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武林盟主的好兄弟11

　　回到住处，谢临舟将白祈抱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阿祈，我们明天就回浩然盟吧。这里虽然美，却不如我们的家自在。”

　　“好。”白祈点了点头，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他的呼吸轻浅，温热的气息拂过谢临舟的颈窝，带着淡淡的甜意——那是傍晚在夜市吃的桂花糖糕的味道，黏在嘴角，还是谢临舟帮他擦干净的。

　　谢临舟看着他沉睡的脸庞，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眉骨。

　　白祈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鼻尖小巧，唇瓣是天然的淡粉色，连睡着时都微微抿着，像在撒娇。

　　他想起第一次见这个“奇怪“地白祈时的场景，少年穿着流云宗的锦袍，站在浩然盟的院子里，对着围攻自己的弟子大喊“住手”，明明眼神里藏着紧张，却硬撑着摆出骄傲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小猫。

　　那时他只觉得奇怪，这个处处针对自己的死对头，怎么突然转了性。

　　直到后来，白祈偷偷把证据塞给他，在主殿上为他据理力争，甚至为了挡弩箭扑到他身前——他才慢慢明白，这个看似娇贵的少主，心里藏着比谁都软的善意。

　　谢临舟低头，在白祈的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他。

　　怀里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轻蹭了蹭他的胸口，哼唧了一声，又沉沉睡去。

　　谢临舟失笑，收紧手臂，将人抱得更紧，眼底满是温柔和坚定——他要护着这个人，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护一辈子。

　　就在这时，白祈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打破了房间里的静谧——

　　【检测到宿主已完成核心任务：帮助谢临舟洗刷冤屈，改变炮灰结局；且宿主在当前世界已获得稳定情感联结与生存保障，任务判定为“完美完成”。】

　　【系统将于24小时后开启新世界传送通道，宿主可选择保留当前世界记忆，或清空记忆前往新世界。是否需要提前确认传送意愿？】

　　白祈猛地睁开眼睛，瞳孔骤缩，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僵在谢临舟怀里，连呼吸都忘了——他竟忘了系统的存在。从帮谢临舟揭穿赵天雄的阴谋后，这个机械音就再也没出现过，他甚至以为，自己早已摆脱了“任务者”的身份，不再是那个为了活命穿梭在各个世界的过客，而是真正属于这个武林，属于谢临舟身边的“白祈”。

　　谢临舟察觉到他的僵硬，低头看向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怎么了？做噩梦了？”他的手掌轻轻拍着白祈的背，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白祈抬起头，撞进谢临舟温柔的眼眸里。那双眼睛里映着烛光，像盛着星星，满是对他的担忧。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不能说。若是说了，谢临舟会震惊，会失望，会追问他所有的“好”是不是都带着目的。他不敢赌，更舍不得让这份温柔染上一丝裂痕。

　　“没……没什么。”白祈低下头，避开谢临舟的目光，声音有些发颤，“就是有点冷。”

　　谢临舟以为他真的冷，起身拿过一旁的披风，小心翼翼地裹在他身上，又把他重新抱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捂着他：“现在还冷吗？要是还冷，我去把炭火再烧旺点。”

　　“不用了。”白祈连忙拉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和炭火的暖意，眼眶却控制不住地泛红。系统的机械音还在脑海里回荡，“24小时后传送”像一把倒计时的刀，悬在他的心上，每一秒都过得煎熬。

　　24小时，不过是一个白天一个夜晚。他还没和谢临舟一起去看枫溪的红叶落满溪面，还没陪他在浩然盟的屋顶上看一次完整的日出，还没来得及告诉谢临舟，他锁骨下的疤痕，其实是他最喜欢的印记——那是为了保护谢临舟留下的，是他们之间最特别的纪念。

　　【宿主无需焦虑，24小时内可随时与系统确认最终选择。】机械音再次响起，带着毫无感情的安抚，随即陷入沉寂，仿佛从未出现过。

　　白祈紧紧抱住谢临舟的腰，手指攥着他的衣料，指节泛白。他能清晰地听到谢临舟的心跳声，沉稳而有力，像鼓点一样，敲在他的心上。这个怀抱那么温暖，那么安稳，是他穿越了这么多世界，第一次找到的“家”的感觉。可现在，系统却要把他从这个家里拉走，推向未知的新世界。

　　“阿祈，你今天有点不对劲。”谢临舟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声音里满是担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苏婉清的事让你不开心了？”

　　白祈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没有，我就是……有点舍不得这里。”他不敢说舍不得的是“你”，只能用“这里”含糊带过，怕多说一个字就会泄露情绪。

　　谢临舟以为他只是留恋药王谷的风景，低笑一声，在他耳边轻声道：“没关系，以后我们可以常来。等处理完浩然盟的事，我就带你去江南看杏花，去塞北看草原，去你想去的所有地方，好不好？”

　　“好。”白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在谢临舟的衣料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用力点头，把所有的不舍都咽进肚子里——这些美好的承诺，他只能在心里偷偷珍藏，当作未完成的遗憾。

　　谢临舟察觉到肩上的湿意，心里一紧，连忙抬起他的脸，看到他泛红的眼眶，心疼得不行：“怎么哭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他用指腹轻轻擦去白祈的眼泪，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要是不想去别的地方，我们就待在浩然盟，每天一起看书，一起练剑，一起看院子里的银杏叶落，好不好？”

　　“好。”白祈吸了吸鼻子，伸手抱住谢临舟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窝，“谢临舟，你……要好好的。”他原本想说“不要忘了我”，话到嘴边却改成了最普通的叮嘱，怕太直白的留恋会让谢临舟起疑。

