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更可怕的是，孙坚刚夺下汜水关就谋划好了后续行动。

　　这简直超越常人智谋！

　　董卓听得目瞪口呆，连声问道：

　　\"孙坚到底准备了什么埋伏？\"

　　李儒面如死灰，这正是他最想知道的答案。

　　轰隆！

　　就在这时，车外传来震天动地的巨响。

　　董卓以为是雷声，却见李儒猛地站起，绝望喊道：

　　\"完了！我军退路断了！\"

　　话音未落，山洪奔涌而下，将董卓后军拦腰截断。

　　滔天洪水自瀍河倾泻而下。

　　董卓为坚壁清野，强驱洛阳百姓走在前面。百姓刚过邙山，就被身后轰鸣的水声惊动。

　　天子车驾和董卓前军安然无恙，后军却被山洪吞噬。

　　积蓄多日的洪水裹挟着泥沙石块，瞬间淹没了道路两侧的军队。

　　董卓的军队多来自西北地区，不善水性，骤然遭遇汹涌洪水，顿时乱作阵脚，四散奔逃。

　　** 虽浅，但汇聚成流后威力惊人。

　　湍急的水流瞬间卷走上千士兵，将他们冲向下游。

　　侥幸躲过首波洪峰的士卒，眨眼间也被漫过膝盖的河水困住。

　　洪水持续泛滥，漫过堤岸，顺着山势直扑洛阳城。

　　见此情形，董卓士兵皆面如土色，动弹不得。

　　负责押运物资、护卫官员的后军也全线停滞，

　　只能眼睁睁看着洪水肆虐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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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北邙山南麓的小平津关上。

　　赵岑立于秦鸣身旁，听见远处传来的水声朗声笑道：

　　“军师妙计！敌军 ** 焚城，我军便以水克火。”

　　“如今洪水既阻敌去路，又可熄灭洛阳大火，

　　此战我军必能再创大捷！”

　　孙坚攻克关隘后，命赵岑率五千兵马驻守，

　　保护秦鸣与后方辎重。

　　此刻二人正在城头远眺战场。

　　面对赵岑的恭维，秦鸣笑而不语。

　　布局已成，先机尽握——

　　董卓后军已成囊中之物，而联军远在洛阳之东难以驰援。

　　若此等优势下孙坚仍不能胜，便枉称江东猛虎。

　　他真正在意的，是此战能缴获多少军械粮秣，

　　这些资源将铸就未来的霸业根基。

　　遥望洛阳方向，秦鸣轻吟道：

　　“古今兴亡事，尽付笑谈间。”

　　说罢转身欲走。

　　“军师何处去？”赵岑急问。

　　那个背影却只在关口处留下慵懒的余音：

　　“补觉。”

　　赵岑望着空荡荡的城头苦笑不已。

　　大战当前竟能安卧？

　　果真神仙手段——

　　事了从容去，功名酒中藏。

　　孙坚率领三万精锐快速逼近董卓军尾部。先前汹涌的洪水逐渐退去，湿润的地面显露出来。孙坚早有准备，命令士兵用麻布包裹马蹄，此刻在泥泞中行进自如。

　　大军阵容严整，斗志昂扬。孙坚身先士卒，韩当、黄盖等将领紧随其后。发现敌踪后，孙坚高举战刀发出冲锋号令：\"全军出击！\"震天喊杀声中，数路大军如潮水般涌向董卓军尾部。

　　董卓部队刚遭水袭，面对突袭阵脚大乱。樊稠等将领仓促应战。吕布原率两万铁骑殿后，突遇洪水阻断去路，此刻听闻敌军来袭，当即怒喝：\"随我杀敌！\"率部冲入孙坚军阵。

　　吕布在敌阵中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他一边整肃部队，一边向孙坚战旗方向突进，高声挑战：\"孙坚可敢与我一战！\"

　　孙坚望见那员骑着赤色战马的高大将领向自己冲来，不由惊呼：\"吕布？\"未及反应，只见白袍将领赵云已拍马迎上：\"常山赵子龙在此！\"

