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被霸君强制爱的国师9

　　钦天监的观星台总比别处冷几分，深秋的夜风卷着碎霜，掠过白祈单薄的衣袍，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面前摆着三张大案，案上摊满了星象图与演算纸，朱砂笔在指尖转了两圈，却迟迟没能落下——自昨夜起，他便在推算“灾星化解之法”，可接连算出三个结果，竟全是相悖的，这在以往从未有过。

　　“001，帮我核对一下紫微星垣的轨迹数据，是不是我哪里算错了？”

　　白祈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在脑海里呼唤系统。

　　往常只要他开口，001总会立刻调出精准的数据，甚至会标出他可能遗漏的变量，可今日，脑海里却只有一片诡异的沉默。

　　“001？”白祈心里咯噔一下，又唤了一声。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才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电流声，夹杂着001机械音的碎片：“宿……数据……错误……无法……分析……请重……”

　　话音未落，便彻底归于沉寂，连一丝电流声都消失了。

　　白祈手中的朱砂笔“啪嗒”一声掉在纸上，晕开一大片刺目的红。

　　他猛地站起身，指尖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系统故障了。

　　这个从他穿越而来就一直陪伴他、为他预警危机、提供信息的“靠山”，在新世界里第一次彻底失去了响应。

　　他环顾空荡荡的观星台，夜风吹得星象图哗哗作响，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

　　以往遇到危险，他总能依靠001的提示化险为夷，可现在，他就像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系统的依赖早已深入骨髓，失去了这个“外挂”，他竟连独立推算星象都变得手足无措。

　　“别慌，白祈，你能行。”

　　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试图给自己打气，可声音却止不住地发颤。

　　他弯腰捡起朱砂笔，重新坐回案前，强迫自己盯着星象图，可目光却总也无法聚焦，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系统故障前的碎片音，心乱如麻。

　　不知过了多久，观星台的入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白祈抬头望去，只见萧彻身着常服，披着一件玄色披风，正缓步向他走来。月光落在萧彻身上，柔和了他平日里的帝王威严，倒多了几分温润。

　　“这么晚了，还在忙？”萧彻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案上杂乱的演算纸上，又看了看白祈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红血丝，眉头微蹙，“脸色怎么这么差？是前两天灾民的事还没缓过来？”

　　白祈连忙收起慌乱的神色，起身行礼：“陛下怎么来了？臣……臣只是在推算灾星的化解之法，有些入神了。”

　　萧彻伸手扶住他，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不由皱了皱眉，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在白祈肩上。

　　披风上还带着萧彻的体温，暖意瞬间包裹住白祈，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推演星象急不得，身体要紧。”萧彻的声音低沉温和，“正好今夜月色好，陪朕去御花园走走，散散心。”

　　白祈没有拒绝。他现在确实需要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否则只会一直陷在系统故障的恐慌里。

　　两人并肩走在御花园的石板路上，夜色静谧，只有脚步声和偶尔的虫鸣。路边的菊花早已谢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唯有几株红梅开得正盛，花苞缀满枝头，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粉。

　　萧彻走到一株红梅前，停下脚步，抬手折下一支开得最艳的，仔细拂去花瓣上的霜，递到白祈面前：“这梅开得不错，给你。”

　　白祈接过梅花，指尖触到微凉的花瓣，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自他来到这个世界，萧彻始终在默默护着他——宫宴替他挡下毒酒，灾民围堵时及时赶来，甚至连萧煜的阴谋都在暗中化解。他一直不明白，萧彻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

　　“陛下，”白祈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开口，声音带着几分试探，“您为什么对臣这么好？臣不过是个布衣谋士，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过人的本事……”

　　萧彻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月光照亮了白祈眼底的疑惑，也映出了萧彻深邃的眼眸。他沉默了片刻，没有说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轻轻抬手，拂去白祈发间沾着的一片梅瓣，语气认真：“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颗石子投进白祈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他看着萧彻温柔的侧脸，心里的恐慌似乎消散了些，连系统故障带来的不安，都淡了几分。

　　两人又在御花园里走了一会儿，萧彻怕白祈着凉，便送他回了钦天监。看着白祈走进内院，萧彻才转身离开，临走前还特意吩咐侍卫，夜里多巡逻几次，务必保证国师的安全。

　　白祈回到房间，将那支红梅插在床头的瓷瓶里，看着花瓣上的月光，心里渐渐平静下来。他想，就算没有001，他还有自己，还有萧彻的保护，或许，他可以试着靠自己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可他没想到，危机来得这么快。

　　次日清晨，白祈刚起身，就有一个小太监送来一个密封的信封，说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大人”托他转交的。白祈心里疑惑，接过信封，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的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急切。

