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你根本不知道杰尼斯的黑暗有多可怕！

　　“你到底还要在这坐多久？”

　　“都说了坐到你答应为止。”

　　taka看着眼前这个死皮赖脸地坐在店里最显眼的位置，却只是慢条斯理地喝一杯白水的家伙，不禁有种想要发疯的冲动。

　　不是，你真能够厚着脸皮点一杯白水坐到现在啊？

　　那只是杯白水，又不是什么高档红酒！

　　并且你是怎么做到拿着杯水喝了半个小时，水居然还能够剩一半的啊？

　　眼看着快要到饭点，估计要不了多久，就有真正的客人要来吃饭了，他终于按捺不住了。

　　“拜托，有什么事情等我下班了再商量可以吗？”

　　“不行，谁知道你下班了还愿不愿意听我说话。”toru猛猛摇头。

　　他是过气偶像，又不是变态跟踪犯，做这种古法开盒的活也是需要心理素质的好吧。

　　都死皮赖脸地跟到这里来了，在taka松口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再退后一步的。

　　“可是马上就要到饭点了，我们店本来就不大，你占了一张桌子又纠缠我，我们还怎么做生意？”

　　taka的语气里甚至带了点恳求的意味。

　　他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尤其不喜欢因为自己的私事而牵连到他人。

　　不像某些人只是嘴上说不会给别人添麻烦，实际行动只能说呵呵，taka是真的会尽力践行这一点。

　　但他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到店长的声音恰到好处地从厨房里传了出来：“完全不用担心哦！少一张桌子也没问题的。”

　　店长完全没有要责怪toru的意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开这家店本身也不是为了挣钱，不然也不会把店铺打造成这种小而精致的格调。

　　比起多那么两个客人，显然他更乐意去见证一下，外面那个年轻人，能否让森田那小子，出现一些改变。

　　“店长你——”taka人傻了。

　　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

　　“谢谢店长！”toru非常自来熟地朝厨房的方向道谢。

　　“不过我觉得他说的确实还挺有道理的，光是坐在这里的话，还是会给店长添麻烦吧？”

　　taka愣了愣，随即又有些惊喜。

　　这家伙还是知道礼数的嘛……

　　“所以——”

　　快走吧快走吧，下次我保证不去新宿folt开live了，大家好聚好散好不好？

　　“所以能让我在这里帮忙吗？虽然我做饭一般般，但传菜擦桌子招待客人什么的还是会的！”toru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

　　而他露出笑容的代价，就是taka脸上好不容易出现的笑容，就此消失了。

　　坏了，这是真的冲我来的。

　　“哦？可以倒是可以，只是临时工的话，工资可能会稍微低一些哦！”店长的语气依旧平和而轻快，似乎一点都不反感toru稍稍有些冒昧的要求。

　　“还有工资？那真是太好了！您不嫌弃我给您添麻烦就可以了！”toru喜出望外。

　　本来是做好了倒贴钱也要呆在这挖墙脚的准备的，挖主唱嘛，这点觉悟都没有还怎么挖人？

　　结果居然还能够有点报酬可以拿？

　　“既然你愿意，这里正好还有一套工作服，你先穿上吧。”

　　“那就麻烦店长了！”

　　两人非常愉悦地迅速达成了一致，全然没有注意到，在场的第三个人，脸色越来越黑……

　　……

　　“您点的咖喱饭一份！请慢用！”

　　“请慢走！喜欢的话欢迎下次光临！”

　　“工作一天辛苦了！今晚想要吃什么，需要我给您推荐一下本店的特色吗？”

　　开放式厨房内，二人一边手上麻利地准备餐品，一边看着外面的山下亨忙这忙那。

　　“那孩子很能干嘛。”店长给予了他的认可。

　　taka盯着外面看了好一阵，才闷闷地吱声：“嗯……”

