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踏上遗迹之旅

　　晨光刺破薄雾，四人身影刚踏出空间光幕，风就猛地卷起沙砾，砸在脸上生疼。端木云下意识抬手一挡，嘴里还嚼着半块焦饼，含糊道：“这风……比我家后院扫地的灵帚还凶。”

　　“别说话，闭眼。”洛璃抬手将青焰灯从袖中取出，灯芯微跳，那缕青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轻轻朝西北方向偏了偏。

　　公孙宇立刻打开避沙阵盘，青铜纹路一闪，一层半透明的灵罩缓缓撑开。慕容雪同时捏碎润肺丹，雾气弥漫，几人呼吸顿时顺畅许多。

　　“走！”洛璃一声令下，四人紧贴前行。

　　沙暴越刮越猛，罗盘指针开始乱转，像只被惊到的飞虫。端木云一脚踩进松软沙地，差点陷进去，骂了句：“这破地方连个石头都没有，怎么走？”

　　“有吃的就能走。”洛璃从行囊里又掏出一块焦饼塞他手里，“吃，别停。”

　　端木云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哎？这饼怎么越嚼越暖和？”

　　“固灵纹起效了。”公孙宇盯着阵盘，“灵力波动稳定了，但风脉越来越乱，再往前可能触发地爆。”

　　洛璃点头，将引灵灯高举。灯焰忽地一颤，竟自行转向西北偏北三度，与罗盘短暂同步了一瞬，又恢复原位。

　　“它在找路。”她低声道，“不是我们跟着它，是它带着我们。”

　　沙丘连绵起伏，像凝固的浪。一行人艰难翻过第一道脊线，风势稍缓。洛璃停下脚步：“十里到了，生火。”

　　“又来？”端木云咧嘴，“你这‘煨着走’比老太太炖汤还讲究。”

　　“你懂什么。”洛璃瞪他一眼，“这是‘食之道’，不是野炊。”

　　她取出青焰灯，火种引出，控温三息，文火点燃枯藤。火焰不旺，却极稳，像锅底慢炖的炭火。

　　“看好了。”她将灵米倒入小铜锅，加灵露，慢搅三圈，盖上盖子，“火候不对，粥不成气；火候到了，地脉自应。”

　　公孙宇蹲在一旁，默默记录：“文火三息，水米比三比一，灵露后放……角度偏差不超过七度。”

　　慕容雪轻笑：“你还真当做饭谱记？”

　　“这可是能写进《机关百解》的秘法。”公孙宇认真道，“以食引道，以火通脉，比砸阵眼高明多了。”

　　一炷香后，锅盖轻跳，热气升腾。白粥泛着微光，香气四溢。洛璃掀盖瞬间，雾气竟在空中凝出三座山峰的虚影，一闪而逝。

　　“我看到了！”端木云指着天空，“那是不是咱们要找的地儿？”

　　“是回应。”公孙宇合上记录册，“火候与星图吻合，地脉有感。”

　　“所以——”洛璃舀起一勺粥，吹了吹，“咱们不是闯进去的，是‘请’进去的。”

　　“那我得多喝两碗。”端木云抢过碗，刚要舀，被洛璃一巴掌拍开。

　　“每人一勺，提灵就行。喝多了晚上起夜，荒原可没茅房。”

　　慕容雪抿嘴笑，端木云悻悻缩手。

　　四人围坐，各饮一勺。暖流顺喉而下，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风脉躁动竟也平息几分。

　　“走吧。”洛璃收锅入囊，“下一站，二十里。”

　　夜幕降临，荒原气温骤降。沙谷背风，勉强可宿。公孙宇架好机关支架，撑起防霜罩。慕容雪检查药箱，忽然发现洛璃指尖微微发颤。

　　“你怎么样？”她低声问。

　　洛璃摇头：“没事，火种外放久了，有点虚。”

　　“虚你还硬撑。”慕容雪不由分说递上一颗淡青丹药，“护心凝露丹，别等我塞你嘴里。”

　　洛璃接过，吞下。闭目调息片刻，气息渐稳。

　　端木云主动扛了守夜：“你们睡，我盯着。”

　　公孙宇调试支架最后一道机关：“风脉今晚可能反扑，别睡太死。”

