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将军，梳洗已毕，请披甲吧。\"

　　黄月英捧起战甲，娴熟地为他穿戴。

　　曹树斜睨着她：\"还喊我将军？\"

　　黄月英先是一愣，随即会意，脸颊泛起红霞。

　　\"夫...夫君，\"她轻咬朱唇，羞赧道：\"妾身服侍您更衣。\"

　　曹树这才展颜大笑。

　　身着皇天始龙甲，他对门外亲卫高声道：\"传令诸将集结，即刻南下！\"

　　\"遵命！\"亲卫领命告退。

　　\"夫君要南下？不该北返吗？\"黄月英面露讶色。

　　\"北返？为何要北返？\"曹树按剑反问。

　　黄月英连忙解释：\"刘表已被重创，新野已克，南阳尽归曹氏，许都南境再无威胁。此时不该回师徐州与主公会合，共讨刘备么？\"

　　见她如此明理，曹树目露赞许。

　　\"月余便可解决刘备，时日尚宽。\"他沉声道：\"我要渡汉水，血洗襄阳！\"

　　此言令黄月英面色骤变。

　　一月之内连破张绣、新野已属奇迹，如今竟要染指襄阳？这般雄心，令她震惊无言。

　　\"安心等我归来。\"曹树轻抚她面庞，转身离去。

　　少年将军毫不拖泥带水，身影转眼消失在院门外。黄月英凝望他的背影，眸中泛起依依之色。

　　当日，曹军万人浩荡南下，直指樊城——这座汉水北岸的重镇，与襄阳隔江对峙，堪称最后的屏障。

　　刘琦率两万余兵马驰援襄阳，王威、刘磐等各路将领奉命集结于樊城，荆南老将黄忠亦领五千长沙军抵达。

　　荆州军力渐显雄厚之势，刘表积攒的家底终见成效。

　　曹树傲视刘琦，仅率万人压境，竟在城下安营扎寨。

　　连番败绩令荆州将士对曹树心生畏惧。

　　连续三日叫阵，刘琦始终避战不出。

　　樊城县衙内，刘琦神色凝重。

　　城外喝骂声不绝于耳，辱及先祖，刘琦虽贵为州牧之子、汉室宗亲，却只能忍气吞声。

　　\"曹贼猖狂至极！\"

　　刘琦拍案而起，几欲出战，终又强压怒火落座。

　　黄忠愤然 ** ：\"末将愿率长沙子弟与曹贼决一死战！\"

　　刘琦劝阻：\"老将军勇猛过人，但曹树善用奇兵，贸然出战恐中其计。\"

　　众将皆主守避战，黄忠无奈长叹。

　　堂中忽响起清朗之声：\"敌军不过万余，却让我数万大军畏缩城中，荆州男儿的血性何在？\"

　　只见白衣执扇的诸葛亮翩然而至。

　　刘琦大喜过望，踉跄相迎：\"孔明贤弟！卧龙先生终于愿助我一臂之力了么？\"紧紧握住对方双手。

　　\"亮虽非生于荆州，却在此避居数载，早将此地当作故土。\"

　　\"如今目睹家乡遭曹树恶徒 ** ，乡亲们受苦受难，亮怎能袖手旁观！\"

　　孔明怒发冲冠，激昂表明决心。

　　\"妙极！卧龙凤雏，得其一便可平定天下。既有卧龙相助，那曹树奸贼又有何惧！\"

　　刘琦闻言猛然挺直腰杆，顿时信心倍增。

　　\"公子既召亮前来，请速速撤下免战牌！\"

　　孔明轻摇羽扇，指向城门方向。

　　\"贤弟可有破敌良策？\"

　　刘琦眼中燃起希望之光。

　　诸葛亮从容摇扇，将胸中谋略娓娓道来。

　　\"此计当真可行？\"

　　刘琦听后仍有些迟疑。

　　\"公子莫非信不过在下？\"

　　孔明淡然反问，那气度仿佛天地万物皆在掌控。

　　\"卧龙神机妙算，岂敢不信。好！就依先生之计行事！\"

　　刘琦再无犹豫，当即拍板决定。

　　快马背负战书，飞奔出城直抵曹军大营。

　　城北曹营。

　　\"刘琦小儿竟敢下战书，要与本将军斗阵！\"

