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曹树伸手相邀，步练师会意，柔荑轻搭其掌，顺势力依偎入怀。吕范目睹此景，惊得瞠目结舌。

　　\"可识得此人？\"曹树指向吕范。

　　步练师淡淡扫视：\"似是孙策麾下吕从事，不知为何在此？\"

　　\"孙策遣他携重金来赎你。\"曹树冷笑道，\"你可愿随他归去？\"

　　步练师眸光微漾，旋即斩钉截铁道：\"妾身既侍夫君，自当生死相随，与孙家早无瓜葛，谈何归去？\"

　　吕范闻言踉跄后退，满脸不可置信。

　　\"可听清了？\"曹树睥睨而笑，\"是她自己不愿走。\"

　　吕范猛然回神，瞪大眼睛质问道：\"步姑娘，你明明是二公子的未婚妻，怎能如此......\"

　　吕范憋得满脸通红，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我与孙权既未行过合卺礼，又无夫妻之实，何时成了他的妻子！\"

　　\"孙权那个懦夫，危难关头只顾自己逃命，这等无情无义之徒，也配称孙家子弟？\"

　　\"你回去转告孙权，我心甘情愿跟随征东将军，请他别再来纠缠，免得玷污我的名节！\"

　　步练师字字铿锵，将孙权的所作所为尽数痛陈。

　　吕范如遭雷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曹树究竟使了什么手段，竟让步姑娘这般死心塌地？她兄长可是二公子的得力臂膀啊！\"

　　吕范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百思不得其解。

　　正所谓君辱臣死。

　　听着步练师对孙权的羞辱，吕范怒火中烧。

　　他指着步练师厉声呵斥：\"你兄长既已许婚，你生是孙家人死是孙家鬼，如今竟敢背叛二公子，礼义廉耻都被你丢尽了！\"

　　盛怒之下，他竟当着曹树的面呵斥步练师。

　　曹树剑眉倒竖，怒喝道：\"敢对本将的女人无礼，找死！来人，割了他的耳朵鼻子！\"

　　吕范大惊失色。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燕云亲卫已挥刀上前。

　　\"唰唰\"几道寒光闪过，吕范的耳鼻应声落地。

　　他惨嚎着跪倒在地，双手捂着脸，指缝间鲜血直流。

　　目睹这一幕，步练师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夫君行事虽狠辣，待我却是真心实意，倒也是个可靠的良人......\"

　　她悄悄望向曹树，眼中既有惊悸，又藏着几分感动。

　　\"吕范！\"

　　\"回去告诉孙策，莫说五千万钱，就连他全家的性命，整个江东六郡，早晚都是我曹家的囊中之物！\"

　　\"不出一个月，我定要孙氏满门血债血偿，将他们拥有的一切统统夺来！\"

　　曹树声如寒冰，掷地有声地宣判了孙氏的 ** 。

　　吕范满心愤恨，却惊惧万分，不敢表露丝毫怒意。

　　他强忍疼痛，仓皇逃出曹营。

　　……

　　建业，州府。

　　\"启禀主公，我军已整装待发，只待主公下令，即可进军牛渚！\"

　　太史慈昂首禀报。

　　孙策略一颔首：\"待吕范换回我弟媳，立即发兵将曹操赶回江北。\"

　　厅中众将摩拳擦掌。

　　\"五千万钱换一个女子，曹操贪得无厌，想必会答应。\"

　　孙权暗自松了口气，目光中充满期待。

　　突然。

　　侍卫入内禀报：\"主公，吕从事回来了。\"

　　孙策目光骤亮：\"快传！\"

　　孙权难掩激动，期盼吕范带回好消息。

　　须臾。

　　浑身是血、面目全非的吕范踉跄进殿，扑倒在孙策面前。

　　在场众人无不骇然。

　　\"吕范，你怎会变成这样？何人下的毒手？\"

　　孙策震惊质问。

　　\"主公，是那曹操割了属下的耳朵鼻子啊！\"

　　吕范悲愤哭诉。

　　孙策勃然变色：\"曹操为何如此残暴？\"

　　\"属下奉命商议赎回步练师之事，谁知她竟寡廉鲜耻，委身曹操当了小妾。\"

