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邢道荣与沙摩柯闻言色变，霍然起身。

　　“曹树这厮，不去打巴丘，竟先犯我武陵！”

　　二将切齿怒骂。

　　对视一眼后，立即传令整军回援。

　　众将俱惊。

　　吕玲绮急道：“你两部合计三万兵马，若撤走，巴丘如何防守？”

　　“这分明是曹树的调虎离山计，岂能中计！”

　　西元938年

　　朱然振臂高呼。

　　沙摩柯与邢道荣面现踌躇。

　　邢道荣愁眉不展：\"帐下儿郎皆出自武陵，若见故土遭劫而主帅按兵不动，叫我如何服众？实乃不得已。\"

　　\"五溪十万老弱俱在武陵，魏狗若破城必行屠戮！\"沙摩柯握紧战斧。

　　吕玲绮等将领焦灼难言，只得将目光投向帐中白袍老者。

　　\"好个围魏救赵。\"司马徽抚须轻叹，\"曹树用兵如神，老夫今日领教了。\"

　　忽而长身玉立：\"既然二位将军决意回援，老夫便同往武陵。\"

　　满帐哗然。

　　\"若先生离去，巴丘防务......\"吕玲绮急道。

　　\"甘宁水师尚在夏口，曹树至少五日才能攻城。\"司马徽眼中精光闪烁，\"待老夫助金太守剿灭黄忠部，既可解武陵之围，又能挫敌锋芒——此乃一石二鸟。\"

　　众将恍然，邢道荣击掌赞道：\"先生此计大妙！\"

　　暮色中，三万大军悄然离营。铁甲映着残阳，向西疾驰而去。

　　江陵城，州府大殿。

　　\"太子殿下，锦衣卫急报，巴丘叛军分出三万兵力，正向武陵行进。\"赵云快步进殿禀报。

　　曹树闻言转向庞统：\"士元兄的调虎离山之计奏效了。\"

　　庞统轻摇羽扇：\"叛军兵力减至四万，待甘宁水军抵达，我军便可渡江强攻巴丘。\"

　　曹树举杯痛饮。

　　\"殿下，另据锦衣卫探查，水镜先生司马徽已随邢道荣等人同赴武陵。\"赵云继续禀报。

　　曹树手中酒杯一顿。

　　\"恩师这是要反将一军，在武陵围歼黄老将军！\"

　　庞统神色凝重：\"司马先生用兵如神，黄将军恐有危险。\"

　　\"好在有锦衣卫及时察觉。\"曹树冷笑，\"子龙，速调三千豹骑，随我驰援武陵！\"

　　\"末将遵命！\"

　　当夜，曹树率铁骑渡江追击。

　　......

　　沅水之滨，壶头山麓。

　　黄忠率万人大军沿沅水西进，两侧山势渐窄。

　　\"穿过这段峡谷，再行二十里便是沅陵。\"魏延指着前方说道。

　　黄忠冷笑：\"金旋连战连败，如今退无可退，看他还能逃往何处！\"

　　黄忠挥刀高喊：“全速前进！必须在天黑前将沅陵城围住！”

　　魏军士气高涨，步伐整齐地向前推进。

　　山坡左侧，金旋与司马徽正冷笑着注视下方行进的魏军队伍。

　　“先生果然料事如神！我军佯装败退，这黄忠果然中计追进了埋伏圈！”金旋拱手赞叹。

　　司马徽淡然道：“若曹树在此未必能成，可惜这老将虽勇猛却无谋略，贪功冒进中计也在情理之中。”

　　“黄忠乃魏国名将，当年威震荆州！”

　　“若能取其首级，歼灭这支魏军，必能大挫敌军锐气！”金旋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司马徽微微一笑：“那就不必再等，请太守下令吧。”

　　金旋立即扬鞭大喝：“击鼓！全军出击！”

　　震天战鼓骤然响起，打破山间宁静。

　　壶头山中突然涌现上万武陵将士。

　　“儿郎们随我杀敌！”邢道荣抡起巨斧，怒吼着冲下山坡。

　　与此同时，沅水芦苇丛中窜出万余五溪勇士。

　　“让魏军见识五溪男儿的厉害！”沙摩柯舞动狼牙棒策马冲锋。

　　两路伏兵同时杀出，夹击魏军。

　　“有埋伏！”

