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这般懦弱无能的君王，也配觊觎中兴汉室？滑天下之大稽！”

　　伏寿悲极反笑，字字诛心。

　　刘协恼羞成怒，猛然发力——

　　“看你还往哪儿逃！”

　　车外骤然炸裂一道寒冰般的暴喝。

　　刘协骇然回首，只见曹树鬼魅般贴上车辕。

　　“锵！”

　　禹王槊横扫而过——

　　吉本头颅冲天而起，尸身重重栽落。

　　“给我站住！”

　　曹树翻身跃上马车，缰绳狠拽。

　　四匹骏马扬蹄长嘶，骤然止步。

　　他反手一拳轰出——

　　“轰隆！”

　　华盖木屑纷飞。

　　伏寿掩面惊叫，蜷缩在地。

　　刘协被气浪掀翻，狼狈滚落车下，啃了满嘴泥尘。

　　待他哆哆嗦嗦爬起时，一尊铁塔般的身影已笼罩头顶。

　　刘协踉跄后退，脊背抵上残破车架。

　　突然——

　　他混沌的脑中炸开一道惊雷：

　　朕乃九五之尊！

　　**

　　刘协虽有天子之名，却不过是他人掌中傀儡。他料定眼前这曹家之人，纵使胆大包天，也不敢当真对自己不敬。

　　“曹树！你竟敢如此冒犯朕？！”

　　刘协理了理衣冠，挺直脊背，怒视曹树高声呵斥。

　　“朕？”

　　曹树冷笑一声，抬手便是一拳，重重砸在刘协脸上。

　　“啊！”

　　一声闷哼，刘协踉跄倒地，狼狈不堪。

　　伏寿刚刚从马车内探出头，便见到这骇人一幕，不禁呆住。

　　刘协头晕目眩，半晌才回过神来，再看向曹树时，眼中已满是惊惧。

　　“你……你敢对朕动手？！”

　　话音未落，曹树又是一拳挥出。

　　“砰！”

　　刘协再度栽倒，痛呼出声。

　　“舒坦！”

　　曹树甩了甩拳头，眼中闪烁着快意。

　　刘协挣扎着爬起，脸上血迹斑斑，鼻青脸肿。

　　“曹树！你叔父曹操尚且对朕礼让三分，你竟敢连殴朕两拳，莫非是要 ** 不成？！”

　　他浑身颤抖，指着曹树厉声质问。

　　“哼！”曹树嗤之以鼻，“正是叔父对你太过纵容，才让你心存妄想，屡屡算计我曹家！今日，我便替叔父好好教训你！”

　　说罢，曹树眼中凶光暴涨，双拳如狂风骤雨般砸下。

　　“砰！砰！砰！”

　　拳拳入肉，沉闷的击打声回响四野。

　　刘协无力招架，只能蜷缩抱头，哀嚎不止。

　　伏寿僵立一旁，彻底震愕。

　　“凶残如董卓，纵然嚣张跋扈，也不敢对天子有半分不敬！”

　　“他竟如此猖狂，公然殴打天子，这实在是……”

　　伏寿凝视着那英挺少年，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竟找不出合适的词句来形容曹树的残暴。

　　蓦然。

　　她醒悟过来，自己贵为皇后，目睹君王 ** 却默不作声，实在有失体统。

　　“住——”

　　刚欲出声喝止，话到唇边又生生咽下。

　　父亲伏完被刘协推下马车、遭铁蹄践踏成泥的惨状，忽地浮现在眼前。

　　伏寿紧咬朱唇，终究选择了沉默。

　　“叮，宿主完成掌掴天子刘协任务，当前进度50%。”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响起。

　　“念在你对我曹家尚有用处，暂且留你狗命！”

　　曹树这才收起拳头，漫不经心地拂去衣袍上的血迹。

　　此刻的刘协瘫倒在地，面目全非，状若丧家之犬。

　　若非曹树刻意收敛力道，这番拳脚早将这位天子揍得不成人形。

　　“曹树，曹树~~”

　　刘协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抓着马车辕木，颤巍巍地支起身子。

　　“陛下有何谕令？微臣恭听圣训。”

　　曹树煞有介事地躬身，摆出恭敬姿态。

　　刘协却浑身一颤，满腹怨毒愣是半个字都不敢吐露。

　　骤闻马蹄声近，文丑策马而至，将一名朝臣掷于地上。

　　“启禀将军，逆贼孔融已擒获，请将军定夺。”

