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这番话半真半假。诸葛玄确有其才，否则刘表不会委以豫章太守之职；而假处则在于他真正的目标，实是那十一岁的诸葛亮——若能悉心栽培，必成栋梁之才。

　　孙坚听罢抚须颔首：\"此言甚善！然若此人不愿归顺，又当如何？\"

　　\"主公放心，\"秦鸣成竹在胸，\"说服之事交予在下。至于回复刘表，遣副使复命即可。\"

　　\"善！\"孙坚见其自信，便知此事已成。

　　我\"接受陶谦的礼物后,是否直接向使者糜竺提出结盟?\"

　　话音未落,秦鸣神色骤变:\"主公方才说那使者名叫糜竺?\"

　　孙坚愕然:\"子若难道是看上这位使者了?\"

　　秦松与陈端对视一眼,不明 ** 师为何对个使者如此上心。

　　\"非也!\"秦鸣摆手笑道:\"此人虽不可招揽,但其家族却要大加笼络!\"

　　\"糜氏乃徐州三大豪族之一,与陈家、曹家齐名,若能为我所用,如虎添翼。\"

　　\"听闻糜氏富可敌国,在徐州势力根深蒂固。\"

　　\"况且商贾世家,对我军商贸及日后经略徐州都大有裨益。\"

　　\"有理!\"孙坚恍然大悟:\"是该好好结交。\"

　　\"只是使者交割文书后就要返程,如何拉拢?\"

　　\"须派我方使者沿途争取。\"秦鸣正色道:\"此番陶谦是兵家必争之地,曹操必遣能言巧辩之士前往游说。\"

　　\"我军亦需派使者,但说服陶谦难度颇大。与我结盟无异刀尖舔蜜,其幕僚必会劝阻。\"

　　\"更棘手的是,徐州最大世家陈家与我军有夙怨。\"

　　\"此话怎讲?\"孙坚惊问。

　　秦鸣解释:\"主公忘了初到淮南时,我们逼陈温处决了袁术麾下陈瑀?\"

　　\"陈瑀乃前太尉陈球长子,与陈珪、陈登都有亲缘。这层嫌隙,陈家岂会善罢甘休?\"

　　\"差点忘了这事!\"孙坚眉头紧锁:\"如此说来,要破合纵之局确实棘手。\"

　　秦松忧心忡忡:\"按军师所言,这局恐怕是道死结!\"

　　\"那该派何人出使?\"

　　陈端正色道：

　　\"依军师之策，我军此行的关键在于取得糜家支持。这使者首要任务便是赢得糜氏青睐！\"

　　\"唯有如此，方能说服糜氏支持我军决策！\"

　　\"更需辩才无双，化险为夷，促使陶谦甘冒风险与我结盟！\"

　　\"还要机敏过人，应对敌方使节？\"

　　\"单是这三项，就非寻常人所能胜任！\"

　　孙坚听罢陈端剖析，眉宇间的沟壑更深，转向秦鸣问道：

　　\"子若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话音未落，却见秦鸣从容笑道：

　　\"此事非我亲往不可，旁人难当此重任！\"

　　\"子若要亲自出马？\"

　　\"军师前往？\"

　　此言一出，三人俱惊。

　　孙坚急忙劝阻：

　　\"子若身负军国重责，岂能屈尊为使？\"

　　\"倘若陶谦真与曹操结盟，子若此去岂非自陷险境？\"

　　\"军师三思！\"

　　秦松陈端也急切劝道：

　　\"此行凶险异常，若军师有闪失，我军将何去何从？\"

　　虽说二人常被秦鸣压过风头，但他们都清楚军师才是全军的擎天玉柱！

　　若秦鸣出事，整盘棋局都将土崩瓦解！

　　秦鸣却摇头道：

　　\"诸位尚未看清此次出使的分量。\"

　　\"这是一场决战！\"

　　\"胜则中原无忧，我军可安心西取荆州，进而谋取天下！\"

　　\"败则将面临三家合围之危！\"

　　\"届时才是真正的生死存亡！\"

　　三人闻言顿时语塞。

　　经秦鸣剖析，他们明白联合刘表实乃下策，只会丧失主动权。

　　既然刘表此路不通，唯一的生机就在陶谦身上！

　　正如秦鸣所言，此战非胜即败，别无选择！

　　孙坚沉吟良久，终于沉声问道：

　　\"子若心中可有万全之策？\"