　　吕布受阻大怒：\"无名小卒找死！\"方天画戟与亮银枪激烈碰撞。吕布含怒一击势大力沉，赵云巧妙卸力，将戟锋挑开。

　　吕布见自己一戟不中，心下骇然。

　　这一击本该无人能挡才是！

　　眼前这员战将绝非等闲之辈！

　　正惊疑间，但见赵云枪锋急转，寒光下坠又陡然上扬，竟欲挑翻赤兔马。吕布慌忙勒马回身，方天画戟迎空格挡。

　　金铁相击，震耳欲聋。

　　赵云只觉掌心发烫，暗叹吕布力大无穷，当即施展七探蛇盘枪绝技与之周旋。转瞬间，二人已交锋十余回合。

　　赵云愈战愈勇，吕布却暗自心惊。沙场征战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刁钻的枪法——如毒蛇吐信，凌厉狠辣，毫无破绽！

　　虽气力稍逊，但这般精妙枪术着实罕见。若要取胜，非得鏖战百回合不可！然战场瞬息万变，岂容这般缠斗？

　　正欲抽身，忽闻侧翼风声骤起，一声暴喝划破夜空：

　　\"子龙莫慌，某来也！\"

　　但见一座铁塔般的巨汉自暗处杀出，手中双铁戟挟风雷之势当头劈下。吕布仓促架戟相迎，顿觉虎口欲裂，画戟险些脱手。

　　这黑脸壮汉膂力惊人，竟更胜自己一筹！正应付那白袍小将已觉吃力，这突兀杀出的猛将又是何方神圣？

　　洛阳西郊，涧水之畔。三员虎将杀作一团：银枪似蛟龙闹海，双戟如黑云压城。每每刚化解银枪突刺，又见短戟袭来。

　　吕布独战赵云尚可周旋，加入典韦后顿时左支右绌，心中叫苦不迭。十八路诸侯帐下猛将，竟不及孙坚麾下两名无名小卒？

　　先前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随着吕布受制，董卓军最后希望随之破灭。孙坚见二将压制吕布，喜不自胜——典韦乃意料之中，不想赵云也如此骁勇！

　　难怪军师再三举荐。如今连克制吕布的猛将都已备齐，此战若再不胜，岂不愧对军师筹谋？当即挥军猛攻，不给敌军喘息之机。

　　董卓军阵线终告崩溃。

　　瀍河西岸，董卓与李儒忽闻后方喧天杀声，二人相顾失色，急令李傕前往查探。

　　片刻后，李傕仓皇回禀：\"禀相国，孙坚军突袭我军后路，吕将军正率部死战。因道途泥泞，铁骑难行，恐支撑不久！是战是退，请相国速断！\"

　　董卓闻言勃然变色，拍案怒喝：\"孙坚竖子！早知如此，昔日在西凉就该将其千刀万剐！\"

　　李儒暗自心惊。天雨路滑，骑兵受制——莫非连此节都在敌方算计之中？孙坚蛰伏河北，分明是处心积虑，不仅要阻截迁都，更要吞没后军。料敌先机至此，对方谋士端的可怕！思及此，他急忙谏言：\"相国，贼军筹谋周全，不如暂避锋芒......\"

　　\"避？\"董卓目眦欲裂，\"后方辎重价值连城，若弃之不顾，迁都岂非徒劳！\"

　　李儒知董卓此番迁都，沿途劫掠豪商，所得珍宝尽载后军。此刻心如刀割，却仍泣血苦劝：\"钱财乃身外之物！孙坚用兵如神，若被联军合围，恐有灭顶之灾！\"

　　董卓浑身剧震，这才想起孙坚背后尚有十万追兵。他死死盯着东方，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最终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

　　\"撤——军！\"

　　两个轻盈的字眼，此刻却如千钧巨石压顶。

　　李儒立在侧旁，闻言如获特赦，立即向李傕高声喝道：

　　“李将军！丞相军令，即刻撤兵！”

　　“遵命！”

　　李傕如释重负，匆匆领命而退。

　　转瞬之间，数匹快马飞驰而出，沿河岸连声疾呼：

　　“丞相军令——速撤！”

　　“丞相军令——速撤！”