　　曹树转身，冷眼睥睨着这位孔圣后裔、当世清流领袖。

　　当年他屠戮司马氏时，这老匹夫在朝堂上没少递折子痛斥，撺掇曹操惩处。

　　今日落在他手里，正好清算旧账。

　　“陛下！陛下啊！是何人胆敢如此 ** 圣驾？”

　　未等曹树动手，孔融已挣扎着扑向刘协。

　　“还能有谁！”

　　刘协冷哼一声，不敢直呼其名，只将怨毒的目光投向曹树。

　　“身为人臣，你竟敢以下犯上，冒犯天子，该当何罪！”

　　孔融怒发冲冠，指着曹树厉声呵斥。

　　“打就打了，你能奈我何？”

　　曹树满不在乎，冷笑着反问。

　　“大胆狂徒！连你叔父曹孟协都不敢对陛下不敬，你竟敢如此放肆！”

　　孔融气得双目通红，只得抬出曹树的长辈。

　　曹树眼中寒光乍现。

　　“当年刘协这小子从长安逃出来时，颠沛流离，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是我叔父将他接到许都，修建宫殿，供奉起居，让他重拾天子尊严。”

　　“若不是我叔父，若不是我曹家子弟浴血沙场，天下早已群雄并起，汉室早就烟消云散！”

　　“我叔父如此待他，他却先是衣带诏谋害我叔父，如今又在袁绍大军压境时，出逃投奔刘备逆贼，背刺我叔父，动摇军心！”

　　“这等忘恩负义的小崽子，若不是顾忌叔父情面，我早就一刀结果了他！”

　　“现在不过打他几拳，略施惩戒，你们反倒该感谢我才对！”

　　曹树毫不避讳，将刘协狠狠痛骂一番。

　　刘协额间冷汗涔涔，脸上竟浮现几分愧色。

　　“打了天子不算，还要如此辱骂，竟称陛下为'小崽子'，简直无法无天！”

　　伏寿怔怔望着曹树，心中满是震撼。

　　半晌才回过神来。

　　孔融终于找回声音，怒喝道：“曹树，你竟敢这般侮辱天子，你这逆贼，你、你——”

　　他气急败坏，却理穷词尽，不知该如何斥责。

　　“没错，我就是逆贼！”

　　“今日我这逆贼，就要宰了你这个所谓的忠臣，你能怎样？”

　　曹树狞笑，手中禹王槊已然举起。

　　孔融脸色大变，气焰顿时矮了半截，慌忙道：“我乃朝廷重臣，孔圣之后，谁敢动我！”

　　“孔圣后人？呵。”

　　曹树讥讽地扬起嘴角。

　　\"你们这些世家名士，表面推崇孔孟之道，满嘴仁义道德，心里想的尽是富贵权势！\"

　　\"当年若不是你们为了与宦官争权，怂恿何进召董卓进京，天下怎会大乱？\"

　　\"你们的所作所为，哪一点符合圣人教诲？\"

　　\"今日我就替孔夫子，除掉你这不肖子孙！\"

　　禹王槊凌空劈下。

　　\"嚓！\"

　　孔融身首异处。

　　刘协脸色煞白，双腿发软，差点跌坐在地。

　　\"孔融乃圣人之后，当世大儒，他竟敢...\"

　　少年天子心惊肉跳，强压怒意挤出笑容：\"曹将军息怒。朕本不愿离开许都，都是孔融等人蛊惑所致。\"

　　\"曹司空乃朝廷栋梁，朕感激还来不及，怎会起异心？朕这就随将军回许都，亲自向司空解释。\"

　　他将罪责尽数推给死人。

　　帷幕后的伏寿黯然垂首：\"果然懦弱无能。父亲，你们白死了...\"

　　曹树却道：\"回都之前，请陛下先拟道圣旨。\"

　　\"什么圣旨？\"刘协忐忑不安。

　　\"很简单。\"曹树冷笑，\"请陛下废黜伏皇后，将她赐给臣做侍婢。\"

　　刘协如遭雷击。

　　伏寿猛然抬头，玉容失色。

　　\"他要...纳我为妾？\"

