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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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象捻须谦辞：\"全赖主公从谏如流。\"\"哈哈哈！\"袁术指向喊杀震天的前营：\"贼军必料不到我军昼夜皆备！此番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正是。\"阎象凝视火光处，\"经此夜战，敌兵折损，士气溃散。明日破城...\"
\"九江郡便入吾彀中！\"袁术突然转向沉默的袁涣：\"曜卿还有何疑虑？\"
却见袁涣紧锁眉头，似在思索要事。
袁术瞧着袁涣反常的神情，面色陡然一沉：\"曜卿为何这般模样？既已按你所言设防，莫非还有不妥？\"他摩挲着腰间玉珏，声线里渗着明显的不耐。
袁涣被这质问惊得脊背绷直，慌忙俯身作揖：\"属下走神失态，主公见谅！\"
\"呵！\"袁术鼻腔里挤出声冷哼，侧身望向远处火把。
阎象捻着灰白胡须凑近：\"曜卿素来沉稳，今日怎会......\"话未说完便被夜风吹散。
\"属下只是不解。\"袁涣盯着地面青草，\"敌军明知我军戒备森严，为何偏要来送死？\"
\"将军多虑啦！\"阎象突然拍掌大笑，惊起几只夜鸦，\"此乃困兽犹斗！敌将必是走投无路才铤而走险。\"
袁术忽地抚掌，腰间玉佩叮当作响：\"说得好！那蠢材定想赌个奇袭，反折了自家兵马！\"
\"莫非真是属下......\"袁涣苦笑时，眼角纹路更深几分。
\"曜卿且去歇着。\"袁术摆袖如驱蝇虫，待其走出十余步又补道：\"战阵之事，本帅自有分寸！\"
待袁涣身影溶入夜色，袁术突然嗤笑：\"阎公你看，这袁曜卿简直......\"话到半途化作意味深长的沉默。篝火噼啪作响，将他半边脸映得忽明忽暗。
袁术挥手示意阎象道：“阎公且去准备，待纪灵大胜归来，便令全军休整，养足精神！”
“明日定要一鼓作气拿下寿春！”
“遵命！”
阎象躬身退下。
袁术满意转身，踱步回营，心中暗自思忖。
麾下两大谋士才略相当。
可恨那袁曜卿整日板着面孔，难道他袁术不懂用兵之道？
区区小事也值得袁涣再三提醒？
如今已洞悉守军意图，量他们也耍不出新花样。
想到这里，袁术舒展筋骨躺下，想到明日即将破城，不由心情舒畅。
合眼前暗想：今夜定要睡个好觉。
前番被惊醒后，这次很快便沉入梦乡。
谁知刚入睡，帐外又传来恼人呼声：
“主公！”
“主公！”
袁术起初以为做梦，烦躁地翻身不理。
那声音却愈发急促：
“主公！”
“袁涣有要事禀报！”
袁术忍无可忍，猛然拍榻而起：
“又出何事？”
暴怒之下冲出营帐，赤脚站在寒夜中厉喝：
“袁曜卿！你存心不让本将军安眠吗？”
不料袁涣神色比他更急，双目圆睁道：
“主公！方才巡视营寨，为何守备士卒全都不见了？”
袁术冷嗤：
“敌军新败，明日必士气涣散。本将军让士卒们养精蓄锐有何不妥？”
袁涣急得直跺脚：
“糊涂！城中尚有数万敌军，怎能松懈防备？”
“若敌军杀个回马枪......”
“荒唐！”袁术怒极反笑，“败军之将岂敢连夜反扑？”
“一夜之间难道能连续偷袭两次不成！”
袁涣仍不死心：
“倘若...他们真就来袭二次呢？”
袁涣的眼中满是震惊
敌军士气低落？
守备森严？
为何还要执着地冲击营地？
电光火石间
他猛然醒悟
这是——佯攻！
\"主公！大事不妙！\"
袁涣的喊声在军营炸响
\"速速整军备战！\"
袁术还没回过神
震天的喊杀声已至
火光冲天而起
照亮了他苍白的脸
后营
粮草重地
此刻正燃起熊熊烈火
\"灭火！\"
袁术声音发颤
一脚踹向呆立的士兵
\"快给朕灭火！\"
火光映照下
这位诸侯的身影
显得格外狼狈
凄厉的警报划破寒夜，惊醒了袁术军营中酣睡的士兵。
先前一次袭扰后，除了少数警戒的哨兵，大多数士卒已重新睡下。此刻骤然被惊醒，朦胧中还以为又是幻觉——敌军怎会接连来袭？
但随着呼喊声愈演愈烈，越来越多的人彻底清醒，包括军中将领和刚刚入睡的阎象。兵士们陆续集结，向后营赶去。
袁涣僵立原地，目光呆滞地望向火起之处。而袁术双目赤红，如同一头暴怒的猛兽，嘶吼着：\"救火！快救火！我的粮草！\"
望着冲天烈焰，他几乎吐血——那是四五万石军粮，足够十万大军一月之需！
\"该死的敌军！该千刀万剐的贼兵！\"咒骂间，愤恨的泪水已夺眶而出。
......