　　黄忠猛然勒住战马，魏军将士纷纷停下脚步。

　　只见漫山遍野的敌军正从两侧包抄而来。

　　魏军后退连连，实为圈套，敌军早有筹谋！

　　黄忠目光一沉，猛然警醒。

　　虽知陷入危局，他却镇定如常，战刀一挥，厉声喝道：“莫乱！各部速聚，结阵御敌！”

　　军令传遍，旗帜翻飞。

　　万余魏卒临危不乱，迅速聚为百人小队，互为犄角，结成铁桶之阵。

　　“轰隆——”

　　敌潮如洪，倾泻而至。

　　血溅三尺，哀嚎遍野。

　　谷中厮杀骤起，刀光剑影，惨烈异常。

　　魏卒不愧精锐，纵被分割数十段，仍死战不退，竭力抵挡。

　　叛军虽占优势，一时竟难以击溃魏军。

　　——

　　山坡上，司马徽将战况尽收眼底。

　　他捻须叹道：“换作寻常兵马，早已溃不成军，魏卒竟能死战至此，曹树麾下，果真虎狼之师！”

　　“再精锐又如何？迟早全军覆没！”金旋冷哼。

　　司马徽笑而不语，继续观赏这场精心布下的杀局。

　　——

　　谷道之中，魏军已入绝境。

　　兵力悬殊，遭敌分割，首尾难顾。

　　叛军狂攻之下，魏军军阵接连告破，伤亡惨重，败象已现。

　　“誓死效魏！”

　　黄忠怒喝振威，提振士气。

　　他稳坐阵中，铁胎弓满月 ** ，箭箭夺命，敌卒应弦而倒。

　　数十步外——

　　沙摩柯锁定黄忠，暴喝道：“老匹夫！纳命来！”

　　狼牙棒横扫千军，七八魏卒当场血肉横飞！

　　“蛮夷放肆！”黄忠目光如电，张弓搭箭，直指敌酋。

　　黄忠怒火中烧，收起铁弓，策马扬刀冲杀而来。

　　两骑猛烈相撞。

　　\"铛铛铛！\"

　　瞬息之间，双方已交手七回合。

　　黄忠武艺超群，身为五虎上将，实力已接近半步武圣。

　　七招过后，沙摩柯渐显颓势，被黄忠压制。

　　\"老家伙，真有两下子！\"

　　沙摩柯暗自咬牙，这才意识到低估了对手。

　　但他毫无惧色，挥舞狼牙棒疯狂进攻，毫不吝惜力气。

　　黄忠虽武艺高强，毕竟年事已高，体力不支。

　　沙摩柯凭借年轻力壮，不惜耗费气力猛攻，竟与黄忠战成平手。

　　转眼三十回合过去。

　　黄忠仍占据上风，优势逐渐扩大，不出三十招必能取胜。

　　但四周魏军形势令黄忠忧心如焚。

　　无数魏军将士接连倒下，身边士兵越来越少。

　　如此下去，很快就要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

　　届时即便击败沙摩柯，也难以突围。

　　\"我黄忠，难道要命丧于此？\"

　　黄忠暗自咬牙，心有不甘。

　　\"荆南大将邢道荣在此，黄忠老儿，纳命来！\"

　　一声狂妄的吼叫骤然响起。

　　黄忠侧目望去，只见一名武将挥舞战斧，斜刺里杀来。

　　\"听闻那邢道荣有万夫不当之勇，若与沙摩柯联手，我恐怕难以抵挡！\"

　　黄忠眉头紧锁，心中震动。

　　千钧一发之际。

　　突然！

　　东面方向尘土飞扬，地动山摇。

　　原本围攻魏军的叛军如蚁穴溃散，四散奔逃。

　　一支铁骑势如破竹，突然杀入乱军之中。

　　\"魏\"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铁骑突现！是魏国精锐豹骑！莫非是太子殿下派来的救兵？

