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相爱的意义

　　端木念总是在悄悄庆幸，自己能和心底喜欢的人，把日子过成了满是烟火气的模样。

　　就像此刻，窗外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透着灰蒙蒙的亮，转眼间乌云就在天际线里翻滚过来，紧接着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长空。

　　“轰隆” 一声惊雷炸响，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窗上，像是要把这平凡的午后砸出些不一样的声响。

　　厨房里还留着午饭的余温，刚洗完的碗筷在沥水架上滴着水，文暖晴擦着手从厨房飞快地跑出来。

　　餐厅里，端木念正弯腰擦着桌子，阳光刚暗下去的瞬间，她的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柔和。

　　又是一声巨响，那雷声像是贴着窗棂炸开，震得窗玻璃都嗡嗡发颤，端木念握着抹布的手顿了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带着水汽的手轻轻拽进怀里。

　　“乖乖，快张大嘴巴捂住耳朵，这样就不怕雷声啦！” 文暖晴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带着急慌慌的温柔。

　　话音刚落，她温热的手掌就覆在了端木念的耳朵上，指腹轻轻按着耳廓，像是在护住一件易碎的珍宝。

　　端木念忍不住笑了，顺着她的力道抬起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从相贴处传来，暖得人心里发颤。

　　她偷偷抬眼，看见文暖晴正皱着眉盯着窗外，嘴角却藏着一丝怕她害怕的紧张。

　　端木念脸上笑着，心里想着，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幼稚鬼儿呢!

　　但是端木念还是乐意配合着她。

　　这幼稚的法子，偏偏格外管用。

　　耳朵被捂住的瞬间，雷声变得模糊又遥远，可左心房里的心跳却越来越响，“咚咚”声好像都要盖过耳旁那微乎其微的雷声了。

　　等雷声渐渐歇了，文暖晴才轻轻揉了揉她的耳朵，指尖带着点痒意：“念姐，雷声走啦，可以闭上嘴巴咯！”

　　端木念抬头看向窗外，风还在呼呼地刮，雨帘细密，砸在玻璃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楼下的地面上，很快开出了五颜六色的雨伞花，撑着伞的人匆匆走过。

　　远处的树梢裹在淡淡的雾气里，连平日里熟悉的楼栋都变得朦胧起来，倒像是一幅晕染开的水墨画。

　　她反手抱住文暖晴的腰，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膀上，声音里带着甜蜜：“自从跟你在一起，身边有个人陪着，我好像就不怎么怕雷声了。”

　　“现在反而有些喜欢和你在一起的雨天。”

　　文暖晴眼睛一下子亮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里满是得意：“哇，这是谁家的宝贝这么厉害？胆量都变大啦！”

　　“哦 ， 原来是我家的呀！太厉害啦，奖励一个亲亲！” 她说着就凑过去，在端木念的嘴角印了个软软的吻，又晃了晃她的手，“等雨小点儿，我带你去买你爱吃的草莓蛋糕，再买些你喜欢的青菜，晚上给你做虾仁滑蛋。”

　　“下过雨天气凉，咱们还能在小区里散会儿步，多好呀。”

　　客厅里的光线越来越暗，文暖晴跑去开了灯，调到了暖光模式。

　　她把沙发上的靠垫摆好，拉着端木念躺下，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又从书架上翻出一本故事书：“念姐，我给你读故事吧。你听，外面的雨声、风声，配着读书声，多舒服呀。”

　　端木念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侧脸贴着她的腿，听着她温柔的声音，混着窗外的雨声，心里像被温水泡着似的暖乎乎的。

　　她盼着雨快点停，盼着能吃到草莓蛋糕，更盼着这样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

　　等雨小些的时候，两人撑着一把大伞去了超市。

　　端木念推着购物车，在红糖货架前停住了脚步，伸手去拿最上层的一罐姜汁红糖。

　　文暖晴凑过来，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说：“念姐，家里还有好多红糖呢，上次买的玫瑰红糖还没喝完，等喝完再买好不好？”

　　端木念回头，用脸轻轻蹭蹭她靠上来的脸颊，声音里带着点哄人的软意：“家里没有这款呀。你看，你例假不是快到了吗？我看这款姜汁浓，想着买回去给你试试，看有没有更好的缓解效果。”

　　文暖晴心里一暖，没再说话，只是帮她把红糖放进购物车里。

　　她知道，自从端木念知道自己每次来例假都会疼得厉害，就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

　　每次生理期，端木念都会提前把暖宝宝、红糖备好，晚上会帮她揉肚子，早上会把温好的红糖水端到床头，连她爱吃的粥都会煮得更软烂些。

　　那天晚上，文暖晴疼得厉害，吃了止痛药就早早躺下了。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轻轻拉她的睡裤，意识渐渐清醒，却没睁开眼睛 , 她知道是端木念。

　　她能感觉到端木念的手很轻，小心翼翼地想把她贴的暖宝宝撕下来，可暖宝宝的胶粘得太紧，端木念怕弄醒她，动作慢得像在拆一件易碎的礼物，手指偶尔碰到她的皮肤，带着点微凉的温度。

　　文暖晴憋着想笑，又怕露馅，只好紧紧闭着眼睛，任由她折腾。

　　好不容易把旧的暖宝宝撕下来，端木念又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新的，先在手里揉了好几下，让暖宝宝快点发热，然后才轻轻掀开她的衣角，把暖宝宝贴在她腹部位置的睡衣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疼她。

　　很快，暖宝宝发挥了它的作用，粘贴部位传递的暖意将冰凉的小腹包围。

　　端木念又把被子拉上来，仔细地把她的腰腹周围掖好，确认没有风钻进来，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文暖晴躺在那里，痛经的疼好像一下子轻了不少，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文暖晴一睁开眼，就看见床头放着一杯温热的红糖姜茶。

　　她坐起来喝了一口，姜的辛辣混着糖的甜，暖得从喉咙一直到肚子里。

　　后来她去开冰箱找牛奶，一打开门就愣住了 , 冰箱的一层抽屉里，满满当当摆的都是红糖。

　　有罐装的普通红糖，有袋装的姜汁红糖，还有带着玫瑰花瓣的块状红糖，甚至还有独立小包装的黑糖，林林总总加起来，怕是有十几种。

　　端木念从身后走过来，抱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小声说：“我每次逛街或者网购，看见不一样的红糖就想买回来，想着总有一款能帮你缓解痛经。不知不觉，就囤了这么多了。”

　　文暖晴回头看她，眼眶有点红，伸手抱住她的脖子，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念姐，你怎么这么好呀。”

　　那天深夜，端木念正准备睡，手机突然响了，是宋清薇打来的。

　　她接起电话，就听见宋清薇带着浓重醉意的声音，含糊不清地问：“端木，你说…… 人相爱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那声音里满是疲惫和迷茫，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端木念还没来得及回答，电话就被匆匆挂断了。

　　她握着手机，坐在黑暗里，看了一眼身边被吵醒的文暖晴，轻轻帮她掖了掖被子。

　　她想，相爱哪里需要什么宏大的意义呢？

　　不过是有人在雨天帮你捂耳朵，在痛经时帮你贴暖宝宝，在冰箱里为你囤满红糖，是把你的小事当成大事，把平凡的日子过成诗。

　　就像她和文暖晴这样，守着一屋烟火，聊着琐碎的家常，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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