还在增强，叶天的身体已经开始慢慢靠近漩涡中心。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灰黑印记，感受着魂印中噬邪微弱的力量，心中第一次产生了迷茫——那道陌生的声音是谁？他该怎么破解眼前的死局？而漩涡中心的能量体，似乎已经胜券在握，发出了得意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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