　　秦鸣展颜一笑：

　　\"自然有，且是十拿九稳的胜算！\"

　　对他人或许束手无策，但于他而言，实在不行还能从曹嵩身上做文章，让陶曹两家反目成仇！

　　念及此，他眼中寒光乍现：

　　\"我料那设局之人必会现身。\"

　　\"因这步棋不仅关乎我军存亡，对曹操更是至关重要，此人多半会亲临战场！\"

　　\"我要先会会这个对手，看看到底是谁在算计我军！\"

　　\"了解敌情很关键！\"

　　设谋者也会前往？

　　听到这里，孙坚等人再次震惊。

　　难怪秦鸣坚持亲自出使，若是设局者也在使团中，除了他这个破局者，旁人确实难以应对！

　　孙坚沉思片刻，点头道：

　　\"那就由子若出使吧！\"

　　\"子若安心，此行并非孤身前往。若陶谦胆敢扣押你，我必亲率十万大军横扫徐州，接你回来！\"

　　平淡话语中透出的杀气让秦松、陈端心头一颤。

　　他们毫不怀疑孙坚的决心。

　　秦鸣闻言轻笑：

　　\"主公放心，此战我军必胜无疑。\"

　　\"如此最好！\"

　　孙坚开怀大笑，厅内气氛顿时轻松。

　　他信任秦鸣的承诺，正如秦鸣信任他。

　　秦鸣说会胜，就定会和往常一样大获全胜！

　　......

　　这场决定天下格局的重要会议就此落幕。

　　众人走出院落时夜幕已降。孙坚支开秦松、陈端后，拉住秦鸣低语：

　　\"子若此行务必谨慎。刘表那边我先拖着，待你平安归来再作答复。\"

　　秦鸣笑道：

　　\"留好后路，理当如此。\"

　　孙坚又道：

　　\"至于蔡氏之女，希望由你迎娶。\"

　　\"此女关系重大，官职低者难以拉拢， ** 又恐助长蔡氏势力。旁人我都信不过，唯你可托付。\"

　　\"这...恐怕不妥。\"

　　秦鸣眉头紧锁。

　　孙坚不解：

　　\"子若有何难处？\"

　　\"蔡氏女不能为妾，需占正妻之位！\"

　　他想及尚未定下的大小乔，家中还有刁秀儿，若再娶蔡氏女，哪还有位置？

　　连忙摇头：

　　\"此事不可，我还要好好挑选夫人，岂能被未见之女占去名额！\"

　　话音未落，孙坚笑骂着捶他肩膀：

　　\"臭小子！这算什么事？想娶几个我都帮你办到，抢都给你抢来！\"

　　\"此话当真？\"

　　秦鸣指着孙坚笑道：

　　\"起码十个起步？\"

　　\"十个？\"

　　孙坚放声大笑。

　　\"老子送你千个又有何难！\"

　　\"爽快！就这么定了！\"

　　秦鸣高声应下，未等孙坚推辞便已快步冲出府门。

　　望着那远去身影，孙坚轻抚腰背感叹：

　　\"年轻就是好，还十个？等你小子到了老夫这岁数就知道厉害了！\"

　　说着摇首轻笑，慢步踱回内院。

　　\"孙策拜见先生！\"

　　府门外，孙策早已率领亲卫列队相候。

　　自从开始协助处理政务，这位少将军便在秦鸣建议下担任书记官历练。但每日晨昏定省的接送却从未间断，既为护卫之责，亦为求教学问。

　　\"都这个时辰了，伯符还在等候？\"

　　秦鸣抬首望天，星辉已亮，怕是戍时过半。按常理推算，这位年轻将领至少在此守候了两个时辰。

　　孙策却肃然拱手：

　　\"先生为国操劳，策岂敢先退！方才听闻您与父亲商议要事，不知我军是否又有大动作？\"

　　\"非是军事。\"秦鸣摆手道：\"倒是要往徐州走一遭。路上细说吧！\"

　　\"诺！\"

　　孙策立即紧随其后。

　　行至半途，青年将领忍不住追问：

　　\"好端端的为何要去徐州？\"