　　谢临舟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捏了捏他的下巴：“傻瓜，我当然会好好的。有你在，我怎么会不好？”

　　他以为白祈只是在撒娇，却没看到，白祈埋在他颈窝里的脸，早已泪流满面。

　　那一晚，白祈再也没睡着。他靠在谢临舟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数着时间流逝。窗外的月光渐渐西斜，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他们身上，像一层温柔的纱。他贪婪地看着谢临舟的睡颜，把他的眉眼、他的轮廓、他呼吸的频率，都一一刻进脑海里——这是他能带走的，最珍贵的东西。

　　天快亮时，谢临舟终于醒了。他看到白祈睁着眼睛，眼底满是红血丝，心疼得不行：“怎么一夜没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白祈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我就是想多看看你。”这句话是真的，却也是他唯一敢说出口的真心。

　　谢临舟以为他只是在闹小脾气，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起身道：“我去让厨房给你炖点安神汤，喝完我们就回浩然盟。”

　　“等等。”白祈拉住他的手，眼神里满是不舍，“我们……再去溪边走一次好不好？就像昨晚一样。”他想再多留一点和谢临舟有关的回忆，哪怕只是并肩走一段路。

　　谢临舟看着他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好，都听你的。”

　　两人并肩走在溪边，清晨的雾气还没散，笼罩着整个山谷，像仙境一样。溪水潺潺，鸟语花香，空气里满是草药的清香。白祈牵着谢临舟的手，脚步很慢，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用力，像是想把这段路的触感，永远留在掌心。

　　“谢临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枫溪见面吗？”白祈轻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当然记得。”谢临舟笑着回忆道，“你那时候穿着流云宗的锦袍，蹲在溪边捡枫叶，像个偷糖的孩子，被我吓了一跳，差点掉进溪里。”

　　白祈也笑了，眼眶却又红了：“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冷冰冰的人，没想到你其实这么温柔。”

　　“我只对你温柔。”谢临舟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伸手将他揽进怀里，“阿祈，等我们回浩然盟，我就昭告武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我们会有一场最盛大的婚礼，会一起守护武林，一起变老，好不好？”

　　“好。”白祈靠在他怀里，眼泪无声地落下，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用力回抱谢临舟，把脸埋得更深——这个承诺，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应下，当作永远的念想。

　　两人在溪边待了很久，直到雾气散去，太阳升起，才慢慢走回住处。杨掌门已经准备好了送行的早餐，苏婉清没有出现，只让弟子送来了一盒她亲手做的桂花糕，说是给白祈路上吃的。

　　白祈接过桂花糕，心里满是复杂。他对着弟子道了谢，将桂花糕放进怀里——这是他在这个世界收到的最后一份礼物，也是他和谢临舟一起吃过的味道，他想留着，直到传送的最后一刻。

　　启程回浩然盟时，谢临舟牵着白祈的手，走在最前面。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地靠在一起，像永远不会分开。白祈看着身边的谢临舟，脚步越来越慢，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和这个世界告别。

　　马车缓缓驶出药王谷，白祈撩开车帘，看着渐渐远去的山谷，又看了看身边正在处理卷宗的谢临舟，眼底的不舍几乎要溢出来。他悄悄从怀里拿出那支梅花发簪——那是在夜市买的，谢临舟亲手插在他发髻上的，他一直偷偷带在身上。他把发簪轻轻放在谢临舟的卷宗旁，指尖在上面停留了很久，才慢慢收回手。

　　【距离新世界传送还有10分钟，请宿主做好准备。】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冰冷的催促。

　　白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脸轻轻靠在谢临舟的肩上，像往常一样撒娇：“谢临舟，我有点困了，靠你肩上睡会儿。”

　　“睡吧，到了我叫你。”谢临舟没有多想，伸手将他揽得更紧，继续处理手里的卷宗，指尖偶尔会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动作温柔依旧。

　　白祈靠在他肩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气息，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他的衣料。他能清晰地听到谢临舟的心跳声，能闻到他身上的墨香，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这些都将成为他记忆里最温暖的片段。

　　【新世界传送开启倒计时：10，9，8……】

　　白祈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他却依旧保持着靠在谢临舟肩上的姿势，眼睛紧紧闭着，不敢睁开——他怕看到谢临舟发现他消失时的表情，怕那份温柔会变成痛苦。

　　【3，2，1，传送开启。】

　　一阵强烈的白光闪过，白祈的身体彻底消失在谢临舟的怀里，只留下一丝淡淡的桂花香气，和那支静静躺在卷宗旁的梅花发簪。

　　谢临舟处理完手里的卷宗，习惯性地想叫白祈，却发现怀里空无一人。他愣了一下，以为白祈只是去了马车另一边，伸手去摸，却只摸到一片冰凉的空气。直到他看到卷宗旁的梅花发簪，才猛地反应过来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拿起发簪，指尖颤抖，眼眶瞬间红了。发簪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属于白祈的气息，却再也找不到那个人的身影。

　　马车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怀里的温度渐渐散去，只有那支发簪，证明着白祈曾经来过。

　　谢临舟紧紧握着发簪，将脸埋在空荡荡的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

　　他不知道白祈去了哪里，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消失，却知道，他一定会等——等那个会对着他撒娇、会为他挡箭、会说“想和他一起变老”的少年，回来找他。

　　马车继续行驶，朝着浩然盟的方向。阳光洒在车帘上，温暖而明亮，却再也照不暖那个空荡荡的怀抱。

　　只有那支梅花发簪，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像一个未完成的约定，等着重逢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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