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典韦见状,悄然向秦鸣靠近半步,提防众人突然发难。

　　而秦鸣则气定神闲地凝视着孙坚。

　　孙坚被这目光盯得心头一紧。

　　他隐约感觉这个年轻人似乎暗藏玄机。

　　却又捉摸不透其中深意,只得疑惑道:

　　\"先生此言何意?\"

　　\"且不说你我素不相识,即便旧交,百金也非小数。\"

　　\"先生要去何方,需用如此巨额?\"

　　\"更何况,即便给了先生,这荒郊野外,你二人如何携带?\"

　　\"去往何处,作何用途,将军不必过问。\"

　　秦鸣背手而立,淡然笑道:

　　\"将军只需回答,愿不愿出这百金。\"

　　\"当然,若将军肯资助,在下也不会白拿钱财,可助将军化解一劫!\"

　　\"化解劫难?\"

　　孙坚眉头紧锁:

　　\"我能有什么劫难?\"

　　秦鸣正色道:

　　\"在下略通相术,见将军印堂晦暗,眉间血光隐现,今日恐有血光之灾!\"

　　\"若得百金相助,在下可替将军消灾解难!\"

　　\"哈哈哈...\"

　　话音刚落,便听祖茂放声大笑:

　　\"主公,此人必是江湖骗子无疑。\"

　　\"我军今日大获全胜,敌军困守关内。\"

　　\"主公有我等护卫,焉能遭逢不测?\"

　　\"休要信他!\"

　　\"咱扬州这种装神弄鬼的术士见得多了,都是这般先危言耸听,再行骗财之实!\"

　　典韦闻言勃然大怒:

　　\"你这莽夫,岂敢如此放肆!\"

　　夜幕低垂，营帐外对峙的气氛愈发紧张。

　　\"我家贤弟察觉将军有劫难，特来预警。信与不信，全凭将军定夺！\"典韦声如洪钟，\"你屡次污蔑我贤弟是骗子，究竟是何居心？\"

　　秦鸣暗自观察着孙坚的反应。这位年轻将领眉头紧锁，显然正在权衡利弊。

　　\"狂妄！\"祖茂\"铛\"地拔出佩刀，\"你当我的刀不够锋利吗？\"

　　典韦冷笑一声，双戟已然在手：\"要较量较量？\"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秦鸣及时阻拦：\"典兄且慢。\"他转向孙坚，\"将军考虑得如何？\"

　　孙坚陷入沉思。初见时这青年确实气度不凡，可开口就要百金，还说什么血光之灾，又与江湖术士何异？更蹊跷的是，此人先前点名要见他这个素未谋面之人......

　　\"看来将军心存疑虑。\"秦鸣淡然一笑，\"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典兄，走吧。\"

　　典韦会意，朝祖茂冷哼一声，大步跟上。两人说走就走，倒让孙坚部将们面面相觑。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秦鸣突然驻足回首：\"临别赠言：骄兵必败，望诸位珍重。\"说罢飘然而去。

　　\"好个无礼之徒！\"祖茂怒道。

　　唯见孙坚如遭雷击，口中反复念叨：\"骄兵必败...骄兵必败...\"

　　我尝试用不同的表达方式孙坚低声自语了几句，眼神骤然锐利起来。他急忙迈步追赶，高声呼唤前方的两人：\"二位且慢！请稍等！\"

　　004章 夜袭之计

　　这一声呼喊让典韦和秦鸣停下了脚步。典韦眉头紧锁：\"钟贤弟，这是何意？\"

　　秦鸣微微笑道：\"不如回头看看。\"

　　两人转身之际，秦鸣心中暗忖：方才的试探已经有结果了。真正的明主必须经得起三重考验。

　　首要是胸襟气度。若孙坚方才不问缘由就擒拿他们，便算不得明主。这一点，孙坚已经过关。

　　其次是知人善任。从孙坚的反应来看，他确实有招揽贤才的眼光。但主动投效往往不被重视，所以需要以献计的方式建立联系。

　　最关键的是决断力。群雄逐鹿之际，君主的决断往往决定成败。他刚才的暗示若能点醒孙坚，说明对方确实值得辅佐。

　　孙坚此刻的挽留，已经通过了三重考验。

　　当二人回身时，只见孙坚已领着众将匆匆赶来。还未到近前，孙坚便抱拳行礼：\"恳请先生赐教，何以言败？\"

