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遇鸿钧，论道玉京

　　东海之滨，烟波浩渺。

　　咸湿的海风席卷而来，带着洪荒特有的狂野气息。巨浪拍岸，卷起千堆雪，轰鸣声震耳欲聋。无尽的海水延伸至视野尽头，与天相接，混沌模糊，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与危险。

　　盘辰御空而立，黑袍在海风中猎猎作响。他目光如电，扫过浩瀚海面。神念如网，铺洒开来，仔细感应着那惊鸿一瞥的天机所示。

　　海外仙岛，踪迹缥缈。其外围的先天大阵显然非同小可，不仅能扭曲空间，更能混乱天机，便是以他时空法则入门之境，辅以混沌珠，也难以在短时间内精准定位。

　　“倒也不急。”盘辰并未焦躁。机缘若至，自会显现。强求反落了下乘。

　　他按下云头，沿着海岸线缓步而行，一边继续感应，一边体悟这洪荒水元最为充沛之地的法则韵律。壬水之精在袖中欢快流转，于此地更是如鱼得水。

　　行不过万里，忽有所感。

　　前方一座临海仙山，灵秀非凡，虽不及不周山万一，却也是难得的洞天福地。山势清奇，流泉飞瀑，仙光隐隐，道韵自然。更有一股缥缈超脱、清净无为的气息盘踞其上，与周遭蛮荒景象格格不入。

　　“玉京山？”盘辰心念微动，想起传承信息与游历所闻。此乃那率先化形的顶级神魔之一，仙道气息浓郁之辈——鸿钧的道场。

　　正思忖间，那仙山云雾自行分开，一道清朗平和的声音自山间传来，清晰落入耳中：

　　“贵客临门，有失远迎。道友既至，何不上山一叙？”

　　声音温和，不带丝毫烟火气，却蕴含着不容忽视的道行威压，赫然也是大罗金仙之境，虽不及盘辰巅峰圆满，却也深厚纯净。

　　盘辰抬眼望去，只见一老道身影立于山腰松柏之下。身着朴素道袍，面容清癯，眼神澄澈通透，手持一柄拂尘，周身气息与天地自然交融，仿佛他便是这方山水的一部分。其头顶隐约有三花虚影沉浮，道行不凡。

　　正是鸿钧。

　　他显然早已察觉盘辰的到来，主动相邀。

　　盘辰略一沉吟，便微微颔首。相遇即是缘，何况是同为顶尖跟脚的先天神魔。正好借此机会，初步接触了解一下这些“未来名人”。

　　他一步踏出，身形模糊，下一刻已穿过山间禁制，无声无息出现在鸿钧面前数丈之处。时空法则微动，缩地成寸。

　　鸿钧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旋即恢复平静，打了个稽首：“贫道鸿钧，见过道友。道友神通玄妙，令人钦佩。”他竟未能完全看清盘辰是如何上山的。

　　“盘辰。”盘辰还了一礼，言简意赅。

　　“盘辰道友。”鸿钧微笑，拂尘一摆，侧身相邀，“山居简陋，唯有清茶一盏，可供论道。”

　　两人一前一后，行至山巅一处石台。台上设有两个蒲团，一石桌，桌上竟真有一壶热茶，两只玉杯，茶香袅袅，蕴含灵气，显然非是凡物。

　　分宾主落座。鸿钧斟茶，动作行云流水，暗合自然之道。

　　“道友为首位化形而出，大道功德加身，威名广播洪荒，贫道心向往之，今日得见，果然风采绝世。”鸿钧开口，语气平和，听不出是恭维还是试探。

　　“机缘巧合罢了。”盘辰端起茶杯，轻嗅茶香，并未饮用，“鸿钧道友亦是不凡，仙道气息纯净，已得三花聚顶之妙，超然物外。”

　　他目光扫过鸿钧，能隐约感知到对方体内那残破玉碟虚影流转的气息，玄奥莫测，似乎在不断推演着什么。此宝，不凡。

　　“微末之道，不敢当道友盛赞。”鸿钧谦逊一句，旋即话锋一转，“天地初开，万物竞发，大道争锋。不知盘辰道友，所求为何道？”

　　论道，开始了。

　　盘辰放下茶杯，目光看向远处苍茫东海，淡淡道：“力之所及，时空所至，万法皆为我用。是为吾道。”

　　话语平淡，却蕴含着无比的自信与霸道。力与时空为基，纳万法于一体！

　　鸿钧眼中精光一闪，抚须沉吟：“力破万法，时空为尊。道友之道，可谓宏大磅礴，霸道绝伦。然则，刚极易折，过犹不及。天地运行，自有其序，万物生长，自有其理。顺天应道，清净无为，体悟天心，方能得证混元，超脱自在。”

　　他所言，乃是顺应天道，感悟规则，以元神超脱为核心的法门。

　　盘辰闻言，嘴角微扬：“顺天？天心何在？天道未显，秩序未定，此时不言顺逆，只争朝夕。以力证道，以法定天，亦是一条通途。无为非是不为，而是无所不为而不逾矩。吾之矩，非天定，乃自定。”

　　两人道念迥异，一者倾向于顺应、融入、借势天道；一者倾向于掌控、超越、自立规矩。

　　话语间，周身道韵不自觉流转。

　　盘辰身后，隐隐有无穷力量奔涌，时空扭曲的虚影沉浮，气象万千，霸道凌厉。 鸿钧身后，则是一片清静自然，仙光缭绕，玉碟虚影转动，推演天机变化，玄妙莫测。

　　道韵于石台上空无形碰撞，竟引得周围灵气潮汐涌动，虚空生出细微涟漪。但两人皆控制得极好，仅限于意念交锋，并未真正动手。

　　一番论辩，互有启发，却也难分高下，更无法说服对方。

　　良久，道韵渐歇。

　　鸿钧轻叹一声：“道友之道，别开生面，贫道受教了。”他承认对方道的强大与可能性，但显然仍坚持己见。

　　“道友之法，亦有其玄妙。”盘辰点头。鸿钧对天机的推演，对自然之道的感悟，确有独到之处。

　　论道至此，已无必要继续。两人道不同，然皆乃求道之士，彼此间反倒生出一丝淡淡的欣赏。

　　盘辰起身告辞：“多谢道友款待。今日论道，有所得。吾欲往东海一行，就此别过。”

　　鸿钧亦起身相送：“道友请便。东海浩瀚，机缘无数，亦危险重重，望道友谨慎。”

　　盘辰点头，一步踏出，身形已消失于玉京山外，化作流光投向东海深处。

　　鸿钧立于山巅，遥望盘辰消失的方向，目光深邃，手指微掐，似在推演什么，却只觉一片混沌，难以看清。

　　“盘辰…盘古正宗…力时空之道…变数…”他低声自语，身影缓缓融入山间云雾之中。

　　东海之上，盘辰回顾玉京山论道，心中澄明。

　　“顺天？逆天？天尚未知，何谈顺逆？吾只行吾道！”

　　道心愈发坚定，速度再增，直冲那迷雾深处而去。

　　仙岛之缘，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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