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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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忆起，初次踏足此地时。所见到的那个厨房！
里面还存放着些许果蔬。
还有这三间屋子。
一间是书房，一间悬挂着马皇后的画像。
而另一间，岂不正是大孙的居所？
豁然开朗！
一切都有了答案！
在那蜉蝣道人的信中，明确提及当初确实救下了雄英。
信末虽未言明雄英最终去向。
说不定！
正是外出学艺了！
霎时间。
老爷子通过这些片段，串联起了所有线索。
终于。
眼前的景象开始流转。
老爷子看到。
此时的大孙，已是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
与八岁时相比，轮廓未变。
只是褪去了稚气。
他背着行囊，似要远行。
去往何处？
老爷子心头刚浮起这个疑问。
刹那间。
他看见大孙在山林间与鸟兽为伍，仅凭一管竹笛，便能引仙鹤翩跹起舞。
深山里。
大孙甚至能与虎豹沟通，还驯养了一只五彩鹦鹉。
他终日徜徉于山野。
与天地为伴！
每见一幕景象。
老爷子的心神便多一分震动！
因为，他此刻所见。
皆与先前种种相互关联。
信鸽、鹦鹉、仙鹤……
这些，都成了改变大明国运的关键！
这一瞬。
老爷子彻底明白了所有。
大孙！
之前的那些事，果然如他所料！
皆是大孙在暗中相助。
此刻。
老爷子先前尚存疑虑的猜测。
已然全部清晰。
他也更加确信。
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无论是粮食、黄金，还是那些宝藏……
或许，都是大孙所赠。
可！
雄英怎会拥有这些？
雄英怎会拥有这些？
老爷子心中接连冒出两个疑问。
蜉蝣道人！
终于！
老爷子自认为参透了一切关窍。
必定是蜉蝣道人！
他曾言。
于钟山做过一场关乎六百年的长梦！
钟山悟道！
老爷子心神俱震。
对于这等超然世外之人，他往日鲜少深信。
即便如刘伯温。
在他看来，虽略显神秘，有未卜先知之能。
但那也不过是……
学识渊博，加之心思缜密，善察人心所致。
唯有那份神秘之感萦绕。
但此刻。
老爷子只觉自己或真的遇上了得道高人！
……
终于，眼前光景再次变换。
老爷子又回到了那座小院。
石桌之旁，往昔空寂的景象已然不同。
今日……
一如先前梦境，那位年轻人总会在石桌边静候他的到来。
而此时。
他果然在那里。
“大孙！”
这一次，未待老爷子细看。
那年轻人已蓦然转身。
望着眼前这位眼眶湿润、情绪激动的老人。
皇爷爷！
真的是您！
您真是我的大孙？
哈哈……
你……一直就在这里？
瞬间，老人心中涌起万千感慨，他满脸惊喜，步履蹒跚地走向朱雄英。
此时的朱雄英心中也颇为感慨。眼看第四阶段即将完成，他决定不再隐藏身份。在得知祖父要来梦中相见后，他便做好了一切准备。
为了让这十年的经历更加完整，他特意通过梦境向祖父展示了自己的成长历程。他要将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编织成完整的记忆，塑造出大明皇长孙朱雄英这十年来的真实经历。
如此一来，所有疑问都能得到合理解释。现在的朱雄英，只待名扬天下的时刻到来，完成系统的第四阶段，重获自由。
此刻，老人激动地走到朱雄英面前。与以往梦境中模糊的身影不同，这次他终于看清了孙儿的模样。
和我想象中一样。
更加英武了！
有着常遇春那样的额头！
你的眼睛......简直和你娘一模一样，透着灵秀！
鼻子像你的父亲......
老人滔滔不绝地说着，激动得几乎落泪，声音都带着哽咽。朱雄英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静静等待祖父情绪平复。
待老人心情稍缓，他开始絮絮叨叨地聊起家常。忽然，老人想起正事，急忙问道：
雄英这些年......是被那位蜉蝣道人相救吗？
朱雄英点头回应：他是我的师父。师父说他一生所学后继无人，所以......他简略解释，剩下的留给祖父自行想象。
那......爷爷这些天遇到一位自称扶龙人的术士，说什么万物自有定数，能窥见一个人的气运......老人继续询问：真有这样的人吗？
朱雄英一时语塞。只有他自己知道，所谓的蜉蝣道人不过是他编造出来解释那些不合常理之事的借口。
大孙！那道长还说，咱们朱家会出现五帝同堂的盛景......
将来必生争端！
他还说你根本不存在，是爷爷编造出来的......