　　\"主公何故如此！\"众将见状大惊。

　　好巧不巧，孙坚方才还踌躇不定，秦鸣只回头说了一句，这位将军竟立刻上前施礼？

　　当真玄妙！

　　旁人自然不解二人打的哑谜，只见秦鸣含笑道：

　　\"将军这是信了？\"

　　孙坚连忙拱手：

　　\"先生真知灼见，文台岂敢不信？\"

　　\"恳请先生指点迷津，百金即刻奉上！\"

　　这次他语气异常坚决。

　　原来方才那句话，让他猛然警醒。

　　所谓骄兵必败，并非空谈，而是直指他军中隐忧！

　　自南阳起兵以来，所向披靡未尝败绩。

　　虽铸就铁血军魂，却埋下骄纵祸根——从祖茂的做派便知。

　　此刻全军上下，包括他自己，都视汜水关如囊中之物。

　　这般轻敌，实乃军中大忌！

　　秦鸣所言劫难，分明是预见骄兵必败之局。

　　用百金避此大劫，简直是天大的便宜！

　　须知他立足之本正是这两万雄师。

　　若折了兵马，万贯家财又有何用？

　　至此他确信，眼前必是世外高人！

　　见孙坚执礼甚恭，秦鸣暗自颔首，这一关算是过了。

　　\"将军不必多礼，钱财不急。倒是腹中饥馁，可否备些饭食？\"

　　这话确是实情。

　　他与典韦连日奔波，至今粒米未进。

　　孙坚先是一怔，继而朗笑：

　　\"百金尚且不惜，何吝一饭？\"

　　\"请先生入营畅叙！\"

　　说着展臂相邀。

　　\"甚好。\"

　　秦鸣点头应允，不待孙坚引路，已与典韦径往营帐行去。

　　祖茂急忙阻拦：

　　\"主公！此人来历不明......\"

　　话未说完，孙坚已厉声呵斥：

　　\"放肆！先生乃我军贵宾，再敢无礼，军法从事！\"

　　众将顿时噤若寒蝉。

　　程普连忙拉住祖茂，后者只得悻悻退下。

　　孙坚冷哼一声，转身折返中军大帐。

　　亲兵匆匆穿过辕门禀报：\"禀主公！汜水关守将华雄遣使下战书，约主公明日关前决一死战！\"

　　帐前诸将闻言皆惊。

　　孙坚眉峰骤扬：\"狂妄！传令下去，让来使带话给华雄，明日必率精兵与他决个高低！\"说罢转向秦鸣拱手：\"先生请。\"

　　秦鸣失笑摇头，随众人步入帅帐。

　　孙坚高坐虎皮帅椅，左侧首位安排秦鸣与典韦入座，右侧依次坐着程普、韩当、黄盖、祖茂等将领。

　　\"适才战报先生也听见了。\"孙坚把玩着青铜酒樽笑道，\"先生先前预言孙某将逢血光之灾，莫非应在此战？\"

　　众将目光齐刷刷投向青袍文士。

　　却见秦鸣轻抚茶盏道：\"何须等到明日？若我为华雄，必选今夜劫营。这分明是骄兵之计。\"

　　帐中霎时鸦雀无声。

　　祖茂捻着虬髯哂笑：\"小先生当真妙人。未见主公时能预判凶吉，见着战书又敢断言夜袭？\"话里透着三分揶揄。

　　“天底下就有这么巧的事？你刚想说什么，人家就送上门来了？”

　　说话时满脸不屑，分明是嘴上认输心里不服。

　　话还没说完，孙坚瞪来的目光就截住了他。

　　可那人偏要扭过头，故意避开孙坚的视线，只冲着秦鸣发难。

　　孙坚正要呵斥，秦鸣却抢先开口：

　　“将军此问甚妙！”