　　声浪震荡河谷，引得沿途惶惑的官员与家眷纷纷侧目。先前喊杀声四起时众人尚不明就里，此时听闻撤退令，皆面露喜色。

　　距孙坚军阵不远处，一辆马车内，蓝衫素裙的少女轻抚怀中白兔，眼眸忽亮，转头道：

　　“阿姊可听见了？董卓败退，我们或许不必去长安了！”

　　身旁与她容貌相仿的少女却蹙眉轻叹：“未可知也。”

　　少女也不恼，只低头对白兔细语：“若能归家多好呀……”

　　话音未落，车外骤起苍老呵斥：“贞姬！慎言！”

　　被唤作贞姬的少女霎时缩颈吐舌，噤若寒蝉。

　　车畔立着儒袍老者与矮小文士。见前方阵脚大乱，文士欣喜道：“蔡师！董贼当真退兵了！却不知是哪位将军来援？”

　　老者毫无喜色，摇头喟叹：“仲宣，乱军之中，纵得喘息，又何来安宁？这天下……”言罢哀然登车。

　　矮小文士苦笑着凝望战场，仍竭力想看清是哪路猛将破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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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纷乱战场上，正与典韦赵云厮杀的吕布听闻撤军令，招式渐乱。赵云抓住破绽，在吕布格挡典韦重戟之际，银枪如电直刺其喉！

　　吕布仓皇偏头，枪尖却陡然横扫，堪堪擦过脖颈。束发玉冠应声而断，青丝披散而下，惊得他脊背生寒。

　　这一惊非同小可，吕布登时面如土色，再不敢恋战。

　　他猛一横心，手中方天画戟凌空劈斩，借敌方闪避之机，慌忙脱身而去，口中连声疾呼：

　　\"全军撤退！\"

　　话音未落，赤兔马已载着他如离弦之箭般向西疾驰。

　　吕布败走，宣告董卓大军彻底溃败。

　　孙坚当机立断率军掩杀，直追出数里方止。

　　待得凯旋而归，

　　但见洛水河畔已无董军踪影，唯余满载金银粮草的辎重车辆连绵不绝。

　　这些董卓多年搜刮的民脂民膏，终究未能带走。

　　除却天子銮驾与少数亲随，堪称倾家荡产。

　　望着绵延数里的钱粮车队，孙坚喜不自胜。

　　此战不仅大获全胜，

　　更夺得争霸天下的资本！

　　如今兵精粮足，只需占据一方疆土，便可龙腾九天，问鼎中原！

　　正当此刻，

　　姗姗来迟的袁绍才带着联军抵达洛阳郊外。

　　极目远眺，

　　巍巍皇都竟陷于滔天烈焰之中。

　　诸侯无不瞠目结舌——

　　前番以为董贼退兵可进取洛阳，

　　岂料眼前竟是焦土！

　　袁绍愤然拔剑指 ** 吼：

　　\"董卓逆贼，罪该万死！\"

　　众诸侯悲愤交加，或捶胸顿足，或嚎啕痛哭。

　　曹操虎目含泪，长剑出鞘厉声道：

　　\"董贼西逃正当穷追，诸君为何踌躇不前？\"

　　这位乱世枭雄此刻确是真心匡扶汉室，

　　眼见四百年帝都化为火海，

　　怎能不痛彻心扉！

　　他们此刻满是悲愤与伤痛。

　　然而是否继续追击，却成了难题。

　　自酸枣一路追来，始终徒劳无功。

　　若坚持追击，又怎知不会有转机？

　　各路诸侯无人响应。

　　袁绍悲声叹道：\"此时救火才是当务之急！\"

　　\"若任洛阳焚毁，我大汉颜面何存？\"

　　说罢领军直奔洛阳。

　　众诸侯望向曹操，最终跟随袁绍而去。

　　只剩曹操持剑而立。

　　夏侯惇上前询问：\"可要追击？\"

　　沉默许久，曹操收剑黯然：\"先救火吧。\"

　　联军四散寻水扑救。

　　入城只见废墟中百姓哀泣，众人无不落泪。

　　忽见洛水暴涨，漫入城中。

　　孔融惊道：\"此乃天佑大汉？\"

　　众人皆以为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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