　　曹树嗤笑着扬起那封战书。

　　信中刘琦口出狂言，宣称明日将在樊城外设下大阵。

　　若曹树有胆就来破阵，若胆怯就退回北方。

　　\"将军明鉴，刘琦此举意在打击我军士气。\"

　　程昱一语道破对方用意。

　　自古两军对垒，常以斗将或斗阵来提振己方士气。

　　斗将乃武将单挑决生死。

　　斗阵则是一方布阵，另一方遣将破之。

　　刘琦数万大军被曹树万余精兵围困在樊城，整日遭遇辱骂，军心涣散不言而喻。

　　他不甘屈居人下，却又忌惮正面交战，便琢磨出一套粗浅的破阵之法，企图借此挽回颓势。

　　\"刘琦用兵 ** ，荆州更无深谙阵法之人，此番突然如此胆大，着实蹊跷。\"

　　文聘低声自语，眉头紧锁。

　　\"未必！\"

　　曹树冷哼一声，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

　　诸葛亮。

　　此刻的诸葛亮，本应隐居山林。

　　但曹树昨日得知，在他强纳黄月英之前，曾有媒人为诸葛亮说亲。

　　黄家原本属意的女婿，正是诸葛亮。

　　婚事遭他横插一脚，心仪女子被他收入后院，若诸葛亮因此愤而出山，倒也不无可能。

　　\"诸葛亮，你若执意与我为敌，休怪我将你踩在脚下！\"

　　曹树眼中戾气翻涌，挥袖喝道：\"滚回去告诉刘琦，他想斗阵，本将奉陪到底！\"

　　信使仓皇逃回本阵。

　　\"将军，阵法变幻莫测，我等仅知皮毛，明日对阵恐难有胜算。\"

　　程昱面露难色。

　　满宠亦惭愧低头。

　　就连贾诩眼中也透出犹疑。

　　\"破阵何须尔等？本将亲自动手！\"

　　曹树却傲然挥臂，气势逼人。

　　众谋士心头一震，彼此交换眼色。

　　\"莫非主公不仅武艺超群，连阵法也深藏不露？\"

　　众人暗自揣测。

　　此时。

　　贾诩沉声道：\"将军，老朽以为需防刘琦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毒士所言极是，若真是那诸葛村夫出手，断不会只摆个阵法了事。\"

　　曹树目光骤凛，厉声道：\"文丑听令！\"

　　\"末将在！\"文丑踏步而出。

　　曹树挥手向北，厉声道：“拨你三千精兵，连夜取捷径驰援新野，若遇敌袭，务必全歼！\"

　　文丑抱拳领命，当夜率军疾驰而出。

　　...

　　樊城官署内，刘琦背手来回踱步，神色焦灼。

　　\"公子不必忧虑，曹军连战告捷，必生骄狂之心。\"

　　诸葛亮轻摇羽扇，从容断言：\"亮敢断定，他定会应下我军战书！\"

　　恰在此时，传令兵快步进堂：\"报！曹树已回复，答应明日破阵！\"

　　\"孔明先生真乃神机妙算！\"

　　刘琦转忧为喜，投向诸葛亮的眼神满是钦佩。

　　诸葛亮淡然一笑：\"既入彀中，明日定要教曹贼见识荆州英才的厉害！\"

　　刘琦望向北方，长舒一口气。

　　\"曹树啊曹树，你岂知我有卧龙相助？任你如何猖狂，终要败在我手下！\"

　　畅快的笑声在厅堂回荡。

　　...

　　翌日正午时分。

　　曹树身着皇天始龙甲，正欲出帐迎敌。

　　帐门忽被掀开，一道倩影款款而入。

　　\"夫人怎么来了？\"

　　曹树目光灼灼，上前握住黄月英柔荑，将她轻轻带入怀中。

　　黄月英双颊微红，倚在丈夫臂弯。

　　\"妾身虽未见过诸葛亮，但闻此人曾多次拒绝刘琦征召。\"

　　\"今既委身夫君，恐其怀恨在心，特来襄助刘琦。\"

　　\"庞德公曾言，此人身负卧龙之名，谋略非凡极难应付。\"

　　\"妾身思来想去寝食难安，特从新野赶来相助。\"