　　他环顾四周，见众将领神色不善，心知方才试探孙坚的举动，反倒惹恼了这些武将。

　　眼前这群身经百战的猛将，对他这个读书人自然不服。

　　但这正合他意——正好杀杀这几个老将的傲气！

　　想到这里，他从容一笑：

　　“将军误会了两件事。一，我并非到来后才看出破虏将军有劫难，而是来之前就已断定；二，华雄是否会夜袭本是猜测，但这封战书让我确信——他今夜必至！”

　　稍作停顿，他竖起三根手指：

　　“我断定华雄必来，只因他若夜袭便占三个优势，而将军有三个劣势。”

　　“哪三胜三败？”孙坚急切追问。

　　众人见说到关键处，连祖茂也凝神静听。

　　秦鸣先看向孙坚：

　　“先说将军三败。来之前就听闻将军连战连捷，直逼关下，堪称当世名将。”

　　话锋一转：“但胜极易骄，骄兵必败——这便是一败。将军可认同？”

　　孙坚沉声点头。众将闻言心头剧震，细想之下不由得冷汗涔涔：原来方才那话是在敲打我们！

　　唯有祖茂依旧冷笑。在他看来，能意识到骄狂的兵将早就不算骄兵——真正的骄兵根本不会自省。

　　察觉到祖茂的目光，秦鸣不慌不忙伸出二根手指：

　　“这二败嘛，是将军不谙地形，失了地利之便。”

　　山涧小径现兵危

　　\"登帐前曾细察主将营盘，布防本无疏漏，却见后山藏蹊径直通营后，竟无兵卒戍守，是何道理？\"

　　\"倘有敌军自后山偷袭，主将岂非危矣？\"

　　\"此话当真？\"

　　孙坚虎目圆睁，急转向程普：

　　\"后山竟有小路？\"

　　这扎营造路之事，素来由程普经手，若真如此，实乃大患！

　　程普心知此事重大，却从未闻报，只得解释道：

　　\"主公，哨骑未曾来报！\"

　　说罢，目光灼灼逼视秦鸣：

　　\"先生从何处得见？\"

　　秦鸣从容不迫，他来前早已踏勘山川，轻笑道：

　　\"营后二里山涧侧畔，确有通汜水关之径。主将若疑，当即刻遣人查验！\"

　　\"这...\"

　　程普惊疑不定，见其言之凿凿，莫非真有疏漏？

　　孙坚却已按捺不住，若营后真有通路，全军危在旦夕！

　　当即拍案而起：

　　\"速遣斥候！\"

　　\"诺！\"

　　程普见主震怒，慌忙出帐安排。

　　待程普离去，秦鸣复又笑道：

　　\"其三败，乃粮秣匮乏！\"

　　\"若所料不差，军中存粮已难支三日。\"

　　\"无粮则军心动荡，何以制胜？\"

　　此言一出，满帐皆惊。

　　前二者尚可外观，军中存粮乃绝密军情！

　　祖茂拍案而起：

　　\"大胆！你怎知我军粮草虚实？莫非华雄细作？\"

　　秦鸣不疾不徐：

　　\"将军此言，正印证在下所料不虚。\"

　　\"三败俱全矣！\"

　　\"你！\"

　　祖茂一时语塞。

　　孙坚奇道：

　　\"先生何以知之？\"

　　秦鸣捋须道：

　　\"此非观军所得，乃审时度势之果。\"

　　\"主将自斩王睿、张咨而投袁术，粮饷皆仰其鼻息。\"

　　\"然功高震主，岂能久安？\"

　　\"相反，诸侯联军屯驻酸枣却毫无作为，他们必然担心将军率先攻入洛阳。加上袁术心胸狭隘，肯定会扣发粮草来牵制将军。\"

　　\"由此可以断定，只要将军没有遭遇败绩，眼下就肯定得不到粮草，今后也不会再有补给！\"

　　\"这场败局，并非将军指挥失误，而是由于诸侯各怀异心，难以形成合力。\"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将军一样都不具备，怎能不遭遇失败？\"

　　\"有这三项不利因素，华雄的三大优势已经不言而喻。\"

　　\"假若我是华雄，探知将军军中缺粮，定会假装下战书，让将军全力备战以应对明日之战。\"

　　\"待到深夜将军安睡时，突然发动袭击：一路兵马偷袭前军，另一路绕到后营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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