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萧秋水和李沉舟4

　　萧秋水从林间回来时，手里把玩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牌。

　　李莲花注意到他指尖有金光流转，不由问道：“秋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啊？这个啊——”萧秋水随手一抛，玉牌在空中化作点点星光，“是某个不长眼的家伙的命牌。”

　　李沉舟抬眼：“方多病？”

　　萧秋水笑嘻嘻地点头，变回正常大小跳到李莲花身边：“二哥别担心，我就是让他体验一下因果循环的滋味~”

　　李莲花手中的茶杯突然泛起涟漪。不知为何，他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咳咳咳——”

　　方多病从剧痛中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狭小的木床上。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窗外传来丫鬟的低语：“少爷的病又加重了……”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腿毫无知觉！

　　“怎么会……”方多病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触手是凹陷的脸颊和突出的颧骨。

　　赫然是他曾经最最病弱的感受！

　　他明明没有背叛……可魂魄像撕裂一样痛苦……他真的背叛了吗？

　　不！！！

　　没有！！！

　　李莲花……李相夷……师父？

　　不！不是，死莲花不是师父！

　　李莲花明明骗了他，他一开始就在耍他！！！

　　他才不要认他当师父！！！

　　他拼命的捶自己的腿，“啊啊啊！！！”“为什么，李莲花，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为了李相夷拼命吃药才好了，你凭什么让我变回这个废物样子！！”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方多病一双大得吓人的牛眼猛地抬头，满目阴戾。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枯瘦男子被推进来，正是双腿尽断、武功全废的单孤刀！

　　“单，单孤刀……”方多病头的巨痛和各种麻燥让他得声音嘶哑。

　　单孤刀眼中满是怨毒：“废物！要不是你办事不力，我们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也疯狂捶打自己萎缩的双腿，“李相夷……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方多病突然明白了——这是比死亡更残酷的惩罚。

　　萧秋水不仅让他回到最虚弱的时候，还把单孤刀的腿也废了！好让他们父子在痛苦中互相折磨。

　　方多病扫下桌上的物品，暴躁的怒吼，“滚！你滚，都是你这个忘恩负义畜生！”

　　单孤刀气得猛拍扶手，拎起旁边一条物件就揍向方多病。

　　“废物！！你这个逆子！！！”

　　“啊！我跟你拼了！！！”

　　……

　　日复一日的折磨中！

　　清晨，丫鬟战战兢兢地端来汤药：“少爷，该……该喝药了。”

　　方多病闻着那熟悉的苦涩味道，胃里一阵翻腾。

　　这碗药他喝了十年，比谁都清楚它有多难以下咽。

　　“滚！”他一掌打翻药碗，瓷片碎了一地。

　　丫鬟吓得跪地磕头：“少爷饶命！老爷说了，您不喝药就要打死奴婢……”

　　方多病愣住。因果咒不仅让他回到最病弱的时候，似乎还放大了他性格中最暴戾的部分。

　　“拿……拿来……”他咬牙道。

　　新熬的药更加苦涩，方多病强忍着灌下去。药效发作时，全身如万蚁啃噬——这是当年大夫用来刺激他腿部知觉的虎狼之药。

　　这次，他不为李相夷，不为李莲花，他要为他自己站起来，再次拿起剑！！

　　隔壁院落传来单孤刀的惨叫。

　　每日的药浴对废人而言如同酷刑，滚烫的药水会让皮肤溃烂再生，周而复始。

　　"李相夷……我要你……啊！！！"单孤刀的咒骂很快变成惨叫。

　　方多病蜷缩在床上，冷汗浸透衣衫。

　　他突然想起李莲花——那个被他背叛的人，曾经也是这样日复一日地忍受碧茶之毒的折磨吗？

　　冬至那日，府中来了位不速之客。

　　“方大人，令郎的病……老夫实在无能为力。”老大夫颤声道。

　　方则仕如今已是满头白发。他疲惫地摆手：“有劳先生了。”

　　单孤刀突然推着轮椅冲进来，眼中布满血丝：“庸医！治不好我儿子。也治不好我！我要你全家陪葬！”

　　老大夫吓得连连后退。方则仕皱眉：“单兄，慎言。”

　　“慎言？”单孤刀突然从轮椅暗格抽出一把匕首，“都怪你，一点用都没有，我差点就当上皇帝了！我早杀了你！”

　　寒光闪过，方则仕胸前绽开一朵血花。

　　“父亲！”方多病惊呼。

　　方则仕踉跄后退，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匕首。

　　单孤刀疯狂大笑，却被突然冲进来的侍卫按倒在地。

　　“关进水牢。”方则仕咬牙道，“每日……加倍药浴……”

　　方多病眼睁睁看着生父被拖走，养父重伤倒地。

　　因果咒在眉心灼烧，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他背叛李莲花的报应。

　　他病弱得连呼吸都艰涩无比。

　　他哑着声像个地狱来的恶鬼，“李莲花！！！我恨你恨你恨你，你为什么害成我这样！我明明已经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练剑了——”

　　“啪嗒。”

　　李莲花手中的棋子突然掉落。

　　他心头没来由地一颤，仿佛听见有人呼唤他的名字。

　　“二哥？”萧秋水歪头看他，“你怎么啦？”

　　李莲花摇头：“没事...就是突然有些难受。”

　　李沉舟与萧秋水交换了一个眼神。

　　萧秋水变出一杯雪山大白牛牛奶：“二哥尝尝这个！我们都爱喝的。”

　　李莲花被转移了注意力，笑着接过牛奶。

　　窗外，莲花楼的昙花在月光下静静绽放。

　　远处某个水牢里，单孤刀正在药水中痛苦哀嚎，他的皮肤没有一寸完好的，在药水下，皮开肉绽。

　　鲜血淋漓，皮肉翻滚，比之碧茶之毒，更痛百陪千陪，还死不了……

　　病榻上，方多病咳出一口鲜血，眼中满是绝望……

　　莲花楼

　　萧秋水咬了口糕点，眯眼笑了。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才是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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