　　洛璃睁开眼，见三人已各就各位。她轻轻取出引灵灯，放在中央。灯焰安静燃烧，映出四人倒影。

　　忽然，倒影在灯中微微晃动，竟缓缓靠拢，融成一口巨大锅形轮廓，稳稳罩住那团青火。

　　她心头一震，低语：“它在等我们……不是为了抢什么，是为了‘续’。”

　　没人听见。

　　她闭上眼，火种在丹田轻轻旋转，像一缕不灭的灶心火。

　　第二日清晨，沙谷结了一层薄霜。洛璃睁眼时，见端木云正蹲在支架旁啃冷饼，公孙宇在调试罗盘，慕容雪则整理药瓶。

　　“醒了？”端木云递来一块新饼，“今早的，你亲手做的，没糊。”

　　“你才糊。”洛璃接过，咬了一口，外脆里软，灵力充沛。

　　“昨晚那雾里的山影，是不是入口？”公孙宇问。

　　“快了。”洛璃取出引灵灯，灯焰微动，“它比昨天更急了。”

　　一行人收拾行装，继续前行。荒原渐深，沙丘更高，风中灵尘愈发浓烈。罗盘指针依旧不稳，但引灵灯的震颤频率却越来越规律，像某种心跳。

　　中午时分，翻过一座高沙丘，视野豁然开阔。

　　前方地平线上，三座孤峰巍然矗立，呈三角之势，直插云霄。风沙在峰间盘旋，形成巨大漩涡。

　　“三峰为标……”公孙宇喃喃，“就是这儿。”

　　洛璃举起引灵灯，灯焰猛地一亮，直指中央峰底。罗盘指针也随之稳定，指向同一位置。

　　“灵灶心眼。”她轻声道，“入口就在那儿。”

　　“怎么进？”端木云握紧剑，“撞进去？”

　　“你撞试试？”洛璃瞥他，“撞死了别喊我收尸。”

　　“那你说怎么办？”

　　洛璃从行囊取出铜锅、灵米、灵露，摆在地上。

　　“做饭。”

　　“又来？”端木云翻白眼，“你这是要拿锅铲把门撬开？”

　　“差不多。”她点燃青焰，控火三息，“门要的不是钥匙，是火候对的人。”

　　锅中水沸，米入，慢搅。她闭眼，火种微旋，与灯焰共鸣。

　　忽然，地面轻颤。

　　沙地裂开一道细缝，一道微弱火光从缝隙中透出，与引灵灯遥遥呼应。

　　“它……动了！”公孙宇猛地站起。

　　洛璃不语，专注熬粥。雾气升腾，再次凝出三峰虚影，比昨日更清晰。

　　缝隙缓缓扩大，露出半截刻满古篆的石阶，埋于沙下千年，此刻竟泛起微光。

　　“是门铭。”慕容雪轻声念出，“食为天，火为——”

　　后半句被风沙掩去。

　　洛璃掀盖，粥成。她舀起一勺，缓缓倾倒入缝隙。

　　热粥入地，轰然一声闷响，整片沙地剧烈震动。石阶完全显露，通往地下深处。

　　一道低沉的嗡鸣从地底传来，如同古锅受热膨胀。

　　引灵灯猛然一震，灯焰冲天而起，凝成一道青色火柱，直指天际。

　　四人仰头，只见火柱顶端，竟浮现出一座巨大虚影——

　　一口横亘天地的巨灶，灶心燃着不灭青焰，灶壁铭文流转，与烟影门铭同源。

　　“原来……”洛璃喃喃，“这才是真正的‘灶’。”

　　端木云咽了口唾沫：“咱们……真要走下去？”

　　“当然。”洛璃将空锅收起，拍了拍手，“都到灶门口了，不吃顿好的，多失礼。”

　　她率先踏上石阶。

　　脚踩上第一级时，地面再次震动，裂缝边缘浮现出细密米纹，与她掌心火种纹路完全一致。

　　公孙宇低头记录：“火种与地纹共振频率一致，入口已认主。”

　　慕容雪紧随其后，端木云扛着行囊，最后看了一眼荒原。

　　“走了啊。”他嘟囔，“希望里面别全是沙子。”

　　石阶幽深，火柱不灭。四人身影渐行渐深。

　　洛璃走在最前，袖中引灵灯静静燃烧。

　　忽然，她脚步一顿。

　　前方黑暗中，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哒”声，像是某种机关锁扣松动。

　　她的手按在刀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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