　　他心态快要炸了。

　　不是，看你一副精神小伙的样子，怎么当服务生做得那么熟练啊？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今天来的客人意外地比平时要多一些，但在多了一个相当能干的临时工后，营业时间倒是进行得相当顺利。

　　taka有些看不懂toru了。

　　他很确定，今天就是二人的第二次见面，没有任何交情，他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可就是为了拉自己去他的乐队试试，他已经参加了两次live，又跟着自己来到店里干了快半天的活，而且还依旧乐此不疲。

　　到底是什么让他对自己如此执着？

　　虽然现在的山下亨确实染了一头金毛，但看着也不像是会在舞台上一边爬一边发癫的大狗啊……

　　有好几次和toru擦肩而过的时候，taka都想要把这个问题问清楚，但碍于今晚的事情确实有点多，总是找不到特别合适的机会。

　　一直到晚上，店铺基本打烊后。

　　“辛苦了。”店长掏出一个他抽空准备好的信封，递给toru，后者喜滋滋地接过，心说挖个主唱还有钱拿，这事真不错。

　　还没来得及道谢，就看到taka在一边黑着脸开口：“方便过来一下吗？”

　　“你答应来我们乐队看看了？”

　　“……先过来吧。”

　　于是二人来到楼道口。

　　“如果我说，我还是不想去你的乐队，你会怎么做？”taka想了想，并没有直接发问。

　　“那我明天接着来呗，都说了，你不答应我是不会走的。”toru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taka扬起头，盯着对方的眼睛，总感觉这种姿势有点似曾相识。

　　“我们这才是第二次见面吧？为什么你就认定乐队的主唱非我不可？”

　　taka实在是有些不理解对方的执着，到底来源于何处。

　　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为什么会让他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帮助？

　　“不是说了吗？因为我想要组建一支足够优秀的乐队，让全世界都能够听到我们的声音！”toru发表了他的豪言壮语。

　　“既然如此，那我们的主唱，当然也必须要是最好的！”

　　他豪迈地拍了拍taka的肩膀，用一种自认为很帅的口吻：“我觉得你就是最好的主唱，最好的主唱当然要加入最好的乐队！所以我一定要让你到我们乐队看看！”

　　taka愣了愣，随即不由得低下头。

　　真是，很标准，又很热血的理由呢……

　　为了理想，在发现一个优秀的主唱之后，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想办法让他加入。

　　充满了年轻人敢想敢做的风格，草率，却又燃烧。

　　只是……正因为你有这份热血，所以我才不能答应你。

　　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和我一起，背负那些东西的。

　　我……不能耽误你。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taka抬起头。

　　“店长称呼你为mori（森）酱来着，那天mc介绍你叫做taka（贵）……”toru努力回忆着。

　　“我的名字叫森内贵宽，我的父亲是森进一，母亲是森昌子。”

　　第一次，taka在对着一个陌生人自我介绍的时候，直接使用了自己的本名，并加上了自己的父母。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话里蕴含的东西却又有千斤之重，瞬间让toru不淡定了。

　　“森内贵宽？！森-森夫妇的儿子？！！……难不成你就是那个——”

　　“对，杰尼斯事务所，NEwS的前成员，被杰尼斯封杀的那一个。”taka轻描淡写得像是在说什么路人的事情。

　　“所以你应该明白为什么我唱歌还不错，但你同样应该明白，被杰尼斯封杀，意味着什么。”

　　“如果你真得想要组建起一支有志于主流乐坛的主流乐队，那么你就不应该和我扯上关系。”taka自嘲地笑笑。

　　又把自己的过往说出来了呢，不过这样的话，应该能够让他退缩了吧？

　　到现在为止，唯一一个在taka自爆身份之后，还依旧执着于拉着他玩音乐的人，就是洛风，而且还给他制定了反抗杰尼斯的计划

　　但仔细想想，对方是华夏超级大财阀的继承人，杰尼斯根本不敢招惹的狠角色，杰尼斯那点威胁，当然可以顺顺当当地无视。

　　可其他人呢？

　　至少对于和洛风分开之后，处处碰壁处处不顺的taka来说，那股令人喘不过气的压力，似乎又回来了。

　　toru不说话了，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taka微微叹了口气，就要转身离开。

　　其实对方身上那股对梦想的执着，还是有点触动到他的。

　　但正因为此，他才不能给对方添麻烦。

　　他，不是那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丰川祥子。

　　但就在此时，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臂，硬生生地将他停在原地。、

　　“去我们乐队看看吧，唱首歌试试。”身后的声音不算大，但语气中的坚定，却是任何人都能够听得出来的。

　　taka浑身一震，随后意外地有些恼怒：“不是都说了吗？我被杰尼斯封杀了！”