　　信上写着：“国师亲启，陛下近日观测星象，言‘灾星临凡，需以命格贵重者献祭，方可保江山稳固’。臣偶然得知，陛下选中的献祭之人，正是国师您！陛下表面护您，实则早已将您视为棋子，待灾星之日，便会将您献祭上天。望国师早做打算，切勿轻信帝王之言！”

　　白祈拿着信纸的手猛地一颤，信纸掉落在地。他脸色瞬间惨白，脑海里一片空白——献祭？萧彻要将他献祭？

　　他想起系统故障前，自己确实在推算灾星，也确实提到过“灾星需以命格相抵”，可他从未说过要“献祭”。难道萧彻真的像信里说的那样，把他当成了稳固江山的棋子？

　　恐慌再次席卷而来，比昨夜系统故障时更甚。他想起萧彻平日里的温柔与保护，又想起信上的内容，心里矛盾不已。他想相信萧彻，可信里的话又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不安。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宫宴上萧彻替他挡下毒酒时的坚定，想起灾民围堵时萧彻及时赶来的身影，想起昨夜御花园里萧彻递给他梅花时的温柔。那些画面清晰而温暖，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不对，萧彻不是那样的人。”白祈喃喃自语，弯腰捡起信纸，仔细看着上面的字迹。他突然发现，信上的字迹虽然潦草，却刻意模仿了朝臣的笔法，反而显得不自然。而且，送信的小太监说是“不愿透露姓名的大人”，却没有任何凭证，这本身就很可疑。

　　“是萧煜！”白祈猛地反应过来。除了萧煜，没人会这么处心积虑地挑拨他和萧彻的关系。萧煜一定是知道了系统故障，知道他现在孤立无援，才会用这种手段来离间他们。

　　想通了这一点，白祈心里的恐慌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坚定。他将信纸重新折好，放进袖中，决定立刻去找萧彻。

　　此时的养心殿内，萧彻正在批阅奏折。听到侍卫禀报说白祈求见，他立刻放下朱笔，让侍卫请白祈进来。

　　“陛下，”白祈走进殿内，躬身行礼，随后从袖中取出那封信，递到萧彻面前，“臣今日收到一封密信，信中内容……还请陛下过目。”

　　萧彻接过信，展开一看，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看到最后，他猛地将信纸拍在桌上，语气带着几分怒意：“萧煜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编造这种谎言，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

　　白祈看着萧彻的反应，心里彻底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没有信错人。

　　“陛下，臣知道这是萧煜的阴谋，所以立刻将信送来，让陛下知晓。”白祈说道。

　　萧彻看着白祈坚定的眼神，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他起身走到白祈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你能不信谣言，还将信送来，朕很欣慰。你放心，朕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更不会做什么‘献祭’之事。萧煜的阴谋，朕会处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最近你若是遇到什么可疑的人和事，不必自己扛着，立刻告诉朕。就算……就算没有001在身边，你还有朕。”

　　白祈愣住了，抬头看向萧彻。他没想到，萧彻竟然知道001的存在。

　　萧彻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上次你在观星台呼唤001时，朕恰好路过，听到了几句。虽然不知道001是什么，但朕知道，它对你很重要。现在它出了故障，你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白祈心里一阵感动，眼眶微微发红。他用力点了点头：“多谢陛下。”

　　萧彻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别担心了。朕已经让人去查那个送信的小太监了，很快就能查到萧煜的把柄。你先回钦天监休息，推算星象的事不急，等你状态好了再说。”

　　白祈点点头，躬身行礼后，转身离开了养心殿。走出殿门，阳光洒在他身上，温暖而明亮。他摸了摸袖中那支红梅的花瓣，心里充满了力量。他知道，就算没有系统，他也不再是孤立无援——因为萧彻，会一直站在他身边。

　　而养心殿内，萧彻看着桌上的密信，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他对着殿外喊道：“李忠！”

　　李忠立刻走进殿内，躬身行礼：“陛下，有何吩咐？”

　　“立刻去查那个给白祈送信的小太监，顺藤摸瓜，找出背后指使的人。”萧彻语气严肃，“另外，加强靖王府的监视，萧煜最近肯定还会有动作，绝不能让他再伤害白祈。”

　　“臣遵旨！”李忠应道，转身快步退了出去。

　　萧彻走到窗边，看着白祈离去的方向，眼神坚定。

　　他知道，萧煜的阴谋不会就此停止，接下来的日子，必定还会有更多的危机。

　　但他不会退缩——为了白祈，为了江山，他一定会护住自己想护的人，粉碎所有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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