　　\"她当众辱骂二公子是废物。\"

　　\"属下忍不住斥责几句，那曹操便恼羞成怒，割了属下的耳鼻！\"

　　\"求主公为属下 ** 雪恨啊！\"

　　吕范添油加醋地将经过道来。

　　孙策怒目圆睁。

　　孙权的脸色铁青，仿佛被人当众扇了耳光，颜面尽失。他猛地转身，用充满怨恨的眼神死死盯着步骘。

　　步骘早已汗如雨下，浑身战栗。那凌厉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止不住地发抖。

　　\"绝不可能！小妹出身名门，怎会如此不知羞耻，向那曹贼俯首称臣！\"步骘慌忙辩驳，\"定是被曹贼胁迫，才会说出这般违心之言！\"

　　\"她可是我的未婚妻！\"孙权终于爆发，怒吼道，\"就算被胁迫，难道就能背叛我，帮着曹贼来羞辱我吗？\"

　　步骘面如土色，哑口无言。

　　\"砰！\"

　　孙策一拳砸碎案几，怒不可遏：\"曹贼！你羞辱我弟媳，欺辱我兄弟，就是在践踏我孙策的尊严！\"

　　\"我堂堂小霸王，岂能任你羞辱！我定要取你性命！\"孙策咬牙切齿地立下誓言。

　　堂下众将群情激愤，纷纷请战。

　　\"主公！曹贼如此猖狂，我们应立即发兵牛渚，与其决一死战！\"太史慈愤然出列。

　　\"曹贼南下以来，杀害我江东多少将士，如今又公然羞辱二公子，我们不能再忍了！\"黄盖也激动地请战。

　　一时间，众将士喊杀声震天。

　　\"传令！\"孙策霍然起身，高声喝道，\"集结建业所有兵力，明日进军牛渚！这次我要用性命和尊严作赌注，与曹贼殊死一战！\"

　　文官们面面相觑。张昭、鲁肃等 ** 言又止，生怕触怒孙策。

　　\"孙将军，此战关乎江东存亡，不知将军有何妙策？\"诸葛亮委婉地开口询问。

　　孙策昂然道：“我麾下五万精兵，曹贼不足四万之众，何必再弄那些诡诈计谋？我就要堂堂正正与他一决高下！”

　　诸葛亮轻摇羽扇，正要开口：“孙将军容禀，那曹军——”

　　“本帅心意已定，谁敢扰乱军心，军法从事！”孙策一声雷霆怒喝，硬生生截断诸葛亮的谏言。

　　羽扇微顿，诸葛亮只得将到嘴边的话语咽下。他深谙孙策此刻怒火中烧，便不再多言。

　　军帐议罢，众将鱼贯而出。唯独孙权神色萎靡，步履沉重。

　　“二公子何须为步家女子烦忧？”诸葛亮执扇近前，含笑低语，“亮有拙计，可保全公子清誉。”

　　孙权眼眸骤亮，急忙长揖：“愿闻先生良策。”

　　“此事易尔。只需让步骘为其发丧，宣称此女自牛渚突围时殁于曹军箭下，择一女尸掩埋即可。”诸葛亮羽扇轻点，“有步氏族人作证，外人必深信不疑。如此既全女子名节，又护公子声望。”

　　孙权拊掌称妙：“先生此计当真绝妙！权感激不尽。”

　　“微末小技，不足挂齿。”诸葛亮摇扇谦辞。

　　孙权环顾左右，悄声问道：“以先生之见，家兄此次举兵决战曹操，胜算几何？”

　　诸葛亮垂目沉默。

　　“权视先生如师，万望直言相告。”

　　诸葛亮轻叹：“孙将军虽勇冠三军，然曹操用兵狡诈多变。本该固守待机，今反主动出击...胜负实在难料。”言下之意已是不言自明。

　　孙权闻言色变。

　　“二公子当振作精神。”诸葛亮羽扇半掩，意味深长道，“孙氏基业，或许很快就要托付于你了。”

　　孙权猛然惊觉，眼神里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深意。

　　他随即向诸葛亮恭敬行礼：\"无论家兄胜负如何，还望先生今后多加指点，权必虚心受教。\"

　　这位江东少主敏锐地察觉到诸葛亮有意结交，便顺水推舟示好。

　　诸葛亮轻摇羽扇笑道：\"二公子过谦了，能辅佐明主，正是亮的荣幸。\"

　　两人相视而笑。

　　...