老人像告状般，将那些外来使者的说法一一道来。最后，他说出了这次梦境最重要的目的：
雄英，爷爷特意为你举办了这场盛典！
雄英盛典！
爷爷要让全大明的人都知道你的存在！
“咱要让那些外国使团都看看，咱大明后继有人！”
“还有！”
“刚才爷爷说的那老小子……”
“非说咱大明只有五头龙！这事肯定要起争执！”
“他想看看你是不是那第六头龙！”
“你能不能给爷爷……”
“给爷爷这么一个机会？”
“哪怕只有一次！”
“就像你出现在 身边那样，也在爷爷面前露一次脸？”
“行不行？”
见爷爷连连追问，神情急切，甚至带着恳求，
朱雄英只点了点头，应道：“好！”
老爷子的声音还在继续：
“咱知道，你不现身自有你的道理。或许是因为蜉蝣道人的规矩。”
“可你就如出现在 身边那样，在爷爷面前现一次身……”
“让爷爷亲眼看看你！”
“也让咱大明的百姓都看见……”
“这大明！！”
“我的大孙，朱家的长孙，大明的皇长孙……”
“真的还在！”
“而不是……”
说到此处，老爷子的声音已开始发颤。
他指向四周，
望着一草一木，激动得难以自持：
“而不是只能在梦里见到你！”
“梦……”
“终究是梦！”
“哪有眼前真实？”
“大孙，爷爷需要你给个支撑……”
“给个确切的回应……”
“行不行？”
这一刻，梦中的老爷子情绪激昂，话未说完，
面前的朱雄英却忽然开口：
“好！”
……
天光微亮。
马皇后见老头脸色憋得通红，
刚打了一声鼾，便似卡住了呼吸，气上不来！
她正着急，想要上前，
却听见——
“好！”
老爷子一声大笑，猛地从梦中坐起。
“吓坏我了！”
“你这是做什么？”
谁知——
“哈哈！”
老爷子已先大笑起来。
他望望窗外的天色，“天这么快就亮了？”
二话不说，
立即下床。
“快、快……咱要去怀城！”
“早饭不吃了？”
“你这……”
马皇后正要抱怨，可看他这副神情，再想到他昨日所说的话，
顿时愣在原地，
呼吸都急促起来。
“重……重八……你……你不会是……”
老爷子已穿好衣裳，门外马车备好，他从桌上抓起两个红薯，边啃边道：
“哈哈哈，皇后啊皇后！”
“你不是说，现在很多人都在议论是真是假？”
“还有那老东西，说什么咱老朱家的皇长孙到底存不存在？”
“什么帝王之相？”
“什么天子气数？”
“今天！”
“咱就让他……亲眼瞧个明白！”
说罢，
老爷子大步迈出。
意识到什么的马皇后，再也坐不住了。
“你等等我！”
……
怀城！
六月初三。
今日，曾经位于核心区域用于接待外臣使团的那座宏伟殿堂，已然筑起了气势磅礴的高台。高台两侧悬挂着由大明顶尖纸匠亲手剪制、栩栩如生的腾飞雄鹰，整整十八只，彰显《雄鹰盛典》之隆重。
四周聚集的百姓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纷纷议论开来。
“这几日听闻消息越来越热闹了，外国使团入京向洪武皇帝求取新粮，竟被圣上一口回绝了！”
“何止回绝，据说圣上意图重启西域，但外使似乎并未应允……”
“不答应才好！新粮本就该是我们的，凭什么给他们？昨夜瞧见没，新城那边已有人将粮食运入仓廪，料想今日便会公告天下！”
“我还瞥见几辆覆着黑布的马车，里头怕是藏着重宝。”
“京城近来秘密真多，前几日我进山，只见层层兵士戍守——那儿仿佛是什么军……”
“住口！”有人厉声喝止，环顾四周，“莫要在此连累旁人！若想议论，寻别处去，当心锦衣卫拿人！”
众人顿时噤声。片刻，又有人忍不住低语：“听闻昨日迎宾宴上气氛紧绷，似有朝廷与外使较劲之意！”
“而且……”那人声音压得更低，“据说如今大明，竟是五帝同朝！”
“何为五帝同朝？”
“便是五位帝王同在啊！”
“胡言乱语！”
“绝非虚言！外使中有老者言，他们乃扶龙之臣，昔日诸葛孔明、我朝青田先生皆属此列。”
“越说越玄了！”
“我也有所耳闻。”又一人凑近悄声道，“更听闻大明尚有第六位帝王！”
“谁？”闻者无不屏息凝神，齐齐望来。
“还能是谁！”有人向上方指去，“且看今日是何日子？六月初三，正是皇长孙下葬之期！”
他愈说愈激动，满面亢奋：“此话我只说一遍——听闻那位皇长孙，根本未死！”
“嘶——”众人皆倒抽凉气，“此话是真是假？有人信么？”
“岂能有假……且看洪武皇帝这般大张旗鼓！方才所言第六真龙——正是皇长孙！”
……
霎时间，众人皆坐立难安，神色惊骇，心跳如擂鼓。因着这骇人听闻的话题，他们激动地四顾张望，弓着身子欲再深谈。
恰在此时——
“陛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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