　　黄月英轻声诉说心意，字里行间皆是毫不掩饰的牵挂，目光所向唯有曹树。

　　“不过是个卧龙罢了！”

　　曹树冷笑一声，狂傲道：“纵使他真龙降世，若敢阻我曹家霸业，我曹树照样斩之！”

　　黄月英心头一颤，被他的霸气所慑，忍不住抬眸凝视。

　　“若我所料不差，今日这军阵，必是诸葛亮为刘琦而设。”

　　“夫人既已至此，不如随我前去，且看我如何破阵！”

　　说罢，曹树牵起黄月英大步出帐。

　　追电早已备好。

　　他揽住她的腰肢，将她送上马背，二人紧贴而坐，共乘一骑冲出大营。

　　营门洞开，七千曹军铁骑如洪流般涌出。

　　正午时分。

　　曹军列阵森严，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城头之上。

　　刘琦望着那变幻莫测的奇阵，只觉目眩神迷。

　　“孔明贤弟！”

　　他转身看向诸葛亮，欣喜赞叹：“此阵玄奥莫测，我竟看不出半分端倪，不知是何奇阵？”

　　诸葛亮羽扇轻摇，淡然道：“此阵名为八卦阵，以五行八卦为基，暗合天地至理。”

　　“八卦阵？”

　　刘琦满眼惊叹，闻所未闻。

　　“此阵竟能自行变化，方才阵门尚在正北，此刻已转至正南，果真神妙！”

　　老将黄忠抚须称奇，赞不绝口。

　　刘琦更是惊叹，目光再度投向诸葛亮。

　　“黄老将军慧眼如炬，不错，此阵共有六十四般变化，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诸葛亮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似是意外黄忠能窥得一二玄机。

　　刘琦开怀大笑：“孔明贤弟，今日方知卧龙手段！有此奇阵，曹树必败无疑！”

　　诸葛亮含笑不语，羽扇轻摇，俨然胜券在握。

　　“曹树来了！”

　　城墙上方传来呼喊声。

　　诸葛亮凝神远望，只见曹军阵营向两侧分开，一名骑士缓步而出。

　　来者正是曹树。

　　令人意外的是，他与一名女子同乘一匹战马出现在阵前。

　　\"这小子如此嚣张，竟带着女人来破阵，不知又是谁家的姑娘遭了他的毒手！\"

　　刘琦愤怒地咒骂，眼中充满鄙夷。

　　\"月英！那是我的侄女月英，是承彦的女儿啊！\"

　　黄忠突然惊呼出声。

　　作为黄家旁支，他与黄承彦是同族兄弟，彼此有些往来，自然认得黄月英。

　　诸葛亮身形猛然一颤，原本从容自信的面容瞬间失去了血色。

　　目睹曹树搂着黄月英公然出现在两军阵前，诸葛亮心如刀割。

　　\"曹树——\"

　　他暗自咬牙，眼中寒芒再现。

　　\"原来传闻是真的，曹树火烧黄家，掳走了黄公父女。\"

　　\"孔明贤弟，听说那位黄家千金与你曾有婚约......\"

　　刘琦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未婚妻被人劫走，还与敌人以这般姿态出现在战场之上，对诸葛亮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他意识到自己失言，尴尬地移开视线。

　　诸葛亮眼中厉色转瞬即逝，重新恢复了从容之态。

　　\"区区女子，岂会放在心上。\"

　　他轻摇羽扇，面色如常。

　　刘琦松了口气，转而怒视城外：\"曹树！你这般暴虐无道，今日定要叫你付出代价！\"

　　随即下令部将王威出城，前往曹军阵前挑战。

　　王威领命疾驰而出。

　　他高声喊道：“曹树！此乃荆州卧龙专为我家少主布下的战阵，你可敢来闯？”

　　卧龙。

　　果然是孔明。

　　“相公，看来他终究怀恨在心，要与相公为敌。”

　　黄月英幽幽叹息，转头望向曹树。

　　曹树嗤笑一声：“滚回去告诉诸葛孔明，让他睁大眼睛看本将军如何破他这破阵！”

　　狂傲至极！

　　宛若视诸葛为草芥。

　　王威敢怒不敢言，调转马头回城。

　　“平南将军，此阵玄机暗藏，精妙异常，在下实在看不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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