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春日的颜色

　　“?...?...?...?...”

　　《小星星》熟悉的旋律在白林的手下响起。

　　男孩的眼睛闪着喜悦的光芒，细细聆听着这一段段旋律。

　　每一次摁下琴键，都有着一次灵魂的震颤，心脏的鼓动，彼此共鸣。

　　“咔擦。”

　　父亲推开了琴房的门走了进来，手心里牵着一个穿着素色连衣裙的小女孩。

　　浅绿色头发，表情淡漠，神色平静。

　　女孩安静得过分，连睫毛都不曾颤动，宛如一具人偶，任由父亲牵着她的手。

　　看上去，似乎和白林差不多年纪。

　　白林好奇地看着她，视线始终保持在她浅绿色的头发。

　　浅绿色，白林最喜欢的颜色，也是母亲最喜欢的颜色，象征着春日，此刻在人偶般安静的少女发间生长。

　　“小林，”父亲走到他的身旁，温热的掌心落在他肩头，轻声说道：

　　“这是若叶睦，以后就和你一起学钢琴了。”

　　白林点点头，视线转移到若叶睦淡金色的眼睛上。

　　「若叶睦？」

　　「和头发一样的名字呢。」

　　呆呆的若叶睦回过了神，看到了眼前的男孩，琉璃般的淡金色眸子从男孩身上移到钢琴上，又移回男孩注视着她的眼睛上。

　　“小睦，这位是白林，你以后一起学钢琴的伙伴。”

　　若叶睦平静地点点头。

　　“好的，老师。”

　　「白？」

　　「老师的孩子吗？」

　　这是白林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像清冷的风铃在被春风吹拂着。

　　父亲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两位互相对视着，一句招呼都没打的孩子。

　　「都是不喜欢交流的孩子啊。」

　　父亲牵起了白林的手，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另一只手中的小手上。

　　两只小小的手在父亲大大的手中握在了一起。

　　父亲松开手，拍了拍二人的后背。

　　“好了，这样就算打招呼了，你们现在是朋友了。”

　　若叶睦怔怔地看着握在一起的手，淡金色的瞳孔闪过一丝困惑。

　　“朋友？”

　　「是指和祥一样的存在吗？」

　　“是的，朋友。”父亲笑着回应道，然后稍微用点力拍了拍白林的后背。

　　白林被拍得浑身一震，露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你好。”

　　若叶睦不解地看着这位满脸不情愿的男孩，明明不喜欢，却还是要交流。

　　“不情愿的话，可以不打招呼的。”

　　“额。”白林整个人都凝固了，他收回手，脸颊微微鼓起。

　　虽然他确实有些不情愿，但被当面拆穿，果然还是会生气。

　　“生气了？”若叶睦微微歪头。

　　「明明这个人就是这么想，为什么会生气？」

　　「真是一个好奇怪的人。」

　　奇怪的女孩如此想着。

　　“没有！”白林偏过了头，不想理会明明是温暖的浅绿色头发，说话却如此犀利的女孩。

　　若叶睦更加困惑了。

　　「明明生气了。」

　　她突然想到丰川祥子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感觉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话，就给他一颗糖果吧。”

　　丰川祥子在她的记忆中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然后将几颗抹茶糖果塞到她的手中。

　　若叶睦若有所思地掏了下口袋，拿出了一颗抹茶糖果，把手往前伸：

　　“给你。”

　　白林看着女孩掌心的绿色抹茶糖果呆了一下。

　　白皙的掌心上躺着和女孩头发颜色一致的糖果。

　　“那......”白林有些犹豫地伸出手，还没等他完全伸出手，就被若叶睦将糖果塞到他的手里。

　　白林捏起抹茶糖果，将其和若叶睦的发色比对着。

　　「感觉......」

　　「完全一样啊！」

　　若叶睦皱起眉头，看着白林怪异的眼神，总感觉他没在想什么好事。

　　却还是没说什么。

　　对若叶睦来说，表达出自己的想法这件事，好累。

　　男孩和女孩的初次见面画上了一个不算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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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月之森贵族小学门口。

　　白林攥紧母亲的手掌，目光掠过母亲另一侧牵着的若叶睦。

　　“她为什么也在？”

　　“为什么不在？”若叶睦仰起脸，晨光照在她精致的脸上。

　　「难道说？」

　　若叶睦又一次掏了下口袋，再一次递出了抹茶糖果：

　　“还要吗？”

　　“不对不对！”白林摇着头，拒绝了若叶睦的糖果，解释道：

　　“我是问你的父母呢？”

　　若叶睦淡金色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她们......没有空。”

　　平静的话语让白林的瞳孔有些颤动。

　　「是这样吗？」

　　白林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上了些怜惜。

　　“不要这样看着我！”

　　若叶睦看着白林的眼神，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素来温吞清冷的声线难以抑制地拔高。

　　她说完，却是自己也被这陌生的声音慑住，她从未这样子说过话，这样大的情绪波动对若叶睦来说，好像还是第一次。

　　「好讨厌的人。」

　　若叶睦不自觉地鼓起脸颊，头一次将情绪明确地表达在脸上。

　　母亲一巴掌拍在了白林的后脑勺上，将若叶睦抱起，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小睦不要生气，小林没有那样子想。”

　　温热的掌心揉着若叶睦的后颈。

　　白林缩着脖子，露出讪讪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做错事了。

　　若叶睦将下巴搁在母亲肩头，不满地瞥了一眼缩着脖子的白林，将头撇到一边，不去看他，脖颈弯出倔强的弧度。

　　......

　　午休时间。

　　白林来到若叶睦的座位前。

　　他的耳尖有些发烫，伸出了手，没有说话。

　　若叶睦抬眸，看着伸到眼前的手。

　　“有什么事吗？”

　　声音清冷不带任何情绪。

　　若叶睦感觉，这个讨厌的男孩，是不是又在找她要糖果？

　　“不是要糖果啦。”

　　白林看到若叶睦又要掏口袋，连忙制止，有些羞涩地开口道：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玩？”

　　「玩？」

　　这个词在若叶睦舌尖转了个圈，她的眸中闪过微光，伸出手握住了白林的手，站了起来。

　　「去哪里？」

　　若叶睦用眼神发出疑问，盯得白林有些发颤。

　　“就在学校里走走吧。”白林握着若叶睦冰凉的小手，做出了回应。

　　二人开始漫无目的地在校园游荡，没有任何交流，只是走在一起。

　　“你喜欢什么？”白林的眸子微亮，提出的问题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喜欢什么？」

　　若叶睦注视着前方的绿植，默默地摇了摇头，然后开口了：

　　“我知道我讨厌什么。”

　　“讨厌什么？”白林好奇地发出疑问。

　　“我讨厌......”若叶睦的视线转移到白林的身上，轻声说道：

　　“你。”

　　（等下两三点还有一章，要迟一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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