　　“你根本不知道杰尼斯的黑暗有多可怕！那可不是宅子不开灯的水平！”

　　“到底为什么还是要找我？”

　　toru想了想，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说起来，我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

　　taka心说知道你叫山下亨了，给我整那么大活，我一辈子都不一定会忘记这个名字。

　　然而toru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整个人一个激灵：“我曾经是个偶像，十一岁就出道的偶像。”

　　偶像？你也是？taka瞳孔微缩。

　　十一岁主流出道，甚至比他还要早四年。

　　“以前我过得也还算风光，出过专辑开过巡演上过电视节目，武道馆都去过，虽然是和前辈拼盘的。”

　　“那段时间虽然每天都要练歌练舞，还要赶好几个小时的新干线在东京和大阪往返，但好处是什么都不用想，每天只需要努力就好了。”

　　“签的公司是大事务所，给的规划听起来就前途满满，好像只要我努力练习努力表演，未来就一片光明。”

　　说到这，他突然脸上浮现一丝自嘲的笑意：“但努力着努力着，就发现接到的工作越来越少了，经纪人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了。”

　　“再后来……组合停止活动又复出，打散了又重组，跳舞走不通就转型演员，什么都试过了，但就是没起色。”

　　toru的语气依旧是轻描淡写的，但语气里蕴含的那份沉重的过往，taka完全能够听得出来。

　　“说实话，我和我的队友们，这些日子聊天的时候，可没少讨论我们到底是为什么凉了的。”toru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得一笑。

　　“当时大伙找了一大堆的原因，什么被杰尼斯打压了，什么音乐风格不适配，什么公司没经验，什么大伙还不够努力……”

　　“但现在想来，那些都是次要因素，真正的核心因素只有一个！”toru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沉郁，这时候的他，倒是有了一丝未来冷面吉他手的影子。

　　“我们……缺乏那个‘机遇’啊，你应该明白吧？前顶流？”他甚至带了点低吼。

　　机遇，这是个有些抽象的概念，但同样在偶像体系里呆过的taka，却完全能够理解对方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机遇，可能是事务所的赏识，可能是某个能够让人一炮而红的机会，还可能……

　　对于taka来说，他的父母就是他的机遇，让他一路顺顺当当地从童年的四十万个报名者中，成为了最终出道的那一两个人之一。

　　而他在杰尼斯的同僚和诸多前辈之中，不乏有人做出那些蝇营狗苟之事，甚至献出钩子，

　　只为了得到所谓的“爷爱”“奶爱”或者“姨爱”从而搏一个出道的机会。

　　这还是把持了偶像界绝大多数资源的杰尼斯，那其他事务所的艺人呢？

　　“我当偶像这几年，领会到的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偶像能不能混出来，和自己的能力其实没多大关系。”toru的语气一点点变得激动。

　　“站在风口上，猪都能够肥起来，只要有机遇，成为顶流根本不需要太好的技术实力！”

　　“但是，我不想妥协！我不想承认自己已经因为机遇不够而失败了！”

　　他猛地一拳砸向身边的墙壁。

　　“所以我想要组乐队。因为音乐是不会骗人的。”

　　“或许乐队也需要足够的机遇和资源才能够大红大紫，但到了最后，终究还是要靠作品说话的！”

　　“所以，在组乐队的时候，我关心的有且仅有一件事：那就是我看重的这个成员，能不能让我的乐队变得更好。”

　　“只要他能做到，我就会邀请他加入我的乐队！”

　　“别的，我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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