与此同时，后营的孙策等人却畅快淋漓。
\"哈哈哈......烧！继续烧！\"孙策纵马疾驰，与赵云、典韦各率一队人马在营中四处 ** 。
为求奇袭效果，秦鸣倾巢而出——仅留百余人守营，其余九千骑兵、三千步卒全部杀入袁术后营。上万人同时行动，场面蔚为壮观。火借风势，转眼蔓延整座大营。
\"痛快！真痛快！\"三将会合时，典韦放声大笑。这一仗势如破竹——后营本就防备薄弱，经袁术调兵后更显空虚。
孙策与赵云相视而笑：\"先生此计，当真洞悉人心妙处。\"
（**“首夜佯攻使敌松懈，次夜全力出击，必收奇效。”
“任凭袁术如何猜测，也料不到我军会一夜连袭两次！”
“正是！”
赵云听罢，微微一笑：
“军师此计直击要害，敌军焉能不中？”
说罢，又不禁叹道：
“然此计凶险，唯有军师胆敢用之！”
“若敌军稍有防备，我军援兵恐损失惨重。”
他此番感慨，并非因这连环夜袭之计，而是因秦鸣竟决意倾全军之力夜袭！
如此胆魄，需何等自信方可定策？
正因三军精锐尽出，不容有失，他初闻时才会直言此计过险。
所幸，他们成功了！
孙策与典韦闻言，相视一笑：
“军师之谋，岂有不胜之理？”
三人短暂交谈间，前营纪灵、张勋已率军杀至后营。
“杀！”
“随我击退敌寇！”
吼声震天，袁术军如潮水般涌来。
孙策当即对赵云道：
“子龙，该撤了！”
“明白！”
赵云目光一扫，见营中火势已不可控，当即长枪一挥：
“撤！”
“全军速退，勿要缠斗！”
他治军严整，令出即行，亲卫立刻高声传令。
“全军撤退！”
“全军撤退！”
万余骑兵闻令而动，如旋风般撤离敌营。
来如疾风，去如闪电，此乃秦鸣之命——焚粮即走，不恋战。
骑兵方退，纪灵等人赶至后营，只见火光冲天，心如沉石。
追击已无意义，只得急令士卒救火。
粮草若尽，大军无食；火势蔓延，全军危矣！
……
与此同时，寿春城中。
程普等败退之将齐聚临时住所，面色凝重。
朱治在房中来回踱步，满脸愤懑地拍案道：
\"当初我便极力劝阻！\"
\"偏生诸位执意要行此险招！\"
\"如今倒要问问——这一仗我们捞着什么好处了？\"
\"损兵折将！徒劳无功！\"
他说到激动处，靴底在地砖上敲出急促的声响。待行至程普、黄盖跟前时，终是颓然驻足，哑声道：
\"夜袭溃败，军心涣散...眼下这残局该如何收拾？\"
程黄二人此刻甲胄散乱，面上犹带烟熏火燎之色。先前依秦鸣之计劫营，刚冲入敌寨便遭伏兵围剿，若非当机立断撤兵，恐怕早已全军覆没。
听得朱治质问，黄盖与程普交换了个眼神。
\"德谋有何高见？\"黄盖捻着焦黄的胡须问道。
程普浓眉拧成死结：\"公覆觉得呢？\"
\"唉！\"黄盖一拳砸在案几上，\"军师向来算无遗策，想必此番也别有深意...\"
\"只是这妙处尚未显现？\"程普接茬道。
这番对话听得朱治气血上涌。
\"二位真是...！\"他几乎要咬碎牙根，\"败仗都吃到嘴里了，还信什么锦囊妙计？\"
他指着渐白的天色厉声道：
\"寅时都快过了！夜袭既已失败...\"
\"难道军师还能令时光倒流，再袭一次不成？\"
\"且慢！\"
程普突然抓住朱治手腕，眼中精光暴射：\"君理方才说什么？\"
\"我说他难道能...\"朱治被这反应惊得后退半步。
\"就是这句！\"程普突然抚掌大笑，\"我明白了！定是如此！\"
城外火光映红天际，程普兴奋地拍案而起：
\"妙计！军师果然神机妙算！\"
黄盖也恍然大悟，激动地附和道：
\"原来如此！袁术今夜有难了！\"
朱治满脸困惑，连忙追问：\"二位将军在说什么计策？\"
程普双眼发亮，快步向外走去：\"夜袭！军师要夜袭敌营！\"
\"同去！\"黄盖立刻跟上。朱治迟疑片刻，突然想通其中关键，也急忙追了出去。
三人刚走出营帐，就见赵岑满面红光地跑来报信：
\"捷报！袁术大营起火了！定是军师派兵奇袭！\"
程普和黄盖闻言大喜，朱治则露出震惊神色。
登城远眺，只见敌军后方已成火海，士兵们乱作一团地扑救。程黄二将开怀大笑：
\"军师妙计得逞！袁术要吃大亏了！\"
朱治呆呆望着火势，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夜袭竟能如此精妙...\"
这场大火持续整夜。完成任务后，赵云率部悄然撤回。翌日清晨，寒风凛冽中，秦鸣神清气爽地走出营帐。
天气转凉，裹着毛被睡得正香。
刚出营帐，就见孙策、赵云、典韦三人已在帐外等候。
“军师早！”三人笑着招呼。
秦鸣一愣：“你们没休息？”
昨夜虽有一战，但战事结束得早，众将归来时不过三更，怎会整夜未眠？
三人相视一笑，齐声道：
“睡过了！”
典韦兴奋上前：“军师有所不知！昨夜不仅轻松取胜，还烧光了袁术的粮草！我一想到这事，差点乐得睡不着！”
孙策笑道：“本想连夜向军师报捷，见您睡得沉，没敢打扰。今早特地来报，军师可歇息好了？”
“自然睡足了。”秦鸣问，“我军伤亡如何？”
赵云答道：“仅阵亡不足百人，伤者数百，战果却极丰。昨夜敌营火借风势，烧毁大半，粮草损失过半。”
“不错。”秦鸣点头，忽又严肃道：“你们当真睡好了？将士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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