　　黄忠浑身一震，眼中死灰复燃，迸发出狂喜之色。他原以为陷入重围，今日必将命丧邢道荣与沙摩柯联手之下。谁知绝境之际，魏国援军竟如神兵天降。

　　\"不可能！魏军铁骑怎会突然出现？\"邢道荣脸色骤变，慌忙勒住战马，竟忘了继续围攻黄忠。只见金色闪电破空而来，血染战戟所向披靡，叛军人头如麦穗般纷纷坠落。

　　\"是曹树！\"邢道荣失声惊呼，瞳孔急剧收缩。眼前那尊战神般的身影，不是曹树又是何人？

　　\"黄老将军，曹某来迟了！\"曹树纵声长笑，血戟开道直取黄忠。邢道荣正挡在必经之路上。

　　\"挡我者死！\"曹树一声雷霆怒喝，霸王戟挟着开山裂石之势横扫千军。邢道荣这才猛然惊醒。

　　\"什么西楚霸王再世！我邢道荣偏不信邪！\"他被激起凶性，暴喝声中抡起战斧迎击。戟斧相击的刹那，惊天爆响震彻四野，血雾弥漫间，邢道荣虎口崩裂，五脏俱损，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糟了！他的实力竟比传闻更可怕！\"邢道荣目眦欲裂，恐惧如潮水般淹没全身。眼看着战斧被生生斩断，血色戟锋已劈至面门。

　　\"轰！\"伴随着断裂之声，邢道荣连人带马被劈成两半。这骇人一幕让十余步外的沙摩柯魂飞魄散。

　　却说那邢道荣素有万夫不当之勇，竟叫曹树一合斩于马下，世间安得如此神威！

　　沙摩柯大惊失色，慌忙间一刀迫退黄忠，调转马头便朝荒僻处逃窜。

　　黄忠得以稍作喘息，然气力已竭，再难追击。

　　\"殿下怎来得这般及时？\"

　　黄忠急趋数步，迎向曹树，气息未匀却难掩喜色。

　　曹树轻抚战袍：\"锦衣卫密奏司马徽潜入武陵。此獠狡诈，恐老将军中计，特率豹骑渡江来援，幸未误事。\"

　　黄忠闻言顿悟，抱拳长揖：\"若非殿下料事如神，老臣早陷奸人彀中，此命休矣！\"

　　\"大魏栋梁，岂容有失！\"

　　曹树长戟破空，直指敌阵：\"老将军，可愿与孤再战沙场？\"

　　黄忠豪气陡生，白须飞扬：\"得随殿下征伐，乃老臣之幸！今日定要杀个痛快！\"

　　君臣二人长笑震天，双骑并出，所过之处敌首纷落。

　　魏军见太子亲临，士气如虹，转守为攻。三万叛军顷刻溃散，伏尸遍野。

　　山岗之上。

　　金旋面如土色，颤声道：\"先生，这...这...\"

　　司马徽羽扇凝滞，眉间阴云密布，哪还有半分世外高人的从容。

　　\"曹树小儿竟算准老夫行踪，此番棋差一着！\"

　　指节捏得发白，语气中既有愤懑又透出几分叹服。

　　\"如...如何是好？\"

　　金旋已方寸大乱。

　　司马徽猛挥羽扇：\"速归沅陵收拢残部，再图后计！\"

　　（第二百四十八回 计中计 水镜叹服）

　　金旋被迫下令撤军，清脆的鸣金声在峡谷中回响。叛军闻风逃窜，争先恐后奔向沅陵城。曹树率领步骑沿沅水追击，沿途三十里尸横遍野，叛军折损近两万之众。历经惨败，金旋残部终于撤回沅陵。

　　郡府内气氛肃杀，沙摩柯怒捶桌案：\"曹树屠我五千五溪勇士，此仇不共戴天！\"此时亲卫仓皇来报：\"魏军已分兵杀入五溪，正在搜捕各部！\"沙摩柯闻言色变，霍然起身：\"我即刻回师救援！\"

　　金旋大惊失色：\"邢道荣与郡兵尽殁，全仗五溪军守城，将军若去，沅陵危矣！\"沙摩柯抱拳道：\"族人安危为重，望太守见谅。\"司马徽寒声打断：\"将军此去非但不能救人，反会招致灭族之祸！曹树惯行屠戮异族之策，羌胡皆遭其毒手。若弃守沅陵，五溪诸部必遭灭顶之灾，将军独力岂能回天？\"

　　沙摩柯如遭雷击，冷汗涔涔，仍不甘道：\"难道坐视族人遭难？\"

　　曹树欲攻沅陵，必不会遣重兵搜捕你部。

　　你速令族人撤入深山，曹军不熟地势，必不敢追。

　　此番虽折损少许部众，你却能率军留守沅陵，助我守城！

　　唯有守住沅陵，击退曹树，方能解武陵之危，使你五溪族人免于灭族！

　　司马徽侃侃而谈，为其指明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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