　　《权倾一时》

　　殿前寒风凛冽。

　　自古权臣跋扈者众，却从未有人狂妄到要将一国之母强纳为婢！

　　更何况眼前这曹树尚未掌权，不过是曹氏一族的小辈罢了。

　　\"曹树，你休得放肆！本宫乃当朝皇后，岂容你如此折辱！\"

　　伏寿攥紧衣袖，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

　　\"皇后？\"

　　曹树嗤笑一声，随手抛出一卷黄绢：\"正因如此，才要请陛下废了你这个皇后。\"

　　伏寿面色霎时惨白。

　　半晌，她猛然抬头：\"纵使陛下废后，本宫出身名门望族——\"

　　\"名门？\"曹树突然厉喝，\"伏完勾结孔融等逆党，密谋助刘协投奔刘备，按律当诛九族！你能活着站在这里，不过是我另有用处罢了。\"

　　铁槊重重砸在地上，震得梁尘簌簌：\"若再啰嗦，现在便送你上路！\"

　　伏寿踉跄后退，忽然想起董贵人的下场——那具被白绫绞碎的 ** 还悬在宫门上。她颤抖着望向刘协，却见年轻的 ** 正死死盯着面前的空白圣旨。

　　\"陛下，请。\"

　　燕云十八骑的刀鞘同时碰撞出声。

　　刘协凝望着案前的笔墨，手指微微颤抖，始终无法落笔。

　　他终究还存着一丝尊严。

　　曹树眉峰一挑，重拳猛然砸向车厢。

　　\"轰！\"

　　精雕玉琢的御辇顿时四分五裂。

　　刘协浑身战栗，面如死灰。

　　这已是最后的警告——若再推辞，下一拳必将落在他身上。

　　\"罢了，朕肩负汉室重任，为复兴大业，唯有忍辱负重！\"

　　刘协自我宽慰后，长叹一声，终究还是提起狼毫。

　　\"陛下！\"

　　伏寿失声惊呼。

　　刘协手腕微滞，却终究没有停笔。墨迹游走间，废后诏书已成。

　　伏寿踉跄后退，跌坐在地，眼中光彩尽失。

　　\"贪生怕死至此， ** 妻都能抛弃，这般懦夫也敢妄谈复兴汉室？可笑！当真可笑至极！\"

　　绝望至极，她突然放声大笑。

　　凄厉笑声刺痛刘协脊背。他强自压下不安，草草将诏书誊写完毕。

　　\"曹将军要的诏书，拿去吧。\"

　　刘协语声萎靡。

　　曹树展卷细看，满意地交给身旁铁骑。

　　\"速将此诏送往官渡，禀明丞相：天子已安然接获，不日将抵许昌。\"

　　\"至于皇后娘娘...就暂且留在我帐中，做个贴身侍女吧。\"

　　他慢条斯理地吩咐道。

　　\"诺！\"

　　铁骑领命疾驰而去。

　　\"文丑，护送陛下回京。\"

　　\"末将领命。\"

　　文丑冷脸上前：\"请陛下移驾。\"

　　刘协不敢违抗，颓然翻身上马。行出数步，终究忍不住回首望向伏寿。

　　伏寿目光如霜，冷冷注视着她，眸中透着刺骨的恨意。

　　须臾。

　　她轻移莲步，行至曹树身前，款款下拜。

　　\"曹将军雷厉风行，果真是当世豪杰，正是妾身心仪的大丈夫。\"

　　\"妾身伏寿，甘愿侍奉将军，端茶递水，任凭差遣。\"

　　刘协瞠目结舌。

　　他原指望伏寿会宁死不屈，惹怒曹树。

　　届时曹树盛怒之下将其处死，倒也省得目睹自己的皇后 ** 。

　　谁知伏寿竟俯首称臣。

　　\"倒是明白事理，起来吧。\"

　　曹树颔首称赞，一把攥住她的玉腕。

　　伏寿佯装腿软，嘤咛一声，双颊飞霞，顺势跌入曹树怀中。

　　这一幕。

　　落在刘协眼里，顿时双目赤红，怒火中烧。

　　\"这分明是故意投怀送抱！她这是在报复朕，羞辱朕！\"

　　刘协攥紧拳头，面色涨红。

　　\"还不滚！\"

　　曹树搂着伏寿，回头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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