　　牛渚城深夜。

　　魏延快步进帐：\"禀将军，孙策亲率五万大军离开建业，正向牛渚杀来！\"

　　夏侯渊沉吟道：\"子昭此举激怒了孙策，敌军这是要与我军决战啊。\"语气中透着忧虑。

　　庞统捋须建议：\"我军渡江兵力不足两万，不如暂取守势，待后续大军集结再战。\"

　　\"以少胜多的仗你们还打得少吗？\"曹树冷笑反问，眼中闪过轻蔑。

　　庞统从容道：\"将军战无不胜，我等岂会畏战。只是白袍军、陌刀军等精锐的虚实已为孙策所知，敌军必有防备，再想出奇制胜恐非易事。\"

　　众将纷纷颔首。

　　曹树的威名早已震慑四方，麾下玄甲铁骑、神臂弓手皆是闻名天下的劲旅。孙策用兵如神，若此时仍未防备，也不配称为小霸王了。

　　\"诸位所言确有道理。\"曹树踱步至帐外。

　　夜空澄澈，星辉满天。他忽生兴致，发动观星之术推演天象。

　　\"后日将起西风...西风...\"曹树喃喃自语，陷入沉思。

　　忽然。

　　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传令,全军立即出城向东进发,务必在两日内与孙策展开决战!\"

　　\"这一次,我一定要亲手斩杀孙策!\"

　　两日后。

　　建业与牛渚之间的平原上。

　　两支大军相隔五百步,列阵对峙。

　　\"征东将军为何如此自信,仅凭两万兵马就敢迎战五万江东军?\"

　　\"为何他特意远离牛渚城,偏偏选择在两日后与孙策决战?\"

　　曹军将领们悄悄打量着曹树,心中充满疑惑。

　　\"子昭,孙策军中配备了重盾,显然早有防备,专门针对你的陌刀军等特殊部队。\"

　　\"这一仗,你打算如何应对?\"

　　夏侯渊低声询问,语气中带着担忧。

　　虽然见识过这位侄女婿用兵如神的本领,但此刻他仍不免有些动摇。

　　\"今日之战,我们依靠天时取胜。\"

　　曹操指了指天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夏侯渊仰望着万里无云的蓝天,满脸困惑。

　　五百步外,江东军阵中。

　　\"曹贼不但不守城,反而远离牛渚来迎战我军,主公,他未免太狂妄了!\"

　　太史慈指着曹军阵营,愤然说道。

　　孙策冷笑道:\"曹贼不过是仗着有所谓的陌刀军、白袍军,以为还能靠这些奇兵以少胜多,他太小看我孙策了!\"

　　\"原来主公让全军配备大盾,增加强弓硬弩,甚至动用全部骑兵,早就有所防备。\"

　　老将黄盖连连赞叹。

　　孙策嘴角扬起自信的笑容,眼中杀机暴涨。

　　\"今日,就是为韩程二位将军,为阵亡故的堂弟,为牺牲的江东将士们 ** 雪恨之时!\"

　　孙策银枪向前一挥,厉声喝道:\"擂鼓,全军进攻!\"

　　战鼓轰鸣，大 ** 颤。

　　五万江东精锐组成百余战阵，如潮水般向前涌动。

　　对面，两万曹军紧握兵器，眼中燃烧着战意。

　　\"将军说能胜，此战必胜！\"每个士兵心中都回荡着这个信念。

　　\"子昭，孙家军动了！\"夏侯渊声音凝重。

　　曹树依旧沉默。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仰望着苍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三百步距离转瞬即逝。

　　夏侯渊额头渗出冷汗：\"子昭究竟在等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刺骨寒风掠过战场。

　　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曹树嘴角微微上扬：\"起风了。\"

　　他猛地挥手：\"文长，放烟！\"

　　魏延立即率领千余士卒推出数十个木桶。

　　火焰腾空，滚滚黑烟借着西风直扑江东军阵。

　　转眼间，江东将士被浓烟吞噬，阵型大乱。

　　狂风骤起，黑烟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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