　　\"此行有二。\"秦鸣解释道：\"一则与陶谦结盟，二则破敌诡计。\"遂将议定之事择要说明。

　　\"原来如此！\"孙策剑眉紧蹙：\"刚走袁公路，又来曹孟德，这天下枭雄当真层出不穷。\"

　　\"此言差矣。\"秦鸣含笑纠正：\"非是此消彼长，而是......\"

　　袁术既亡，曹操方敢来犯。

　　我军壮大，已触其逆鳞。

　　莫道联盟无诈，成王败寇，敌人无所不用其极！

　　逐鹿天下非儿戏，须谨防暗箭伤人，岂可恃勇轻敌？

　　孙策肃然颔首：

　　\"先生教诲，策铭记于心，定护先生周全！\"

　　\"又错矣！\"秦鸣叹息，

　　\"鸣非忧己身，实系伯符安危。尔为少主，早入敌之算计。\"

　　\"休道武艺傍身便可松懈，乱世之中，欲取吾等性命者多如牛毛！\"

　　孙策讪笑：

　　\"策近来勤修政事，唯晨起演武，猎戏俱废，尚需如何戒备？\"

　　\"此刻便是明证！\"

　　秦鸣忽压低声音，

　　\"未曾察觉连日有人尾随？\"

　　\"有刺客？！\"

　　孙策虎躯骤僵，正欲回首，却被铁钳般的手掌按住——

　　\"莫要惊蛇！\"

　　\"如常前行，勿露破绽。\"

　　孙策强抑惊怒，沉声道：

　　\"莫非是冲先生来的死士？\"

　　\"非但是死士，更是绝顶高手。\"秦鸣眸光晦暗，

　　\"前番使典韦暗中查探，甫一靠近，此人便杳无踪迹。\"

　　\"典将军竟失手？\"

　　孙策骇然。他素知典韦曾孤身刺李永，如此行家亦无可奈何......

　　\"调兵搜城？\"

　　\"不可！\"秦鸣断喝，

　　\"寿春人海茫茫，徒令敌更警觉。不如示弱，诱其现形。\"

　　（文中数字暗码已隐去）

　　那旁人更是束手无策！

　　孙策神色愈发阴沉：

　　\"军师，此事当如何应对？\"

　　秦鸣轻抚长须：\"此獠在等致命一击的时机，必有同伙接应。如今我戒备森严，他不敢妄动——正好将计就计！\"

　　说着突然拍案：\"不仅要揪出这些鼠辈，更要让他们反成我们出使徐州的助力！\"

　　孙策闻言愕然。

　　利用敌方刺客？这等离奇手段，他生平仅见！

　　转念间又生钦佩：常人遇刺早已惶惶不可终日，军师竟能化杀机为契机？

　　\"先生胆识过人！\"孙策抱拳道，\"学生该当如何配合？\"

　　秦鸣眼中闪过精光。

　　哪是什么胆识？分明是【趋利避害】神通的加持，让他能预判刺客动向。当即肃然道：\"你只需紧跟在我身侧，暗处多布甲士。未得号令，切莫轻举妄动——尚不知刺客究竟冲着谁来。\"

　　孙策正色应诺，忽又迟疑：\"先生，彼既能遣刺客，我方可否......\"

　　\"早备下了。\"秦鸣意味深长地打断，\"你以为主公为何近期频频调动祖将军？\"见少年瞪大眼睛，又道：\"记住，刺杀终究是小道。真正的博弈——\"

　　他忽然按住案上兵符：\"要靠铁甲洪流来说话！再精妙的算计，也抵不过一支强军。永远要留好后手，这才是乱世存身之道！\"

　　行至此处，秦鸣言语间暗含警醒之意。

　　纵使手握先机，他也从未妄自尊大。

　　若以为凭借预知便能碾压当世谋士，岂非小觑了天下英杰？

　　譬如曹操察觉形势不妙，当即挥师撤离中原。

　　纵使知晓官渡之战的结局又如何？

　　该打的仗终须亲赴沙场。

　　时局如风中蓬草，稍有变动便偏离轨迹。

　　他必须未雨绸缪，为此早作筹谋。

　　提及正在操练的死士，便是要在关键时刻——

　　给予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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